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俩配合的默契度又不高。准确一点来说,是他们三个不适合同时待在一块。
分则各有长处,合则一群傻叉。
所以一连折腾了好几天,才终于成功寻觅到踪影,并且击杀。
原本这种水母速度快,实体飘渺如烟。
人类就算拿着武器也难以追赶,更别说杀死了。
但言茴不是人。
李椒更不是普通人。
“游梦水母的脑子有了。”
青年擦着匕首,碎发之间的耳鳍还没收回去,幽蓝竖线眼瞳中残留着被激发出来的捕食者天性。
他长呼出一口气,面容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不少,显然这段时间和李椒在一起,精神上十分受折磨。
而李椒作为食物链顶端,到那儿都相当滋润。
她咚地一声,将那团拳头大小,血管环绕的粉红脑子扔到桌上,中间那颗眼珠还咕噜噜转了两下,看起来分外惊悚。
“啧,这东西比李言茴的脑壳子还硬!”
被点到名的青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旖旎的眼尾垂落,像某种落水小动物一样喊了声,“妹妹……”
言孜:……
看来应该是试过了。
李椒一般不揍他,但那得是一般的时候。
像他们这样,天天在灾厄手底下挣扎,死亡边缘大鹏展翅的,皮和血条早就都磨厚实了。
所以,李椒那么几拳也就不算什么。
而他的妹妹,自然不可能给他来上安慰吹一吹那套。
李椒抱着双臂,还在一脸不屑地嫌弃道,“也不知道你这几年,到底在六组都干什么了?就这点本事,尽拖我后腿。”
她这辈子说话就没客气过。
强悍的实力就是最大的底气,要不是因为接手了言冰雪的职位,现在估计就是他俩长官。
其它人什么情况是不知道,但要克制他们绝对够用。
说不定,还能经常目睹三人现场互撕的精彩场面。
言茴更加委屈了,“姐,那是你反应实在太快了,也没有事先和我说一下计划,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配合……”
在看到任务目标时,他不过一个眨眼,对方就已经拔出武器往上冲了,主打一个闪电战。
“计划?和你?”李椒微扬起一边长眉,“那我没有计划。”
“行了。”言孜僵硬地和稀泥,技术并不熟练。
“什么年纪了还天天吵?”
二十年都是这一套,机器人都升级好几版了。
气氛总算重新正经起来。
言孜收起那颗还在有力跳动的冰凉心脏。目前为止,收集到的祭品材料都是在她手上放着。
这是李椒的主意。
说她保管东西最靠谱。
房间里的那个储物箱子就是最好证明,一些旧物她总是舍不得扔掉,于是被收纳保存了起来。
言孜低了低声,目光落在空远处,“现在只差最后一个了……”
即便无法保证绝对成功,但他们依旧没有退路。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输了的话反正进退都是死字,所以这么算下来,不亏。
“对了,阿孜。”言茴忽然将视线转到她身上,关切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你受伤了?”李椒立马变了脸色,“伤到哪里?”
如此之焦急担忧,令人十分感动。
前提是她说这话时,目光不是看向自己的脑子……
言孜噎了一下。
“我没事,一点小伤。”
李椒自动进行翻译解析,“又掉胳膊腿子了?”
言孜只能老实回答,“也就骨折了一次,问题不大。”
这种程度却是算小伤。
至少在李椒的认识里是这样。她的工作也不轻松,身上随处可见旧伤,所以也就松了口气。
随后,又转向言茴,“她那张嘴比蚌还紧,不打根本吐不出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言茴答道,“阿孜身上的血腥味很重,而且根据血气判断,应该就是这几天伤到的。”
“现在已经痊愈了。”言孜连忙补上一句。
以言茴的性格,她不管伤口大小,哪怕是那种晚一秒就要愈合的,他都得紧张兮兮上一把。
李椒十分认真问,“你真是人鱼?”
对方也一脸正经地回答,“姐,我真不是狗。”
三人聚在一起没多久,很快就自觉散开了。
毕竟待的太久,对他们彼此都不太友好。
第二波酷暑很快来临。
不知道是不是兜袍穿久了的原因,言孜肤色似乎有些苍白,简直快赶上言茴那个度。
她现在对冷热的变化,也没有之前那样直观了,要不是评论区一堆人在哀嚎,恐怕很难第一时间发觉。
而被困在笼子里,在炎炎烈日下暴晒的马峧,同样也没什么事。
这会儿看见她,急忙开口说话。
“李言孜,我见过你母亲,言冰雪言长官。”
人的脑补能力是强大的。
这些日子他越想越猜不出,对方为什么要留着自己,越猜不出,也就越害怕。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的。
只好换个战略试图拉近关系。
言孜也确实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有话直说。”
马峧卖关子失败,只能接着往下道,“当时你应该还是个胚胎,被关在在培养皿里……”
玛德,早知道会有今日,那会儿就应该想办法进去给她砸了!
也不至于现在落到她手里,要死不活的!
李言孜看似冷淡,实则控制欲强到他想逃都不行。
“我当时就只是路过……总之,正好看见言长官手里抱着一盆从没见过,长得像金子的东西。”
“她当时好像是和那东西说话?我本来好奇想探头瞧瞧,结果什么也听不清,看不清的。”
说到这里,他又停顿了下。
“我那会儿害怕被发现,忙着离开没有多想……现在想想,言长官说完话之后精神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就像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不过,之后她就立马联系了联盟的人。”
言孜目光落在他身上,神色淡淡难以揣测心思,“事发的时候,现场有没有灾厄生物?”
外界一直传的就是——她母亲是死于解决那场,忽如其来的灾厄。
包括藏于机密室的最高级别档案,也是这样记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