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许平秋毫不犹豫的应下,乐临清听见他答应,眼眸瞬间就亮晃晃了起来。似秋水无瑕,纤尘不染,挽留住了世上最闪烁的光,美的不可捉摸。
“只是…”许平秋也看愣了片刻,才继续装作随意的说:
“只是临清难得下一次厨呢,我好像也没有和临清一起弄过好吃的,要不这样,我们一起来弄好不好?”
虽然陆倾桉说自己很会安慰人,乐临清看起来也很好哄的样子,但许平秋完全不这么觉得。
陆倾桉并不脆弱, 只是心中想法隐藏太久,显得孤独,压抑的情绪宣泄出来,就好了。
况且以她的性子,哪里会有什么倒刺,她大抵只会想怎么弄死对方,才不会和死人计较那么多。
乐临清不一样,那种执念是埋藏在心底许久的倒刺,时不时便会令她迷茫一二。
若是能够哄好还成,如果不能,那就意味着许平秋还要再将这颗刺扎回去,伤口甚至可能比之前更深。
所以许平秋打算先从执念带来的影响,潜移默化的化解,比如先让乐临清弄出好吃的菜菜来。
即使不成功,至少也不会令她更难过。
“啊……不要了吧。”
乐临清听着许平秋的话,有些手足无措,揪着许平秋的袖子,视线挪开,小声的说道:“我弄的会很糟糕,不好吃的。”
“怎么会呢?”
尽管屋内还残留着一种烧焦的奇妙气味,但许平秋还是面不改色,手掌顺着青丝,拂向了她秀雅粉嫩的脸颊,柔声道:
“我们临清最聪明了,只是还没有控制好火力,不然也能弄出一等一的美食。”
“……”乐临清抿着唇,听着许平秋的话,似乎并没有多开心。
“怎么了怎么了?”许平秋捏了捏她的脸颊,有些猜不透她此刻在想什么。
乐临清被捏着脸脸,很是纠结的说:“可是你夸我聪明,但我又控制不好火力,哪有聪明的人会控制不好火力……”
“当然是聪明的,聪明清清!”许平秋打断了她的纠结,认真的说:“每个人也不是什么都擅长的啦,比如我的画符不也是聪明清清你教的吗?”
“好像…是吧。”乐临清还是有些犹豫。
“哎呀,试试嘛,让我们聪明合体!”许平秋握住了乐临清温软的手,用一种相当的笃信的态度说着。
“嗯…好吧!那就聪明合体!”乐临清神色也严肃了起来,指尖轻挲着,主动和许平秋十指相扣在了一起。
经过一阵激励,乐临清再度来到了案板灶台前,许平秋则站在她的身后,右手牵住了她的左手,灵力贯连在了一起。
在这种状态下,只要乐临清没有刻意抗拒,许平秋便能操控她体内的所有灵力。
能够如此,其实都是仰仗了金乌神卷中的‘秘密’,这看似简单的灵力贯通下,其实蕴含着一种十分高深的双修功法。
单从乐临清能够边睡觉边修炼这一点,就不是普通的双修功法能够做到的,只是当初许平秋眼界不行,知识也不够深厚,才没看出深浅。
所以他现在才对聪明合体信心满满,甚至心中膨胀的想道:‘这要能再烧焦,我直接倒立……’
‘算了,好像有点狠,话不能说太满。’许平秋谨慎住了,如果一定要有赌注的话,不如惩罚自己晚上不去看‘好看的’的吧。
反正陆倾桉的邀约看起来也不对劲,有一种天坑的感觉。
她倒也不是没有靠谱过,可问题是,她刚刚还主动挑逗了。
从来都说是熬到美人计,哪有开头就上美人计的?
许平秋是不信后面还能有好果子吃,好看的也必然不可能‘好看。’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种‘好看的’也不是没有看过,应该也没啥‘好看的’能好看吧……
那陆倾桉还能整出什么好看的?
顿时,一种浓烈的好奇在许平秋心头弥漫,明知这是个坑,但偏偏按捺不住作死的念头,蠢蠢欲动了起来。
“那我们弄什么呀?”
在许平秋出神时,乐临清右手握着菜刀,也沉思了一会,十分纠结选什么菜菜上来咔嚓咔嚓。
“临清你决定就好。”
许平秋从被陆倾桉拿捏的错觉中回过神,看出了乐临清的纠结,替她挽了挽右臂上快要垂落的长袖后,便又建议道:“弄个香辣的菜吧,比如…辣子鸡?”
“嗯,那就辣子鸡吧!”乐临清没有犹豫,因为她刚刚还看过辣子鸡的做法。
如果是其他的……她就有些不知道怎么做,有些忘东忘西了。
“那就从切菜开始,我来帮临清。”
许平秋从储物袋中取出了鸡腿肉,左手将其平铺在案板上,乐临清则右手握刀来切。
这看起来有些多此一举,但紧扣在一起的十指却令乐临清心中安宁了很多。
切跺声有节奏的响起,锋利的菜刀精准的鸡腿肉切成大小均匀的块状,只是这声音却也轻扰了莲池的寂静,白皙圆润的莲子藏匿于莲叶之中,随着惊起的涟漪而轻晃。
许平秋微伏下头,贴住乐临清脸颊,两人一边切,一边又像小孩子一样,暗中用头咻咻互顶来较劲。
将鸡肉切好腌制的过程中,许平秋又传授了乐临清煮米饭的至高技巧,把手按在米上,水刚漫到手背就好。
乐临清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将这至高技巧铭记于心。
在一切准备好后,便开始了起锅烧油,只是望着逐渐滚烫的油锅,乐临清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许平秋端起鸡肉,在她耳边嘱咐道:“临清,握好铲铲,准备好!”
“嗯…嗯好!”乐临清深吸了口气,但握着锅铲的手却有些轻颤。
滋啦——
许平秋左手将鸡肉倒下锅,鸡肉在金黄的油中开始变白闹泡。
等油炸定型了一会,乐临清便握着铲铲开始推来推去,使鸡肉受热更均匀。
“嚯,临清真棒,这一铲的时机无可挑剔,完美的让鸡肉炸出了金黄美味的色泽!”
许平秋开始了一顿硬夸,只是还是没有避免乐临清的那种执念。
看似正常的表象下,灶台下的火势却忽的腾燃变大,乐临清体内的灵力在无意识的涌动,去操控这些火焰。
早有预料的许平秋直接把锅端了起来,火焰大的几乎要从灶台蹿出,将四周都映上了一层亮红暖色。
乐临清握着铲铲,看着被端起来的锅,又望着升腾的火焰,再度不知所措了起来。
“临清临清,现在火候有一点点偏大了喔,是不是应该要小一点呀?”许平秋搂紧了乐临清身躯,在她耳边小声引导着。
“嗯…嗯吧…”乐临清应了声,只是金眸望着火焰,却像是很艰难的才控制它小了一点。
“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大,我们慢慢来,咻咻的把它变小。”许平秋低语的同时,缓慢抑制住乐临清体内涌动的灵力,令火焰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一点点小了下去。
直到火焰恢复如常时,许平秋便在她耳边鼓励道:“临清真棒,现在已经炸完了,接下来该捞出来了。”
“嗯…”乐临清望着变小的火焰,有种心不在焉的感觉,但还是在许平秋的指挥下,拿着漏勺将鸡肉捞了出来。
在许平秋的介入下,火力得到遏制后,乐临清即使再一顿乱炒,除了辣子鸡显得有点老以外,完全没有烧焦的迹象。
看着新鲜出锅的辣子鸡,许平秋尝都没尝,当即又是一顿夸:“色泽金黄,香辣有味,有的菜不用品尝,一看就很好吃,临清你弄的这个就属于介种!”
“可是,是因为有你在帮我啊。”乐临清听着许平秋的肯定,并不觉得这是自己的功劳。
“但我只提醒了聪明清清你控制火力,其他什么都没干,一直在炒的都是你呀!”
许平秋说起‘大实话’也不含糊,直接将自己的作用降低消除。
“是嘛?”乐临清蹙着眉疑虑了一下,发现好像确实如许平秋所说,眉宇间忽然又有些惊喜。
许平秋十分肯定的点点头,继续哄着她:“系呀系呀,我就左手握着锅,临清怎么可能连握锅都不会。”
就是坐到餐桌上后,他才发现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火力旺盛的时候,他端起了这边的锅,另一边的饭可就遭殃了。
还好,只是干巴了一点,能吃。
比起之前乐临清煮的锅巴来说,也是相当成功了。
乐临清紧挨着许平秋坐着,望着没有烧焦的饭菜,神色间总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但在用筷子夹起一块鸡肉浅尝了一口后,瞬间眼眸便亮了起来。
“好像还可以耶,快尝尝,我…我的手艺!”
乐临清迫不及待又夹起一块肉肉,递到了许平秋嘴边,就是说手艺的两字的时候,还是有点点心虚,因为她感觉自己能弄好吃的背后,还是依赖了许平秋。
许平秋将鸡肉吃下,乐临清眼眸则紧张严肃的看着他。
在仔细的品尝了一下后,许平秋点评道:“临清弄的是很不错呀,就是鸡肉有些显老了,下次临清让火不要咻咻出来,就会更好啦!”
“嗯,知道了!”乐临清虽然很没底气,但得到许平秋的肯定后,还是兴奋的应了下来。
许平秋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而望着饭菜,他忽然灵光一现,有些鬼鬼祟祟的问道:“临清临清,倾桉说晚上去影楼有好看的,你想不想看啊?”
“唔…好看的是指什么呀?”
“不知道,神神秘秘的呢。”
…
…
雪观。
观内显得清幽冷寂,就连洒落的阳光似乎都失去了温度。
陆倾桉施施然推开了门扉,十分坦然的走入了屋内,乖巧的喊了声:“师尊尊你在吗?”
“嗯。”慕语禾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轻声应着。
嗅着屋内的茶香,陆倾桉忽有些警觉了起来。
绕过屏风,只见一袭白裙的雪影正静静坐在茶桌前,雪发柔垂,仙容冷艳,素雅的白裙难掩霁雪神山的挺拔。
陆倾桉望着,连自惭形秽的念头都升不起,视线不由瞥低向了地面,正所谓只要看不见,那就不会嫉妒!
只是眼尖的她又瞥见了慕语禾身旁的坐垫,再联想到满屋茶香,当即就问道:“师尊刚刚这是和谁在喝茶呢?”
问出这个问题时,陆倾桉心中其实也有了答案,除了许平秋这个家伙外,还能有谁!
“你的师弟快要突破灵觉了,我为他讲道,这茶正好第四泡,香气滋味都正好。”
慕语禾神色淡雅,握着茶壶,落水成杯,只是手上的并未戴着足铃,像是藏了起来。
“原来如此。”陆倾桉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想着:‘好嘛,这厮一从雪观出来,竟就就来嚯嚯自己了。’
顺序嘛…倒还挺尊师重道的,行为嘛……如果欺师灭祖会被天打雷劈的话,那么陆倾桉觉得许平秋应该每时每刻都得渡雷劫。
心中腹诽了几句,陆倾桉走到慕语禾身旁的垫子,素手轻捋了一些裙摆,臀儿也压在了玉腿上跪坐下来。
只是这时,她的目光忽然被吸引住了,落在了身旁师尊臀儿下压着的雪嫩玉足。
‘这材质……’
陆倾桉又望了望自己的腿,这时她才惊觉,自己腿上的冰丝薄袜竟和师尊腿上的一模一样!
而现在自己腿上这双是被许平秋掉包过的,陆倾桉并不认为师尊腿上这双也是许平秋给的,只是理所当然的想到这家伙果真心怀不轨,竟敢仿制师尊腿上的白丝给自己换上,其心可诛!
尤其是,自己那双白丝也不知道被他那拿去干嘛了,幸好他是纯阳之体!
“怎么了?”慕语禾察觉到她的目光,以及不断变换的神色,柔声的问道。
“没…没什么。”陆倾桉收回目光,端起了冰杯,有些愤愤的一饮而尽。
此时,她有些犹豫,自己刚刚在乌阁厨房外的灵光一现到底是好办法,还是馊主意。
“没什么喝那么急干嘛,心中想了什么,说吧。”慕语禾替她又倒满了茶水,对于陆倾桉的秉性,她可太了解了。
见瞒不过慕语禾,陆倾桉也不纠结了,开门见山的问道:“师尊,晚上一起沐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