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已是凌晨一点。
在烧烤摊上,沈宗宁陪着徐闻随便吃了点东西,大多数他都在帮徐闻烤食材,也许酒壮怂人胆,小曲在沈宗宁跟前也没那么拘束。
甚至跟徐闻一样,开始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来自沈大老板的烤串。
他不怎么说话,倒是小曲话越来越多,经常引着徐闻说这说那的。徐闻的果酒后劲很大,她的眼神渐渐迷离,却不像婚礼那夜难受,那夜胃里被灼烧的痛楚,她记得清清楚楚。
可今日微醺,她只觉得昏昏沉沉,想睡觉。
沈宗宁的酒都快醒了,徐闻又靠着他醉倒。
小曲眼睁睁看着沈宗宁哄着徐闻喝点热茶,又半搂半抱带着她往车上走。徐闻双腿似灌了铅一般沉重,她越发不想自己走,靠在沈宗宁怀里耍起赖。
沈宗宁一把抱起她。
小曲跟在后面,内心锁死这对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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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只剩一片寂静。
小曲帮徐闻换了睡衣退了出去,沈宗宁也简单冲洗一番就穿着睡裤出来。他和徐闻,各有各的坚持,他睡觉只喜欢穿长睡裤,而徐闻的世界没有裙子。
站在床头,就着昏暗的灯光看着熟睡的徐闻。
手指不由自主的轻轻往前探去,如他所愿的触碰到徐闻脸蛋上的柔嫩肌肤,长长的眼睫毛盖住了对他的不屑一顾,却展现出安静的温柔。
他蹲下身子,靠在床沿。
听着徐闻不急不缓的呼吸声,他心里早忘记了白日里兰遥遇给他带来的不甘与愤怒,满脑子满心的只有眼前的女人。他的手指沿着徐闻的发丝、额头、鼻头最后到了那饱满而动人的双唇。
视线与手指一样,再移不开半步。
当沈宗宁的双唇印上去的时候,脑海已经一片空白,他的全世界里只有这柔软微凉的触感,浅浅一吻,他的理智回来了。
——只怕不是酒精带来的冲动。
沈宗宁当夜没有宿在大床上,裹着备用的毯子,他居然失眠到半夜。
对于徐闻,他今天知道她的厉害处,至少徐闻比他想象的更有准备,更有心机。可是他无法否认这样的徐闻对他来讲,非常迷人。
婚庆公司把照片先发给了大嫂,大嫂又转给了他和徐闻。
刚刚看了徐闻没有密码的手机,这些只是微微调了色并没有像别的婚纱照修图的照片,她连看的想法都没有,一直处于未下载状态。而他呢,明明在考察的路上,与副市长等人相谈甚欢,还是抽空下载另存并看了好几遍。
照片里的徐闻是致命的美。
她几乎没怎么笑过,也因为如此,身着婚纱的她在满堂欢喜里具有独特的清冷之美。特别是徐闻在林荫道上的长椅上与他同框的那张照片,他满含笑意帮徐闻揉着双脚,而徐闻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的后面——
只有他知道,当时的徐闻说了何等残忍的话。
他想自己是喜欢上了徐闻,可这张照片以及婚礼前的点点滴滴,都提醒着他,不可能的。
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就算他视而不见闭着眼跨过去,徐闻也不会露出喜悦的笑容迎接他。她只会讽刺他,嘲笑他,然后——一把把他推到深渊里。
这是一开始就注定好的结局。
何等无奈!
喜欢上自己曾经讨厌的人,何其好笑!
他努力掩盖着这奇怪的喜欢,只愿天亮后这些念头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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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次日的行程也安排得满满的,虽然没有潘局等人的陪同。沈宗宁扛着失眠半夜的不适,勉强走完全程,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因为中午饭大家都是匆忙对付了几口,这会儿都人困马乏。
急需休养生息。
沈宗宁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安排贺挽之:两车人,一车先去渝市较为有名的渝人酒家先点菜,他在的这个商务车则拐道前往政法大学。
小曲说今天徐闻醒来后,就提议去逛逛政法大学。
他去接徐闻。
这是辆丰田十一座商务车,除了司机,坐着沈宗宁、贺挽之、元秘书、刘薇薇、黄鹂,黄鹂正好是渝市人,这次也算是个业余的导游。
一路上,她都侃侃而谈,在沈宗宁问到很多渝市的很多问题时,也是她来回答。作为行政总监,她难得这么出风头。
这几天她一直跟刘薇薇私聊,关于跟着沈宗宁一同到渝市的沈太太,只是很遗憾,不知是沈宗宁有意为之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们这两天都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
得知一会儿就要接到沈太太,她跟刘薇薇微信私聊道:千呼万唤始出来啊。
刘薇薇发了个大笑的表情。
贺挽之跟着小曲发来的定位,绕到了政法大学的东大门,这里人流相对西大门要少一些。远远的,坐在副驾驶的贺挽之就看了徐闻与小曲抱着奶茶站在路边树下。
徐闻今日穿的甚是随便,上身一件短袖宽松黑色大t,胸前有灰色平绣图案,似乎是个摩登女郎。下着黑色微喇牛仔长裤,大t恤的下摆衣角塞了些到裤里。左手手腕还是那只碧玉冰阳手镯,斜跨一个半大褐色邮差包。
一米六五的身高本不那么突出,谁料她一双腿又长又直,本来气质就好,又肌肤赛雪,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不烫不染,衬上那张容颜怎么不让人目光流连呢。
在车子即将停到两人跟前时,不远处一个拉着超高垃圾纸板的三轮车突然不稳,可能没绑好加上后面车辆鸣笛,让蹬车的老爷爷越发慌张,越不得道。
纸板哗啦啦的全倾斜下来,散在行车道上。
老人停了车,慌慌忙忙的下车来收拾,只是他拉的多,原本规整看着还不算太多,这会儿全部乱糟糟的散在地上,看着也是不少。
徐闻把奶茶递给小曲,人就跑过去了。
路上的行人及后面的司机看到了,也纷纷下来帮忙。贺挽之待车停稳,回头说了一句“我去帮忙”也下了车。
这事儿徐闻有经验。
她让大家把纸板跌好码上去,自己用绳子开始绑车,贺挽之看着徐闻熟练的动作,有些好奇。直到徐闻突然抬起一只脚往车上压过去,在众人眼里非常随意的劈了个腿,手上使劲,手指飞舞,就绑好了绳扣。
贺挽之目瞪口呆。
不知道的以为徐闻学了舞蹈,如果孙刻在,只会表示闻姐高抬腿往下劈很痛很痛很痛。
车里,沈宗宁面色沉静看着麻利的徐闻,而黄鹂的脸色唰的就苍白了。
回过头看刘薇薇,也没好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