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言庭没有打通钟子期的电话,他想了想,直接敲开归璨的门。
黎明前正是好睡的时候,独居另外一层的归璨直接被敲门声吵醒,他烦躁的拿起手机看时间,才看到了未接电话和信息,点开信息,洪言庭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开门”
归璨打着哈欠开了门,“大哥……,四点多,你干啥呢?”
梦游吗?
洪言庭早已穿戴整齐,挤进门后悄悄关上,“穿衣服。”
归璨如果不是耳聪目明,差点以为洪言庭如此严肃说的会是“脱衣服”,整个一个色狼行径——,“干嘛啊,这个点儿。”
洪言庭根本不废话,找了他昨天脱下来散落在沙发上的衣服就丢过来。
“快些换上。”说完竟然关了灯,归璨一看甚是不解,“干什么还关灯?”
关灯他怎么穿衣服?
洪言庭直接打开手机的灯,“快一些。”说完走到落地窗跟前,看了看楼下,果然,在林鹿的车离开不久后,叶斐就开着钟子期的车跟了上去。
叶斐,这个在车队里只是跟着走的过气歌手,低调随和。
可哪里能想到呢?
归璨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开始麻利的穿着衣服,“洪哥,到底啥情况?”鬼鬼祟祟的,不是去抓贼就是去捉奸——
捉奸?
他一秒钟有股不好的预感。
“跟二嫂有关?”
洪言庭看着叶斐离去,才转过身来,在黑夜中与归璨对视,“你还是很聪明的嘛。”
归璨气结,“二嫂出去了?我们这么跟踪过去不合适吧?”要真发现了未来丈母娘的啥,那以后他跟沈城安可真的就是毫无可能。
想到这里,他坐了下来。
“跟踪人的事儿我不干。”
洪言庭差点一秒破房,“乱说什么,叫你去你就去,平时你不是多关注二嫂的嘛,此刻又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
说完看了黑夜中早已离开的两辆车,不由分说拉着归璨拿着车钥匙就出了门,“快一点,不然一会儿就跟不上了。”
上了车,归璨看着黑夜,无奈的问道,“往哪里走?”
只见洪言庭打开手机,直接把位置共享放出来,“跟着二嫂的信号就行,不过不要跟太近。”他妈的,守了这么久,林鹿果然按捺不住。
幸好他睡眠浅,徐闻一打电话过来他就醒了。
听到徐闻匆忙的安排,他几乎是从床上直接腾空,穿上衣服就扑到归璨房前,至于为什么不去找钟子期,一是钟子期跟女朋友住一间房,二是如果他没记错,钟子期的车昨儿白天都是叶斐在开。
找钥匙什么的容易惊动人。
可谁能想到,他刚上了楼梯,就听到了跟他们住同一个楼层的叶斐也出现。
瞬间,他额际冒出了冷汗。
归璨一看徐闻共享过来的位置,瞬间完全不解,“二嫂给你发的?”
洪言庭催促他开车的同时,叹了口气,“不然你以为呢,这个微信共享是随随便便能共享的?还有——,你没发现昨天停你隔壁 钟哥的车不见了吗?”
归璨回头一看,确实。
“钟哥也跟出去了?”
洪言庭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白天钟哥的车是谁开的?”
归璨边开车边回想,有些不确定道:“叶斐开的?他晚上还专门去加油,回来是不是太晚了没把车钥匙给钟哥?”
“具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们跟上去就是了。”
因为瞌睡,归璨特意打开车窗透透气,出了这个小县城,荒漠的冷风大口大口的灌入车里,洪言庭哀嚎,“差不多可以关窗了,冷死我了。”
荒野的寒风萧瑟,下了车的徐闻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
几十公里的奔袭,绕过几处山丘红石,穿过还在熟睡的村庄,到达这处干燥、平荡且浩茫无涯的一处大平原时,天慢慢的亮了起来,荒野平原的尽头,齐整的地平线上,灰色的天空中繁星渐渐陨落,红色的光亮慢慢侵袭着灰色的世界,世界的调色盘在这一刻开始转动。
朝霞应天而生,红日已在地下云集力量。
秋风寒凉,吹得这片世界全然是萧瑟和广阔的寂静。
直到再也按捺不住的朝阳,像个活泼的新娘子,捂着羞红的脸蛋,冉冉地看着苍茫大地。
这一刻,徐闻被眼前浩瀚景色迷惑,她如玉一般面庞在光芒之中,安静、庄严却又美得不可方物。
随着林鹿相机的喀嚓声,她不禁回头看向男人的镜头,但凡这一刻徐闻带着一丝笑意,这照片都不可能成为作品。
她面色微凉,表情有些许迷茫。
林鹿放下相机,心也被挖空一片。徐闻继续看向初升的太阳,喷薄四射的光芒之中她轻轻闭上了双眼。时间停留在这一刻,风在耳际轻轻吹拂,任由日出的幸福磕在她的头上,她的心底。
“很美吧?”
徐闻不可否认的点点头。
怪不得全世界多数人都追逐着日出,海上的、迷雾中的,山顶的,以及这旷野平土地上。
时间不过才五点多。
林鹿从后座上拿下一条新的披肩,从后面给徐闻严严实实的裹上,顺势就搂住了她,“闻闻姐,我有些喜欢你。”
徐闻背对着他,表情冷漠,眼神凌厉。
片刻后,她轻轻挣开林鹿的怀抱,没有回头却很冷静的说道,“我有丈夫,也有孩子,我的小家庭还不错,对于你的这片心意,我只能拒绝。”
林鹿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动情,“我知道,我没有想要争取什么,也知道这样的表白很唐突,但是我忍不住憋在心底,我想要告诉你,只是告诉你就行。”
“你既然知道唐突,就别说出来。成年人之间,应该懂得克制。”
徐闻回头,冷冷的看着林鹿,“我是有妇之夫,你难道没有想过这样的举动会给我的生活造成不良影响吗?”
林鹿一双真挚的眼睛坦诚的看向徐闻,“你和沈宗宁之间,根本没有爱情。”
徐闻的表情中带着太多的嘲讽和冷笑,“你以为你对我这种自私的、无厘头的、超出道德伦理范围的就是爱情?”
毫不留情的一击,林鹿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