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雷四人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
刚进院子,陈大海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郭正打来的,说他已经回镇上了,问陈雷给他打电话有什么事情。
陈大海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把黄毛等人的照片发给了郭正。
挂断电话,陈大海忽然一跺脚:
“雷叔,你手机坏了,刚才应该买一个的!”
陈雷摇了摇头:
“没事,我等着那黄毛送一台新的过来。”
说完,陈雷在树下的躺椅上躺了下来。
吴雨童很自觉地走进了书房,泡好茶端了出来。
陈大海看了看时间,对陈雷道:
“雷叔,我先去工地上帮忙。”
陈雷‘嗯’了一声,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夏晓雨和吴雨童聊了一会儿,竟然也躺在躺椅上睡着了。
蝉鸣声时不时响起,反倒是显得寂静。
这一觉,三人睡到了将近六点。
陈雷进了厨房,开始做晚饭。
夏晓雨跟了进来,帮陈雷烧火。
吴雨童靠在厨房门口,打着哈欠看手机。
忽然,她惺忪的睡眼猛地瞪大,满脸不敢置信道:
“哎呀!”
陈雷一边切菜,一边回头淡淡道: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吴雨童连忙走到陈雷身边,把手机屏幕递到陈雷面前。
陈雷瞥了一眼,随即就皱起了眉头。
这是‘抖一抖’平台上的一段短视频。
视频的主角,居然是何婉如。
视频中,何婉如的车子被别停在路边,一个穿黑色短袖的男子,把何婉如从车上拖下来,不断拳打脚踢。
直到何婉如奄奄一息,那男子才骂骂咧咧地开车离去,有路人叫了救护车,这才把何婉如送去了医院。
吴雨童满脸担心:
“小雷,婉如姐被打成这个样子,小玲肯定会很伤心的。”
陈雷没说话,而是拿过吴雨童的手机,走到院子里给莫凡打了个电话。
“老莫,何婉如被打进医院,这事儿你知道吗?”
莫凡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像是有人在打架,依稀能听到惨叫声和骂声。
莫凡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开口道:
“小雷爷,何婉如的事情我知道。”
“下午三点多发生的事情,具体的原因我正在查。”
“何婉如那边我去看过,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需要住院几天。”
陈雷皱眉问道:
“小玲一个人在家吗?”
莫凡如实道:
“我已经通知了您小姨,她把小玲接走了。”
陈雷‘嗯’了一声:
“把事情查清楚之后告诉我。”
说完,陈雷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走进厨房,继续做饭。
大概八点左右。
吴雨童的手机响了起来,正是莫凡打来的。
吴雨童赶紧把手机递给了陈雷。
“讲!”
莫凡沉声道:
“小雷爷,事情查清楚了。”
“打人的叫李青,是秦氏集团沪都分公司的前任人事经理。”
“何婉如已经去秦氏集团报到,是新的人事经理。”
陈雷目光一凛:
“这么说来,我让何婉如去秦氏集团的分公司当人事经理,反倒是害了她?”
莫凡的声音传来:
“小雷爷,不是这样的。”
“其实算不上何婉如抢了李青的职位。”
“那个李青在公司里乱搞,和好几个女员工不清不楚,秦氏集团本来就打算开除他。”
陈雷冷哼道:
“我不管那么多。”
“你找到那个李青,好好给他一顿教训。”
“然后让他滚出沪都市,同时你这段时间要保护好小玲。”
莫凡连忙应声:
“放心吧小雷爷,我尽快解决这件事情。”
陈雷‘嗯’了一声,随即挂断了电话。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看向院子外面的三道人影。
其中一个,正是白天打了吴雨童的那个黄毛。
他的整条右手,已经缠满了绷带,整个人很是憔悴。
跟他来的,则是一对中年夫妇,两人都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夏晓雨和吴雨童立刻起身,拦在了陈雷面前。
“你们要干什么!”
中年男人呼出一口浊气,目光落在了陈雷身上。
他弯腰道:
“陈雷小先生,我是带着我儿子来道歉的。”
“子不教父之过,我儿子不学无术,我这个当爸爸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中年女人也连忙看向了吴雨童和夏晓雨:
“夏姑娘,吴姑娘,实在是对不起了。”
吴雨童和夏晓雨都没说话。
陈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指着旁边的石凳道:
“坐下说吧。”
黄毛的父母连忙道了声谢,随即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黄毛也想坐下。
陈雷淡淡道:
“没你的位置。”
黄毛身子一颤,连忙站了起来,根本不敢去看陈雷的眼睛。
陈雷看向黄毛的父亲,缓缓道:
“怎么想起带着你儿子来道歉了?”
中年人开门见山道:
“陈雷小先生,下午我带我儿子去医院看过了,大夫也不知道他的手出了什么问题。”
“您高抬贵手,饶过他吧。”
“我儿子今年才二十三,他还年轻,要是就这么残废了,他这一辈子可怎么活啊!”
陈雷面无表情道:
“年轻?”
“看你们的样子,当老师的吧?”
“年轻的一代受了更多的教育,比起老一代人,三观应该更正才对。”
陈雷摇摇头:
“年轻,不是犯错的借口。”
“我甚至都不关心你们叫什么名字,我也不想和你们多谈。”
“要不是看你们当父母的态度好,我现在已经把你们赶出去了。”
黄毛的父亲猛地起身,看向黄毛低吼道:
“跪下!”
黄毛不敢犹豫,‘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黄毛的母亲也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台全新的手机,轻轻放在了石桌上:
“陈雷小先生,这是赔给您的手机。”
“您的电话卡,我们也找了回来,已经插到手机里了。”
陈雷摆摆手:
“话说完了吗?”
“说完的话,你们就可以走了。”
“不!”黄毛忽然抬起头,颤抖着声音开口:
“小雷爷,我真的知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瞎混,我改过自新,我去找个班上!”
陈雷觉得好笑: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黄毛抽泣起来:
“小雷爷,您饶了我吧。”
黄毛的父亲也如实道:
“陈雷小先生,您要是不解气,我让我儿子在院子外头跪着,一直跪到您满意。”
陈雷冷哼一声:
“你儿子现在就敢逼着人家去吃饭唱歌,再过几年,岂不是杀人放火都敢做?”
中年夫妇面容苦涩,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都是教师,自然明白陈雷说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