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林带着娱乐公司的精锐直接在下班前赶到沈宗宁的办公室。他这个活跃在娱乐圈的老油条至今也想不到,他捧出来的所有艺人热度还不及自家老板的十分之一。
瞧瞧!
这隔几天就上热搜啊,我的老板!
但大家都知道这次非比寻常,基本可以说老板娘被人曝了个底朝天——,老板娘这么牛叉的履历,果然非同一般人啊!
风雨袭来时,沈宗宁给徐闻打了个电话,徐闻没有接。
很久后,沈宗宁给她发了一条微信:徐闻,这次我会保护好你的,你放心。
徐闻面无表情看完,回头看到门口站着欲言又止的越姐,她主动问:“怎么了?越姐。”
“徐闻,老爷子喊你下去。”越姐称呼沈父为老爷子,徐闻点点头,该来的总归会来。带她走到门口时,越姐还是忍不住搂了搂她,“好好跟老爷子说,老爷子老太太很喜欢你,一定会体谅你的。”
徐闻点点头。
沈父沈母在一楼花房里坐着,这里有很多不应季的植物,此刻花红柳绿郁郁葱葱,靠落地窗位置,摆放着一套实木茶桌,见她走过去,在旁的沈母过来拉住她的手。
“徐闻,不要怕。”
徐闻点点头,“妈,没事的。”
沈父正在烹茶,茶香袅袅,徐闻跟沈母来到桌前,看着有些精神不振的徐闻,他本来到嘴边的话又落了回去。
给徐闻倒了一杯茶,徐闻双手接过来,“谢谢爸爸。”
沈父一听这个称呼,终归心软,长叹一声,“徐闻,你如今还愿意叫我们一声爸妈,足矣证明你也是把我们当成家人的。”
徐闻点点头。
“嫁给沈宗宁虽然是一场戏,可对您和妈,我从未有过一点点做戏的想法。”其实不止是对他们二老,对沈家所有的人,她都是以诚相待。太爷教导过她,堂堂正正做人,胜过两面三刀,自私点讲至少自己不累。
她深以为然。
“所以,我们作为你认可的长辈,是需要你解释这些。”沈父把下午收到的资料递给徐闻,沈母在旁也轻声细语安慰徐闻:“这些人写的乱七八糟,徐闻,你得跟爸妈说清楚,咱们一家人才好去应对这些无良人士。”
这一会儿,他们也接了不少亲朋好友的电话。
对这种爆料,他们也无从回复,某种意义上,沈家很被动。
徐闻自然了然,她拿过资料,开始一页页的翻看,唐嘉和兰遥遇有心,不确定的写得含含糊糊,能确定的就朝死里写,如果对他们不利的,则只字不提,若能摁死徐闻的,就绝不手软。
比如刑事案件被害者唐嘉他们故意不提,重点只在于徐闻犯有故意伤害罪。
比如徐闻的真实身份他们暂时不提,但李婉的身份就各种着墨,生怕观者不知道这个女人年龄、姓名都造假。
再比如,他们知道沈家不好对付,针对案件中沈宗宁请来的张乐阳律师只字不提。
就连爆料者,也是一个无名小卒,转载许多次才花钱炒热,但没有什么悬念,除了兰遥遇和唐嘉,再无旁人。
徐闻端坐在二老跟前,“爸、妈,你们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事情那么久远,仿佛一本书,翻起来页页有泪,只是有什么关系呢,总要算账。
沈父点点头。
他很满意徐闻的态度。
拿起李婉身份证明,“为什么会有两个身份?”
徐闻接过来,看了看她已经丢弃的身份证复印件,这是她将近二十年的人生。“徐闻是我真正的名字,十四岁离家后被李婉的母亲收留,她自己的亲生女儿李婉已经失踪多年,年岁与我相差三岁,也没有给我办理收养手续,直接顶替了这个身份。”
沈母疑惑的问:“不需要验明身份吗?比如照片之类的。”
徐闻摇摇头,“那个时候户籍管理没有这么严,户籍登记处只有身份信息但没有采集照片、指纹等。”
算是钻了那个年代的户籍管理漏洞。
沈母拿起一张偷拍的合照,上面徐闻巧笑倩兮,看向站在她身旁的男子,男子长着一张娃娃脸,笑容灿烂与她对视。
“这些人说你抛弃了等你五六年的男朋友,转头嫁给了宗宁——”说到这里沈母停顿了一下,“我当然知道你跟宗宁婚姻的内幕,但他现在呢?是不是还在等着你跟宗宁离婚——”沈母说到这里,气息再也不稳,如果徐闻打的是这个主意,那他们一番情义及殷切期望,就是个笑话。
徐闻有两个身份,是沈家无能,没有查到。
但如果徐闻抱着进门捞一笔然后回头再与旧情人再续情缘,那……沈家怕是不能够接受。
徐闻拿过林小鱼与她的合照,看着看着就入了神,沈父沈母心微微一沉,瞬间满腹涌上诸多复杂。这样的徐闻,何等深情!他们曾几何时见过?
从未见过。
倒是宗宁,想到儿子,他们更是心疼不已。在喊徐闻下来之前,宗宁打电话过来,他知道家里收到了这些资料,甚至可能别的亲朋好友也收到,但在电话里宗宁不曾说过徐闻一个不好,只是让他们安心,他会调查清楚。
同时还让他们一如既往的对待徐闻。
可是为人父母,越是看到儿子如上心越是心疼不已,最后老两口一合计,还是跟徐闻聊聊。如果是对方污蔑,那他们沈家自然护犊子,如果是徐闻的问题,那今后也好做打算。
反观徐闻,她一直不待见宗宁,从未对宗宁有过和颜悦色。
这是徐闻第一次见到这张合照,像素很高,对方还用相纸打印出来,她又扒拉了几下剩下的资料中,又找到其他几张合影。
还有一张林小鱼跟着她学包包子的合照,夕阳从店门照进去,洒在坐在餐桌旁的他们,一米八的林小鱼凑到她旁边,一板一眼的学着捏褶。
既认真又努力。
多么好的一个人啊!
抬起头来看向满眼复杂情愫的沈父沈母,她努力克制不让眼泪落下,轻轻说道:“爸爸,妈妈——,”像一个委屈很久的孩子那样看着他们,沈母一看这样的徐闻,只得拉着她的手,心软下来。
“他叫林小鱼,七年前……他就死了。”
哪里会料到是这样的答案,沈母闭眼叹息,再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