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不懂装逼是为何意,但杨约明白,裴元峥对自己的话很是不满。
只得乖乖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只是肩头疼痛难忍,他还是时不时发出“斯哈”之声。
那模样,实在是太搞笑了。
“杨约,杨族长,这还是你我第一次面对面交谈吧。”
裴元峥双手环抱胸前,以一种饶有兴趣的目光盯着杨约。
“裴元峥,如你所见,老夫手下只有这几个人,不可能对你构成什么威胁。”
杨约挥挥手,示意身前玄铁卫散开。
“那是不是应该先派医者为老夫治伤,之后再来商谈。”
“老夫听闻你手下有个叫张仲景的医术不错,便让他来为老夫治伤吧。”
杨约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地坐在了门口台阶之上。
只是他发现,将他们团团围住的弓箭手并没有撤去。
而裴元峥也以一种看待智障的目光,看着自己。
“裴元峥,你难不成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吗?”
“老夫好歹也是......”
看见裴元峥再次举起了小弩,杨约的声音骤然降低。
嘟嘟囔囔了几句,再次选择了闭嘴。
他已经发现,和眼前这小子讲身份尊贵这一套是行不通的。
“你是什么呀你?”
裴元峥缓步上前,“你现在就是我的俘虏,是阶下囚。”
“第一,让你的人丢掉兵器,双手抱头,蹲到墙角去。”
“第二,你这点伤,死不了,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给你另一边再来一箭。”
这番话是真的吓到了杨约。
他几乎是连赶带踹地将十数名玄铁卫驱赶到了墙角,而后以几乎是讨好般的语气开口道:“裴元峥,你说的我都照做了,可以先为我治伤了吗?”
“裴元峥是你叫的吗?叫裴大帅!”
“裴大帅,请问可以为我治伤吗?”
杨约显然受不了皮肉之苦,哪怕再多不甘也只能强忍着。
只是他的心中,却在暗暗发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待我脱险,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以报我今日之辱。
“嗯......看你态度不错的份上,我考虑一下。”
裴元峥用眼尾扫了杨约一眼,随即向身后勾了勾手指。
很快,就有两名将士上前。
一人将其按住,另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弩箭。
“啊......”
只听一声惨叫,杨约已是瘫倒在地。
可两名将士却没有闲着,迅速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只是这手劲使得比平时大了一些,伤者的疼痛自然也就多了几分。
“哎哎哎,别装死了。”
裴元峥用脚踢了踢趴在地上如死狗一般的杨约,悠哉悠哉地开腔:“我知道你没混过去,快爬起来,本帅有事问你。”
犹豫再三,杨约还是艰难地爬了起来。
眼神之中满是怨毒,没好气地道:“裴元峥,你就是这样对待俘虏的吗?”
“你暴虐成性,必遭天谴。”
裴元峥蹲下身子,慢慢收敛了笑容。
“你要治伤我给你治了,军中将士都是这般疗法,就你一人受不了吗?”
“说我必遭天谴?真正该受天谴的人是你吧!”
“你忘了你当时是怎么残杀城中百姓的吗?”
裴元峥将手放到杨约的伤口之上,微微发力,便有鲜血渗出。
伤口处传来一阵难以形容的疼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箭头在毫不留情地射进他的肌肉。
佘太君等人看见杨约如今的惨状,心中也是出了一口恶气。
当时此人为了一己私利,竟然将所有反对他的族人全部圈禁。
若是他最后得胜,那么这些人哪还有命在。
裴元峥这么做,也算是为他们报仇了。
“裴元峥......裴大帅,饶我一命。”
杨约疼的在地上打滚,几乎就要跪地求饶。
“饶你一命可以,接下去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好好好,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裴元峥松开了手掌,依旧是冷淡的、不辨情绪的声音。
“我且问你,你通过密道来此,意欲何为?”
听到“密道”二字,杨约不由浑身一颤。
原来裴元峥已经发现了密道,难不成他也是由密道来的。
那自己留在湖边的近千玄铁卫岂不是凶多吉少?
一念至此,杨约心中对裴元峥的怨恨又多了几分。
只是他却不敢表现出来,肩头的疼痛提醒他必须小心说话。
“裴大帅,我由密道来此,是想回来看看。”
“我毕竟是杨氏族长,还是有不少财物留在此处的。”
裴元峥起身,一脸寒霜地从亲卫手中接过青釭剑。
高高举起,冷声道:“我只数三声,我要听实话!”
“一!”
“我说的句句属实啊!”
“二!”
“裴大帅务必信我!”
“三!去死吧!”
“我说!我什么都说!”
杨约抱着脖子,几乎把头都埋到了土里。
片刻之后,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发现还没有搬家。
颤巍巍地起身,咽了口口水道:“我此次通过密道返回弘农杨氏,是因为与李密合谋,想要来个里应外合,重新夺回弘农。”
裴元峥点了点头,显然这个答案才更让人信服一些。
于是接着问道:“那你里应外合就带了这几个人,你又凭什么里应外合,你自己一五一十全部说清楚。”
“我......我并无打算以武力强取。”
杨约抬头看了佘太君一眼,然后又缩了回去,“我的计划是在杨氏各大水井之中下毒,把他们都给毒死。”
也许是自知如此行为愧对族人,杨约的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的“毒死”二字几乎就像蚊子叫一般。
可还是被不远处的佘太君听得一清二楚。
“畜生!”
佘太君登时大怒,提起九环泽州大花刀就冲了过来。
手腕一转,刀背朝下,狠狠的抽了下去。
“你也是杨氏族人,怎么会有这么狠的心!”
在抽了数下之后,也渐渐消了气。
转身向裴元峥道:“大帅,方才是老身气急了,所以才失礼了。”
“无妨,可以理解。”
裴元峥安排人将佘太君扶走,又接着问道:“那我再问你,你手里是不是有李密什么把柄?”
“不然,他凭什么把弘农交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