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就是能够扭改第一道门的主宰神明,另一条就是世界。”
方法听起来很简单。
但要做到,无论前后哪一种都是难如登天。
“世界没有像人一样的意识,它更像是我们所理解的身体系统,会根据情况自动进行调整,从而尽量达到和现实世界的平衡。”
言孜点头。
这个她能理解。
“原本这两个相邻的鸡蛋互不干预,各自运行。但现在其中一颗鸡蛋想要打破束缚自己的坚硬外壳,解除世界隔断……”
吴穗说着又看向她,微眯起眼,“小姑娘,别和我说,你还没猜出来这一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身上应该有李家的血吧?”
言孜略微抬起视线。
这也能看出来?
对方似乎看出她的迷惑,笑了笑,“面相,李家眉眼之间都像隐忍不发的狼,骨子里更是狠厉,都是鱼死网破的主。”
“我母亲出身言家,是将军。我的父亲姓李,是现任星际联盟领袖。”言孜向她介绍,介绍自己,也介绍现今的外界。
“我是下一任内定继承人。”
从银星营退休,也意味着她另一段人生的启程。
即便父亲从来没有提及过,但最适合的人选只有她。
李椒已经有了更适合的位置。
言茴如果没有进入游戏世界的话,原本路线应该是接手银星营。很可惜,计划现在都被打乱了……
“啧,这个来头比我预料的还大,你父母和联盟还真舍得。”
仅仅这么三言两语,吴穗就能判断出大概,“小姑娘,你这一趟进来,要说单单只是为了送那些人出去,我是不信的。”
言孜没有否认,只声音更轻地问,“怎么杀了它们?”
最平淡的语气,最疯狂的话语。
吴穗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她胆大成这样,“哈哈哈哈这就疯过头了,它们是不可能被杀死的……或者说,根本就不存在死亡。”
“我知道了。”
话题仅仅只是到这儿,言孜便自动结束它,没有再问其他的。
“多谢前辈解惑。”
既然杀不死,那就只能在那两条路中选一条了。
她转身没有留恋地离去,但还没走出几步,腰间的布兜忽然动了动,露出一双圆溜溜的蓝色眼睛。
身后原本神情自若的吴穗,在看到非人的活体时,原本始终镇定自若的神色瞬间变了。
“那是……”
她不相信任何灾厄。
妹妹的下场是伤口,也是最好的教训和例子。
如果不是因为即将面临分解,她甚至不会轻易押宝在只是萍水相逢的李言孜身上。
这种行为无异于赌徒的生死一搏。
“前辈不用担心,这也是我的亲人,我向您保证,今天的谈话绝对不会有第四个知道。”
言孜十分笃定,向前的脚步也没有停下。
白大褂的女人提灯独自站在原地,身后是无法看到尽头的破碎楼梯,以及黑暗。
漫长孤独的岁月中,也许只有依靠燃烧信念,才不会变成一具被绝望和崩溃支配的行尸走肉。
在言孜身影缓缓消失在长廊那刻,还能听到她压低的嗓音——
“你要小心一些主宰神明,它们有些比人类更复杂的心思,它们的能力会让你容易掉入身边的陷阱……”
就像那些梦境一样。
胡川穹和她的父亲,这些都是难以防备的亲近之人。
不过问题不大。
她也是真的不记得,所以泄露不了什么机密。
失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不记得确实是一种很好的保密方法。
……
“阿孜?阿孜!”
回过神的第一眼,言茴正凑在自己面前,额间带着薄汗,显然是紧赶过来的。
“吓死我了,我刚刚联系你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还以为你出事了!问了旁人才知道你的方位!”
“我没事。”
言孜撑着自己隐隐胀痛的脑袋,说道,“我刚刚……好像回家了。”
青年惊愕地瞪大眼,随后又是一阵激动,“真的?你能通过第一道门回到现实!?”
他来回渡步了下,忽然正起神色,“阿孜,既然你可以成功回去,要不干脆直接就这样……”
言孜知道他要说什么,却是截断他摇头。
“李椒还在这里,我不能走。”
“姐可以交给我。”
言茴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眼神坚定,声音却是颤抖的,“阿孜,你听哥哥的,我是再也回不去了,也不能够回去……但你们不一样的!”
“阿余已经牺牲了,我现在闭上眼好像还能闻到他那些血的味道……这种破地方能走一个是一个!停留时间越久就越危险!”
之前压制的灾厄天性的药一停,污染数值瞬间生长,他也就不可能做回人类了。
“走不了的。”
言孜伸手轻抵着额,透过树荫可以望见灰蓝色的阴霾天空,“我只能回去一半,别人看不见我,这样回去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都想好了,实在不行的话就不勉强了,等把李椒他们送回去,正好留下来和你做个伴。”
言茴没有再劝她,甚至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反手将她的话录了音,发送给了李椒。
没过多久,挥舞着一双铁拳的李椒很快上岛了。
“李!言!孜!”
“你要有种就把刚刚的话,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
一旁的言茴积极煽风点火,“其实你不在的时候,她强调了两遍。”
李椒更加怒火中烧。
“行!不打算回去是吧?我今天直接打死你算了!”
言孜一扯黑袍,熟练逃跑。
“你们是不是有病?”
她只是理性客观地分析了一下事实。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理性客观地在分析事实!”
别人可能压根不能从她那张面瘫脸上看出什么,但李椒不用看就能自动读取,更加气到手抖拳硬。
言孜当初出现崩溃问题的。
不是对消灭灾厄的决心,而是对自己能力的怀疑,以及……对自己生命的重视。
她不那么难过他人牺牲的同时,也不在意自己了。
“我看你就是皮痒欠收拾了!”
李椒收拾小辈的方法,也非常简单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