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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内围了一群人。

白露被一个女子拉扯着。

白露一手拽着白露的衣服,另一只手几乎要戳到白露的脸上。

白露竭力控制着情绪,保持克制,“有什么话,能不能出去说。这是医院,是我工作的地方。”

女子的年龄大约在三十六七岁,但从穿着打扮来看,经济情况不错。

只是那泼辣的劲头,与身上尽显优雅线条的风格显得格格不入。

众人议论纷纷。

“白护士这是怎么了啊?”

“还能怎么?肯定是感情纠纷呗。”

“平时看她冷冷淡淡的,没想到私生活这么混乱。”

“哎,这女的也太泼辣了!难怪老公要在外面找小三。”

“话不能这么说!必须要唾弃第三者。”

“我怎么觉得不像是出轨,似乎另有隐情。”

吃瓜群众很多,大部分都是听了只言片语。

一般这种纠纷,多半是抓小三。

但现场的情况很古怪,女人身后站着一个男子,那男子看向白露的眼神不对,散发着浓烈的仇视,似乎比起那个女人还要更加在仇视白露。

另外,两人身后有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六十来岁的男子,他的气色不大好,表情非常痛苦。

女子揪住在白露,“我把人带过来了,今天你必须得管!”

白露用冰冷的眼神,扫了一眼轮椅上老者,“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女子讥讽道,“你想推卸责任?”

白露道:“早在十年前,我便跟他断绝关系。”

女子怒道,“你果然和那个坏女人一样恶毒。”

众人听到此处,总算恍然大悟。

他们都误会了。

原来眼前的女人并非是来找小三索要说法。

轮椅上的男人是白露的父亲。

换而言之,女人与白露大概率是有血缘关系。

“刚才谁说白小护是小三的?现在可以闭嘴了吧?”

“白小护尽管看上去很冷,其实对人挺好,我跟她一起做过手术,她请我喝过奶茶。”

围观的气氛开始变化。

意识到今天的突发状况,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白露之前一直保持缄默和克制,当女子谈到她的母亲,她的气息突然变化,用力甩开女子的手,高高地扬手,朝女子的脸扇了过去。

这时,一张大手抓住白露的手腕。

站在女子身后的男人,早有准备,用力一扯,体重很轻的白露宛如被扯了线的风筝,失去重心,朝一侧倒去。

赵原正好赶到,迅速冲过去,抱住白露的腰肢。

白露惊慌失措之下,看到赵原那双清澈的眼神,心理防线瞬间崩塌,泪水从眼角汩汩滚落。

赵原将白露扶稳,凝视着眼前的男女,皱眉道,“有话好好说,为什么要动手?”

女子泼辣地嚷道,“这是我们的家事,关你什么事?”

赵原没惯着她,“如果是家事,关起门来处理就好,为什么要到外面丢人现眼?何况这里是医院,是公众场合,需要遵循秩序。你们扰乱秩序,我们可以报警。”

女子见赵原看上去年轻,猜他不是什么领导,不屑道:“你算哪根葱!就是你们领导过来,也管不着我。”

谢长天听闻大厅有人闹事,匆匆赶了过来。

等看清楚女子的长相,谢长天下意识觉得有点头大。

“谢主任,你来得正好!天华是大医院,对员工的人品是不是也有相关规定?赡养父母是子女应尽义务,白露对亲生父亲不闻不问,”

女子指着轮椅上的男人,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人放在这儿,你不想管也得管。”

白露冷笑,“那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轮椅上的男子情绪很激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赵原眉头微皱。

男子的情况不对劲。

他低声询问白露,“他之前是否有脑血管方面的病?”

白露见赵原的神情不对,“几年前出过车祸,脊柱受过伤,没听说脑血管有什么问题?”

男子坐在轮椅上,与车祸有关。

白露知道赵原的诊断水平很高。

尽管嘴上说不会管,但那个男人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究竟有什么问题?你不妨直说。”

赵原凝眉,“不容乐观!”

白露瞪大眼睛,知道赵原不会无中生有。

白露立即走到轮椅旁边,行为很突然,让女人和男子很意外。

“你干什么?”

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

女人说要将老人丢给白露,等白露靠上来,反而又开始推她。

“别动!”白露朝女人瞪了一眼,朝赵原招手,“赵医生,请你赶紧过来看一下!”

女人被白露的表现弄懵了。

赵原走到男子身边,对他进行快速检查。

他拿起口袋里的手电,对着他的眼睛照射,又用叩击的方式,感受他的反应。

伴随检查逐步深入,他的表情也愈发严峻。

赵原轻声问道,“能不能试着吹口哨。”

老人努力地尝试做吹口哨的嘴型,还没发出声音,口水顺着嘴角失控地流出来。

白露见此情形,眼睛瞬间就红了,“得赶紧做详细检查!”

女人错愕地望着白露,“你干嘛?莫非故意想吓唬我?”

赵原表情凝重地说,“不出意外,是脑卒中……”

脑卒中就是常说的中风、脑梗。

谢长天也来到赵原身边,对老人检查。

他对赵原的诊断表示认可。

女子知道谢长天是急诊外科的大主任。

他的结论,让女子宛如堕入冰窖。

赵原扫了一眼刚才嚣张,如今慌张的女子,“他今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症状,比如嗜睡?”

女人努力回忆,声音有些颤抖,“没错!昨晚开始他好像就有点睡不醒的感觉,今天将他喊醒,花了好大的功夫。”

白露冰冷地望着女人,“亏你总拿孝顺标榜自己!将一个病人折腾来折腾去,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女子涨红了脸。

她是白露同父异母的姐姐。

带着父亲来找白露,是为了宣泄心中不满。

当年父亲为了白露的母亲,跟自己的母亲离婚,后来父亲与白露母亲离婚,又回到原来的家庭。

女子一直觉得白露母亲是狐狸精,拆散了父母的婚姻。

几年前父亲出了车祸,自己一直在照顾他。

她只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懑,不可能真的将父亲交给白露抚养。

而且,父亲尽管瘫了,但一手创建的公司依然在他的名下。

她最近知道父亲在律师那边留下遗嘱。

遗嘱中写了关于分配财产的方案,一部分资产留给白露。

女子越想越不平衡,所以才会不断骚扰白露。

如今甚至闹到医院。

女子希望白露主动放弃继承那笔遗产!

情况陡变!

父亲会不会永远醒不来?

那岂不是意味着律师那里的遗嘱便会生效!

那些小算盘也将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