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霍总的夫人。
话说了一半，封泽猛然间打住了。
这段时间忙晕了，刚刚差一点顺口就说出来了。
“乔京，这不是燕北城萤海集团的乔董吗？”
封泽呵呵笑了两下，打着马虎眼。
江余邵身为金牌律师，一眼就看出来封泽不对劲。
不动声色，“是吗？封特助还关注这个？”
“这不是厉总在燕北城吗？自然也听了一耳朵燕北城的事。”封泽现在反应过来了，回答滴水不漏。
江余邵没继续追问了，他知道封泽要不想说的他也套不出来什么。
“霍总有空吗？我找霍总有事。”
封泽眼神微动，似乎知道江余邵有事，“霍总不忙，江律快进去吧。”
话罢，还对江余邵补了一句，“江律，有时候要学会放手。”
江余邵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封泽笑里总带着两分怜悯，想问个所以然，但封泽已经转身离开。
无法，江余邵抬脚向前走，他最近并没有做过什么错事。
也许只是他的错觉。
“进。”
江余邵得到允许才推开门，“霍总。”
“嗯，坐吧。”霍聿川端坐在电脑前，眼神从屏幕上移开，落到他脸上。
莫名透着一股难言凉薄，像是细细碎碎的冰锥。
江余邵心下不解，坐下。
“江律是有什么事吗？”霍聿川人往后仰，整个人显得慵懒。
江余邵犹豫着开口，“霍总，乔京刚刚来找过我了。”
他想先搞清楚霍总和乔京之前的关系。
总觉得不安。
“她找你什么事吗？”
“她……拜托我找霍总。”江余邵硬着头皮。
这话回答得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所以，不知道霍总和乔京什么关系？我看上次……”
霍聿川鼻尖发出一声轻哼，很轻笑了一下。
没有穿西装，只单着一件手工灰色衬衫，漠然淡漠，依旧是贵气的，这种姿态是刻在骨子里的，不用刻意，在举手投足间也能显露无疑。
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闲谈一般，“忘了告诉江律了，乔京，我太太。”
这个回答仿佛惊雷一般。
整个办公室仿佛时间静止了。
江余邵张着嘴，饶是他，也被这消息惊到了。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
唯独这这个关系是根本没有想过。
霍总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居然下凡落红尘了？
“乔京……是您太太？是霍夫人？”江余邵捋了好一会才艰难开了这个口。
“没错，合法的那种，结婚证要看看吗？”
江余邵：“……不用。”
是隐婚！
所以……他这是惦记上了霍总的太太？
江余邵沉默，心凉了半截。
同时也觉得太过玄幻。
“霍总，您太太不知道您叫什么？”
江余邵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心里是不太相信这个消息的，这说出来都没有几个人敢信。
妻子不知道丈夫的身份？
突然觉得很离谱。
霍聿川另一只手摸着扶手，阖着眼，慢条斯理，“哦，夫妻情趣听过吧，这就是。”
“……”
江余邵知道霍总不会开这种玩笑。
他好不容易对一个女生有兴趣发展下去，没想到就到头了。
也是瞬间的事情，江余邵恍然明白封泽在门外跟他说的那句话了。
原来如此。
江余邵叹气，他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江律。”
霍聿川突然叫了江余邵一声。
江余邵回神，看向霍聿川。
霍聿川姿态还是慵懒的，掀起眼皮，但气势完全不一样的，带着浓厚的压迫感。
语调是轻飘飘的，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敲在江余邵心上。
“江律，不该动的心要管好，不该说的话也最好不要说。”
江余邵一震，对上了霍聿川的眸子，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有片刻发愣。
等到江余邵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背后出了一身汗，是冷汗。
苦笑。
霍总这么快就发现了？这是在警告他。
不该动的心不能动。
乔京就是他不能肖想的人。
不该说的话不要说，就是他不能告诉乔京。
怪不得，江余邵终于反应过来，如果不是霍总上心的人，怎么会连夜叫他赶过去，还亲自去接乔京。
乔京那时候，刚刚接手萤海集团。
没有人看好她。
霍总也不是热心肠的人。
江余邵手悄悄握成拳，又悄悄放开。
眼神复杂。
抬脚离开了顶楼。
而霍聿川抬眼重新看向电脑屏幕，如果江余邵在这里，会大吃一惊。
屏幕上的画面就是刚刚乔京和他见面的场景。
霍聿川下颌微收，撑着扶手的手肘放下，指尖点了点屏幕上乔京的面容。
表情微变，眼眸微深。
没见到乔京时感觉还好，他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想她，而现在看着她真真切切出现在自己眼前。
那种感觉完全不一样。
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失效了。
有什么东西不受自己控制。
封泽告诉他，乔京出现在集团大厅的时候，霍聿川不得不承认，他心慌了。
他以为乔京知道他的身份了。
最后发现不是，心里庆幸又失落。
人总是个矛盾体。
他希望乔京知道，但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但不可能，这种认知让霍聿川难受。
霍聿川突然觉得自己很犯贱。
哂笑，自嘲的意味。
他也会有这样一天，用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
又或许人天生都是犯贱的。
要是放在之前，他不会相信这种话。
霍聿川抬手合上电脑，就算江余邵不来找他，他也会去找江余邵。
把监控调到他电脑上的时候，发现江余邵对乔京的心思，心里仿佛有一头猛兽叫嚣着。
他想要冲下去，告诉所有人这是他的妻子！
霍聿川闭眼按着眉心，这种幼稚又鲁莽的想法出现在他脑海里的时候，他觉得好笑。
他是绝对清醒理智的，所有的事情要在他的掌控之中。
感情也是。
而现在他察觉到自己在……沦陷。
清醒的沦陷。
而且束手无措。
他好像真的动心了，不是那种玩玩的看戏的心态。
霍聿川眉心微折，烦躁的情绪挥散不去，理智告诉他，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和乔京分开。
他们……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