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对于突然要换小船并没有提出异议,虽然她不能理解百里建雄这么做的用意,不过那些教礼仪的姐姐们没有跟着一起上船,所以她格外的开心,这就意味着她不用学规矩了。
慕容清终于可以舒心的看看这淮河的风光了。
碧绿的河面,波纹荡漾,沿途并没有看到船只出没,是这河道也受了战争的影响,变得萧条了吗?
想到这里,心里又变得沉甸甸的,无心那风景了。
听说战争是因为自己而起的,慕容清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为了活命,连累那么多无辜的老百姓跟着遭罪,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大叔,若是当年我被祭祀成功,这场战争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百里建雄还以为慕容清是在开玩笑,可是看着她那认真的表情,不似开玩笑,百里建雄才真正正视女孩的问题。
“若是一场祭祀就能阻止战争,这世上就不会出现纷争,祭祀不过就是个借口,成不成功,战争都会发生,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打打杀杀是为了什么?大家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呢?”
“正义的战争是为了守一方安宁,护佑一方百姓安家立业;可是谋略家总是打着正义的幌子发起战争,怀揣着各种政治目的,开疆扩土、争夺有限的资源……那是稍微高级点的战事,还有比较低劣的,比方纯粹为了一夜暴富或者一个不切实际的皇帝梦,不管不顾的就发起了战争,后果他们知道,但是没有人在乎,既是他们承受不起那后果;再有就是为了生存,上位者不作为,大家若是不起来反抗,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是问题,反抗没准还能求得一线生机……不管目的是什么,在目标没有实现前,战争是不会停止的。”
“是不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破军’、‘灾星’,这都是那些坏人杜撰出来糊弄世人的。”
“争端总是需要借口,危言耸听的传说往往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这都是政治手段。”
“总有人不得不做那政治手段下的牺牲品,我就是那不幸中的一员而已,是吗?”
“觉得委屈?”
“不是,只是讨厌战争,也讨厌被利用,我能挣脱出来吗?”
“若有一天,你强大到所有人都不敢置喙你了,你可能就成功了。”
“怎样才能成为那样的人?”
“权利?名望也可能是财力?”
“拥有了这些东西就可以了吗?”
“也不一定,可能运气也是最重要的吧!谁又能说的清呢?对不能把控的就不要过多期待,只要你自己不在乎,谁又能真正伤的了你呢?”
慕容清沉默了,运气?自己好像没什么运气,这狡猾的家伙总是说些玄乎的话,可是自己又明白他说的都是实话。
慕容清看着河面突然掀起的浪花,这是起风了吧!
“还很远吗?”慕容清看着远方问百里建雄。
她有些不想去了,见到慕容将军说什么呢?又想从他那里听到什么呢?
“不远了,怎么了?”
“起风了,船晃得我难受,咱们找地方休息一下吧!”慕容清可怜巴巴的看着百里建雄。
慕容清的脸色确实难看,百里建雄就让人找了一个最近的港口停下了船。
这是个临时停靠点,附近没有客栈,离这里最近的村庄也要半日路程,太远了,来回折腾没必要,百里建雄决定就在树林安营扎寨了。
随行的没有女眷,慕容清一个人睡一个小帐篷,她不太舒服,晚饭都没有吃,早早就进了帐篷。
百里建雄积压了太多公文要看,进了帐篷也一直没有出来,就连晚餐也是在帐篷里看着公文解决的。
天亮了,忙了一晚上的百里建雄通知大家启程。
慕容清这里没有动静,百里建雄觉得情况不对,掀开帐篷,哪里还有人影?
一张纸条孤零零的躺在本来该是那女人睡觉的地方。
一张简单的便条上写着:大叔我走了,从清风阁带出来的所有家当就当还您这段时间的照顾之情,醉心花的解药我会慢慢研究的,若是有一天成功了,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别杀他们好吗?
百里建雄盯着手里的纸条,气的胸口翻涌,她倒轻松,拍拍屁股走了,那他的计划怎么办?
最让百里建雄生气的是,这丫头没有武功,只会轻功,他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她丢了。
是她太没有存在感还是这些人的能力都退步到如此地步了。
百里建雄被气的连惩罚都提不起劲来,头痛的要炸裂开来。大家也是战战兢兢的等候主子的发落。
真不是他们没有警觉性,而是没有人会想到慕容清会走,这一路的行程不就是为了护卫她去找慕容将军吗?
大家都把心思放在安全上了,没有一个人觉得慕容清是个需要被他们提防的人,或者大家都没有看出慕容清有要离开的意图。
这一路上,到底是她故意降低大家对她的警觉心还是临时起意的逃离,没有人知道答案。
但是,百里建雄敢肯定,逃离的念头,昨日肯定是就有了的,这停靠,也是她故意的。
因睡眠不足而引起的头疼,折磨的百里建雄更抓狂。
“传令下去,十日内我要见到人。”
大家等了半天,没有等来惩罚,不过主子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大家都不敢逗留,领了命令,愧疚的去执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