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斯麦总感觉怪怪的。
她站起来,打量四周,又沉默着坐下。
就像有一层无形的壁障将她与众人隔开,除了自己以外的众人都不怎么难过,连欧根和提尔比茨都是这样。
我们都知道。
吃丧席有着种种忌讳。
比如表情要庄严肃穆,不能嘻嘻哈哈;用餐要慢条斯理,不能暴饮暴食;上的菜一般也要清淡些。
不一定要做出多么沉重的悲痛表情。
但是在葬席上喝酒划拳炒热气氛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看着抱着酒瓶在自己面前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耍酒疯的雪风,俾斯麦额头青筋根根暴起。
小雪风作大死。
天城一把将雪风拉到身后,赔个笑脸。
“小孩子不懂事,喝多了。”
俾斯麦质问。
“那她们也是小孩子吗?”
天城顺着俾斯麦的目光看去。
赤城和加贺正在借着酒兴划拳,衣衫不整,狐尾凌乱,时不时还发出嗬嗬嗬的笑声。
俾斯麦脸黑。
合着牺牲的不是重樱的舰娘是吧?你俩搁这玩上了,简直......不可理喻。
俩狐狸的演技比起胡德自然是差得远。
天城没有办法解释,只能虚晃一枪,随后脚底抹油。
“指挥官好像是在叫我。”
天城这样说着,醉酒雪风神志不清双腿乱蹬,不过提住后颈就老实了,她就这样提着雪风逃跑似的离开。
俾斯麦起身,摘掉邻桌可畏的耳机。
一听。
嗬,好家伙。
“在这么冷的天,别离我那么远,再靠近我一点......”
竟然在听迪斯科。
心中的异样达到顶点。
是愤怒?是悲哀?还是无可奈何?
俾斯麦有些崩溃看向众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同伴的逝去不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吗?”
众人无言,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只有叶泽定定地看着俾斯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端菜的英仙座附和。
“对啊,U556连尸体都没留下,比半夜被踹门的寡妇还要可怜。”
这抽象的比喻让俾斯麦血压飙升直冲脑门。
叶泽用手背擦了擦嘴,站了起来。众人的目光向她聚集。
“这香肠面包味道不错,正宗的铁血风味,让我想起了以前南征北战的岁月,虽然现在也没安定下来就是了,我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情感,却还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触动,说的有些多了......后厨还有吗?”
俾斯麦回以凝视。
“怎么会有外人?”
外人两个字一出口,叶泽的神情落寞几分。
亘久漫长的时间过去,尽管早已做好了物是人非的准备,但被冠以俾斯麦之名的舰娘用“外人”这样冰冷无情的词汇形容,果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很想一走了之。
但眼前有些熟悉的面孔,让她放心不下。
这是铁血战列舰大选帝候的执念。
她轻声说出了俾斯麦无法拒绝的条件。
“再上一份这样的菜,我帮你找回优可可洛如何?优可可洛,也就是U556 ,海之骑士珀西瓦尔,很活泼可爱的孩子呢。”
俾斯麦的瞳孔慢慢放大。
此刻苏诚还在和光辉推杯换盏品尝茶叶,光辉还在怀疑茶叶拌了白糖是否好吃。
小可畏用勺子偷吃白糖被赶到另一桌。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