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徐言有记忆时,他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是徐素生三姨的孙子,表亲。小时候农村娶妻嫁女做大席时,徐闻跟着父母回去吃席时,因为自小生得漂亮,这个小胖子就喜欢对她动手动脚。
但徐言没有这个印象。
他一直认为李宽是个农村胖小伙,经营着家里在镇上开的一个烟酒茶店,娶了个差不多一样胖的媳妇儿,在他结婚的时候,也是上门来做客的。
所以——
听徐闻这么一说,他顿时也怒了。
“姐你放心,我来处理。”
又问了徐闻有没有被惊扰,徐闻摇头,“想欺负我,门都没有。”到底是谁给他李宽的勇气,竟然敢在电话里辱骂——
不过也是,当时她怀孕时,三姨婆上门来也出了主意。
“月份大了,不可能不生,算了,不如送我家那里去躲着,等生了再把孩子送人,过上几年就没人记得住了。”
徐素生坐在地板上,垂头丧气,想到难过的地方,一个男人也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这一哭,惹得三姨婆也难过,看着里头房间站着的女孩,挺着圆鼓鼓的肚子,她也唉声叹气,忍不住咒骂道:“我就说小姑娘不能养得太艳丽,你看看,多少人在打主意,哎!”
说罢,过去按了按小徐闻的肚皮。
“哟,都会动了?!”
那时候,徐闻像个扔不掉的破布,挂在屋里接受着不远不近的亲戚来瞻望。
她一句话不能说也会挨打。
说了,也要挨打。
徐闻不忍回忆,却又忘记不了,那些点点滴滴的屈辱,时隔二十多年,依然历历在目。
正在心头郁结之时,沈城安的电话打了过来,“妈,五一你能陪我回去鸾凤镇吗?”她已经在拿着手机查票了,然后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雀跃,“妈,有直达的高铁了。”
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各种换乘。
徐闻对两个孩子的要求没有不答应的,“没问题,妈妈来订票。”
“我来定就行,哥哥说他走不开,五一派了任务。”
听到乖女儿的声音,徐闻心中的郁结慢慢散去,母女俩说了一些回去的计划和安排,直到最后,沈城安才最后确认道,“妈,你回去鸾凤镇真的可以吗?”
鸾凤镇,让徐闻无法评价的一个地方。
说它不好,但它收容了她,也让她和一双孩子活下来了。
说它好,可它一直在嫌弃她,鸾凤镇在她的心里跟太爷一样,他们都救了她,但也一直在厌恶她。
所以,能回去吗?
“没问题的,放心,你订好票到时候我到京市来跟你一起回去。”
徐闻睡到半夜,调成震动的手机在床头柜上抖动,比响铃还扰人清梦。徐闻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来点显示,只觉无语。
“沈宗宁,现在几点了,你还不睡?”
手机听筒里传过来沈宗宁低沉的笑声,“徐闻,开门。”说完,敲了几下门,手机和现实,都传递着一个声音。
徐闻懵了一下,才慢慢起身来到门口。
“沈宗宁?”
外面传来了男人的声音,“是我,媳妇,开门!”
徐闻说不上什么心情,他如今这么黏自己,有时候带来的是她越来越妥协的习惯。
愣了一下,才慢慢打开门,迎接她的就是沈宗宁暴风雨一样的亲吻。他单手把徐闻娇弱的身体搂入怀中,另外一只手关上门。
徐闻被他亲的快要窒息了。
“沈宗宁——,好了。”
沈宗宁用薄唇描绘着徐闻的唇形,一遍遍的唇齿之间呢喃着心爱女人的名字,诉说着分开的思念和不舍。
这一时刻,徐闻是恍惚的。
她会以为他们之间有爱情,那种双向奔赴,登山跨海的爱。
可当沈宗宁把她带入温暖的床上时,她又醒了过来,双手撑着沈宗宁强壮有力的胸膛,“困,想睡觉。”
霸道的男人说着动人的谎言,哄骗着她说马上就好。
却搂着沉入深海,爱不够,真的爱不够。这几天徐闻似乎还生着闷气,两人之间隔着电话也说不了几句就冷场了。
沈宗宁心头微叹,怎么有这么难哄的女人?
油盐不进,酱醋不来。
幸好徐闻并不拒绝他的靠近和亲密,有时候他觉得寻常夫妻也不过如此了,可更多的时候,他心里清楚的知道,徐闻那颗心里很难再有他了。
他理解。
纵横商场那么多年,他也不会再去相信失信过的盟友,似乎徐闻也这么想。
亲吻着徐闻白皙修长的脖颈,他步步测量着女人的温柔和性感,“媳妇,你心里到底想要什么?”
女人趴伏在床上,肌肤赛雪,又长又翘的眼睫毛盖住了那双忽视他的大眼睛。他情难自已,又轻吻上了她的双眼,“我怎么也爱不够你,怎么办?”
徐闻双眼紧闭,清冷的声音在一室旖旎之中响起。
“你没有跟归璨说帮我规划路线,为什么?”
她不傻,当时李怀明跟归璨之间的小动作,怎么逃得过她的眼睛?二人为沈宗宁补面的事儿,她只能一笑了之。
这会儿,她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沈宗宁搂着她,听到这话整个人一顿,“我……”想找个借口,但想想徐闻如此笃定的态度,必然是跟归璨问话时穿帮了。
只得坦白从宽。
“你一去就是几个月,我怎么办?我一点也不想离开你。”深深叹息的男人越发把女人搂得更紧,“我知道你迷茫,可是你这样的女人,我放出去了还回得来吗?”
爱一个人会让人变得不自信。
以前,沈宗宁会担心自己的女人一去不回?
不能够!
徐闻转身一脚就踹过去,“沈宗宁,我奉劝你别太自私。把我绑在你身边算哪门子事情——”
“夫妻不就该在一起吗?你这一去到外头,喜欢你的男人又多……”
这话说得徐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在你眼里就像你自己那样随便吗?是个男人我都跟着走?”越说越生气,右手捏着拳头在沈宗宁身上就精炯溉,沈宗宁差点被捶得吐血。
“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没说完,徐闻人已经进了洗手间,再不理他,他干脆厚着脸皮挤进去,亲自伺候左臂受伤的美人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