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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会返老还童?”

那排牙齿没有之前锋利了,明显也在倒退回最初的乳牙状态。

不对,它原本就连幼崽都算不上。这样的状态如果一直循环下去的话,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永远都不可能孵化,也永远都在啃老?

言孜愣了许久。

也没在自己记忆印象中,找出相似的灾厄生物……

就算灾厄奇葩,这么违反生长规律的还真是第一次见……蛋崽子自顾自地嘀咕一声,从她怀里蹦哒下来,撅着屁股把床底下那几个空盆子拖出来。

打着哈欠的海人参才刚苏醒,头还没抬起就被它扇了一个大比兜。

当即委屈地转向言孜。

言孜总算回过神,目光落在冰面上的那些小花小草上。

▲花花草草:可腌制食用,下饭神器,但需要腌制缸。

她心思一动,但没有要亲自下去采摘的意思,只将盆子往木筏边缘推近些,“过来帮个忙,试试看能不能把它们勾过来。”

海人参是极端叛逆期。

十条根须,十根反骨。

见她凑近,唰地一下开花般抖开根须,就想对她的脑袋发动袭击。

但言孜早有防备,直接一脚就给它连盆带土踹倒在地,黑靴威胁性地碾在上面,从这个仰视角度看去,眸尾凌厉如刃。

“我的耐心有限。”

上一场吃播的暴躁还萦绕在心头,未完全散去。

结果海人参就没眼力见地撞上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崛起快怂的也快,所以还是乖乖当工具藤去了。

它的那些藤蔓摸上去并不完全像植物,而是一种冰凉果冻般带着胶质感,弹性十足。

再远也能轻松够到。

【花花草草x40】

那一大片茂密的植物被清除后,言孜忽然看到冰面下横着一条极其细长的阴影,杆子似的也不知道直直延伸向何方。

木筏是不可能有被拉长成这样的影子。

言孜心下警惕,下意识抬头去寻找附近有没有投落物体。下一刻那道黑影忽然蠕动了起来——

“咕叽!”

冰面清脆破开的咔嚓声,和蓝蛋的惊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木筏上的其它东西尚且有固定器作为保证,但它差点被这一下忽如其来的激荡撞飞出去。

幸好,言孜及时伸手捞了它一把。

一边将崽子揣进布兜,一边扒拉紧木筏,防止被掀飞。

木箱自动开了一小缝,白骨架探出那条蝴蝶结触须,带着满满的敌意转向那层已经蛛网般碎裂开的冰面。

“进去!”

言孜低喝一声,本能不想让它涉险。

灾厄生物之间也存在数值碾压,万一底下的东西比它高,那只会是白白送死。

更何况,它是不一样的……

白骨架虽然不放心,但还是温顺地缩了回去。

咸湿久违的海洋气息扑面而来,紧随其后的是天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区聊】早就炸开锅了。

“我去,底下的那是什么啊?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东西,比鲸鲨还要恐怖!”

“是蛇吗?是不是蛇!tmd劳资最害怕爬虫了!要原地去世了!”

“应该不是,我这边好像看到它的脚了,好多好多的脚丫子……”

“不会是蜈蚣吧?妈了个锤子那能比蛇好到哪去?咬一口都会死!”

“我这边的冰面已经全碎了,也不知道接下来它……咕噜噜啊!”

末尾凄厉的尖叫淹没在水声里,叫人不寒而栗。

那道黑影几度翻涌后,冰层基本四分五裂开,久浴入海水的木筏像喝醉酒一样,开始疯狂摇晃。

言孜摔倒在地,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一层已经聚宝盆一样兜了不少水进来,淹没到脚踝处,这种时候想要靠己身的平衡力已经难了。

她迅速反应,掏出钩索一甩,然后四肢着地,不顾形象爬的飞快,费力想要过去掌住方向盘,尽量稳住自己这三层快乐老家。

但对面忽然一个巨大的浪花袭来,直接将木筏掀翻……

堕入冰冷刺骨深海的那一刻,她隐约看到了一道白光……

还是熟悉的实验室,熟悉的器皿。

整个身体都被浸泡在蓝色液体里。

先前滑落下的那些管子已经被重新安插进身体里,如同植物细密繁多的根须。

言孜稍微移了移视线,看到自己右臂上又多了绕好几条数据管,上面分别贴着金色标签,此刻另一端仿佛树的根须连接在仪器上,不断波动着。

制服加身的男人高大威严,垂落在身后的银发又添了一抹柔和色彩。

他正俯身细看着那些数据,眉宇微蹙。

见其中一条原本平直的线忽然开始有了动静,不由惊喜回头,“阿孜,你醒了?”

“爸,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言孜的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和疼痛,但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自从上次直播间结束后,她就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

“我哥,李言茴。”

“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是人?”

对方沉默地同她直视片刻,随后轻叹一口气,“你都已经知道了,阿茴他是灾厄生物。”

“所以……你娶季姨是为了实验第二个假说?季姨她知道吗?”言孜额角直跳。

世界上最了解孩子的莫过于自己的父母,季兰就算再迟钝,不懂什么灾厄不灾厄的,那也应该能感觉出自己儿子和同龄人不同。

为了防止引起恐慌,灾厄入侵一直都属于高层机密。

况且当面告诉一位母亲她的孩子成为怪物,未免太过残忍。

“阿茴并不是我们平常所见的灾厄生物,他是特殊的。”

李自然第一次向自己的小女儿,坦白这个藏了数年的秘密,“我在领养他之前做过详细的基因比较。很奇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又确确实实就是季女士的孩子。”

“或者不如说,是他吃了季女士的那个孩子,融为一体了。”

言孜心口一紧。

她的父亲还在往下接着说道,“不过奇怪的点就在于,他小时候有着灾厄的天性,但没有记忆,真把自己当成人类的孩子了。”

“只可惜阿茴小时候不能自控,发现他时,季女士的身体损伤已经无可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