平州,辽西郡,刺史府后院
近来不是快秋收了吗?吕德胜最近一直都奔波在地里田间,劝课农桑。
这一日,他同样游走在地里田间。蒋氏和田氏则去了庙里上香,吕致远抽空送她们。
秦晟从乐浪郡回来,直奔刺史府。
刺史府只剩下从七工院回来的吕明志。
见到秦晟,吕明志第一时间就让人去前面请他二姐。
吕颂梨回到后院时,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现,一箱箱的金银珠宝摆满一地。
“这是?”吕颂梨心中有所猜测。
秦晟咧开嘴,露出一口白得晃眼的牙齿,“之前我们清剿平州三郡的匪患时,不是有部分漏网之鱼吗?我带人把他们全端了。”
秦晟没说的是,他带人去了南边,他大哥带人去了北边。他们的目标是尽量扩大地盘,加大纵深,方便将来作战。而且打下的山寨,他们换上了自己人。
吕明志看他姐夫的样子就像看流氓,人家都已经跑出平州地界了,你还不放过人家?
吕颂梨无奈地道,“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们也好给你们点辅助啊。”他们这次突袭,官府这边是完全不知道。
“不用不用,短线作战,用不着后勤辅助。”
缙台庄军区也成立有一段时间了,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遛溜。
“行,我让人将这些财物清点记档,后面再把给士兵的奖励发放下去。”吕颂梨说道。
秦晟连连点头,正事说完了,他就眼巴巴地看着吕颂梨。
吕明志没眼看,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累了吧?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秦晟刚想说自己不累,但吕颂梨下一句让他乖乖闭嘴了。
吕颂梨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眼底有青淤,很久没有好好歇过了吧?都沧桑了。”
许是见了血的原因,秦晟身上的肃杀之气很重。今年夏天他晒多了,皮肤被晒黑了一点,很有男子气概。
秦晟忍住摸自己脸的冲动,就半个月过得比较糙而已,他就沧桑吗?
吕颂梨是真的忙,这短短两刻不到,前面就不断有人来喊她。
秦晟决定听话,回去好好睡一觉。
他刚回到家,大腿就被一把抱住,“六叔,你回来了!”
他低头,和秦渝大眼瞪小眼。
随着秦渝的大喊,院子里跑出来了一群孩子。
不一会,秦晟就被一群小家伙给包围了。
“六叔!”
“六叔,你什么时候再带我们去房县?!”
俗话说,上有所好,下必效之。
为了应对接下来的战争,从吕德胜上任开始,他们就有意引导秦汉之风。
在他们有意的引导之下,平州尚武,小家伙们平日就一个个嚷着要当前锋当小将军当大元帅之类的。
今年,年后天气一转暖,秦晟就开始操练水军。
天气热的时候,吕颂梨和漕帮购买两艘旧船回来了。
这更不得了,秦晟干脆将这些嚷嚷的小家伙们都带去操练了。
他觉得赶一群成年羊也是赶,赶一群小羊也是赶,真是心大。
不过秦晟将他们安排在浅水区,还安排了好些士兵盯着。
一开始秦晟只是将秦吕两家的大孩子带去。后来甜水新村的人家知道了,就让村长来找吕大人商量,能不能让秦六爷将甜水新村的大孩子都带去房县操练操练?
被岳父大人交待了任务的秦晟:……
于是小家伙们的队伍是越发地壮大了。
近来,秦晟带兵出去了,这项活动也就停止了,孩子们遗憾不已。
故而,他一回来,孩子们见到他,两眼都放光了。
这个消息被谢湛安排在平州的探子传回南地,谢湛闻之色变。
谢湛突然间就意识到了问题了!
对比秦吕两家及其在甜水新村的亲信族亲,谢氏一族里大几岁的孩子太少了!
这些孩子主要是在流放的时候死去太多了。
尽管他在收拾了陈家之后,将族人合适迁到陈家族地,又努力提高族人的待遇,族里去年今年都不断有孩子出生,但是不赶趟啊。
谢湛想了想,决定收养一批年纪在五到十岁之间的孤儿。去岁南地水灾,死去的人可不老少,有很多孩子失去了父母亲人……
随着他一声令下,谢氏族人开始在南地各村落寻摸聪明的孤儿。
安市码头
宁长歌带着一个同窗在码头边上的茶铺歇脚,他之前就接到了周镜的来信,说最近会登船北上。
他算了一下时间,觉得应该就在这几日了。便提前了两日到安市准备接人,就是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顺利接到人了。
宁长歌刚带着小伙伴吃了一盏茶,就听到码头上有人喊漕帮的船要靠岸了。
他连忙带着小伙伴上前,果然看到漕帮的大船缓缓靠岸。
船夫头头大声喊道,“到辽东郡安市啦,要在此地下船的,准备好了。”
周镜扶着他娘等在甲板上,不和其他人争,等别人都下了船,他们再下。
“周镜,周镜,这里——”宁长歌旁边的小兄弟看到周境了,连忙双手合成喇叭状冲着大船甲板上的人喊。
周镜看过来的时候,宁长歌连忙挥手示意。
见此,周镜也露出笑容,冲他们挥了一下手。
半刻钟后,宁长歌顺利接到人,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阿镜,厉害啊,竟然将伯母都带出来了。”
宁长歌和南地的同窗同年们都时有通信,对南地的事还是知道一些的。现在南地的读书人要办路引出远门,自己一个人出去还好,如果变卖家产还带着家人就会被卡得死紧。
“快别说了。”周镜苦笑,他能将他母亲一起带出来,是借口给他娘看病,以及舍弃了家财的。除了浮银,其他的根本带不出南地。
宁长歌冲他竖起大拇指,称赞他,“有魄力。”
“这没啥,都是些祖产,放着也没关系。”南地毕竟是他们家乡,如果在外面混不下去了,也能有条退路。
一不小心,就表露了心声,等周镜反应过来后,问道,“这是可以的吧?”他真是被南地某些人整怕了。
“放心吧,平州来去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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