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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殿,某处寝宫内。

循然手执一本古卷,仔细翻阅,那神情专注的模样宛若平静的湖面,一丝波澜不起,而时间也在慢慢流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让循然忍不住微微皱眉,但很快又神色如常地翻看古卷。

“尊上,属下有事求见!”

“进来吧!”

闻言,一身穿玄衣的俊美男子抬脚走进寝宫,神色恭敬地朝循然行了个礼,耐心地等待对方的回应。

循然的目光依然放在古卷上,漫不经心道:“霓羽,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来找本尊干啥?”

“尊上,禁地那边出了些怪事!”霓羽眉头紧皱,沉吟道:“这些天禁地里时不时地传来鬼哭狼嚎和大笑的声音。”

循然停顿片刻,但很快又不以为然道:“这不是很正常吗?你又不是不知道禁地里是什么情况?”

“尊上,这段时间禁地里的响动太过频繁,属下怀疑是封印出现松动的缘故!”

“封印松动?你觉得有可能吗?”

“这……”

循然瞅了他一眼,笃定道:“禁地里的封印是不会松动的,除非那女子的魂力彻底消失,否则一切都是你的妄想。”

是了,他虽然不知道时然和那女子的爱恨纠葛,但他知道那女子是实力强大的仙,她的魂力又怎会轻易消散?

换言之,除非那女子心中不再对时然抱有怨恨,否则封印还是会坚固如初,毕竟恨比爱更长久。

哎,他还是尽快找到路漫漫为好!

“尊上,属下还是觉得禁地的情况有些不正常!”霓羽默然片刻,担忧道:“万一封印出现松动,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循然莞尔一笑,心情愉悦道:“霓羽,你是担心禁地里的那些老不死会跑出来祸乱六界众生?”

“尊上,他们的实力还是很强的!”

“这不好吗?咱们魔界本就强者为尊!”

“尊上,您不担心吗?”

循然瞬间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神色认真道:“本尊一点也不担心,反而还希望他们能破开封印,重获自由。”

禁地里那些老不死若是有办法破开封印,那他求之不得。这样一来,他也用不着下令捉拿路漫漫,实力也能早点恢复!

结果倒好,那些老不死别说有办法破开封印,就连那女子也对付不了,这还真是让他有够无语的。

罢了,他还是靠自己吧!

“尊上,属下不解!”霓羽仔细琢磨循然的话语,疑惑不已道:“您为什么希望他们能出来?这不就相当于放虎归山吗?”

循然微微一笑,理所当然道:“放虎归山的前提是他们是虎,很明显他们如今不仅不是虎,而且可能连猪都不如!”

“尊上,他们不至于连猪都不如吧?”

“他们若是厉害又怎会被人封印?”

“这倒也是,那属下先行告退了!”

循然摆摆手,待霓羽走远后,这才放下手中的古卷,开始掐算起魔族禁地的事情来,脸上的神色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

奇怪?

他居然算不到魔族禁地内的情况,这不应该呀?明明之前他还是可以算得到的,怎么这会儿算不到了呢?

难不成那些老不死有跟外人接触,他这才算不到?问题是那些老不死是怎么跟外人有接触的?

等等!

他记得那些老不死好像多多少少都留有后手,难道在这时候起作用了?

若当真如此,他还真是期待呢!

思及此,循然伸手一挥,面前瞬间浮现出屿沫的身影来,这让他不免感到好奇,遂遂开口道:“屿沫,你这是在哪儿?”

“酒楼啊!”屿沫端起桌子上地酒悠悠地喝了一口,与循然意识交流道:“你找我干嘛?”

“你怎么跑去喝酒了?”

“心情好自然就想喝酒了!”

“我心情一点也不好!”

屿沫倒酒的动作顿了顿了顿,很快又神色如常道:“你这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说来听听,没准我可以帮你解决。”

奇怪?

循然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反倒更像是遇到难题而感到困惑一样,他该不会是在为路漫漫的事情而烦恼吧?

不过也无可厚非,毕竟路漫漫可是关系到循然的力量能否拿回来?他那不会为此而烦恼才怪。

罢了,他就当一回倾听者吧!

“这里是魔界而我又是魔尊,可以说魔界里就没有我不能看见地方,就连你此刻身在哪里我都看得出来!”

“当然,魔族禁地除外,可我之前还能掐指算得出禁地内的大致情况,这会儿不说算不出来,反而还越算越吃力。”

循然单手撑在椅子上,脸上的神色异常的无奈,仿佛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一点精气神也没有。

“你是说魔族禁地内的天机被人遮掩了?”屿沫稍微沉思,沉吟道:“还是因某人的出现才导致禁地内的天机被遮掩?”

“不知道,反正我以前可以算出那些老不死是什么状况,可这会儿却算不出来!”

“有没有可能你以前能算得出来老不死的状况是他们故意而为之?”

“别说这种可能性还真是挺大的!”

屿沫望着前方喝得酩酊大醉的众魔怪,心有所悟道:“一个人敢将自己的处境暴露给别人知道,那就代表有他有恃无恐。”

是了,那些老不死只是被封印在魔族禁地,但并不代表他们任人拿捏,以前没阻止循然的窥探,也只是他们没想出好办法!

换一个角度来想,那些老不死搞不好已经想好办法怎么解除封印,可又怕循然坏事这才会不想让他知道?

问题是,那些老不死想破除封印的心和循然是一样的,他们为什么要防着循然呢?这明显说不通呀!

哎,他真不知那些老不死是咋想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已经找到办法了?”循然琢磨片刻,沉吟道:“难不成他们害怕我把这事儿泄露出去,这才不让我得知?”

“以你刚才所说的情况来看,他们十有八九已想到好办法,但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防着你?”屿沫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搞不懂?”

“你跟那些老不死有没有深仇大恨?”

“小摩擦倒有,大恨没有!”

闻言,屿沫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循然生来就是魔尊,实力更是强得可怕,在魔界的地位自然不言而喻,可即便如此,也难免遭人记恨!

毕竟,站得越高受到得冲击就越多!

这股冲击不仅来自外界也来自魔界内部,循然平时可能不觉得有什么,但其他人并不这么想,他们怀恨在心但又善于隐藏。

战场上临时反水的事情可不少!

“循然,你要不再好好想想?”

“我想不出来!”

“罢了,想不出咱就……”

倏地,坐在屿沫前方的醉汉突然一拳打在另一人身上,口不择言道:“老子今天就要打死你,看你还敢不敢坏老子好事!”

“大头,老子啥时候坏你好事了?”另一醉汉也猛地一拳在那人身上,怒道:“就你这样居然还敢发酒疯?”

“艳娘不要我了!”醉汉哭喊出声,满地撒泼打滚,搞得众人满是无语,连连摇头。

“这跟老子有啥关系??”

“你当初说我长得丑!”

“你本来就长得丑!”

醉汉顿时气极,不管不顾地跟那人扭打起来,桌子上的酒杯也尽数被打碎,搞得满地狼藉,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即便如此,还是没有人出来阻止这俩醉汉闹腾,主打就是一个吃瓜看戏两不误,更有甚者还鼓起双掌,为他们欢呼!

一时间,酒楼内喧闹无比,简直跟菜市场差不多,可屿沫对此却置若罔闻,继续跟时然意识交流。

“循然,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屿沫手指无节奏的敲了敲桌面,笑道:“你有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

“我能有什么看法?不就是一醉汉不得美人芳心而恼怒他人这才借酒撒泼吗?本尊可没做过如此掉份的事!”循然脸上满是无语。

“你或许没做过类似的事情,但难免有其他女子对你芳心暗许,从而遭致他人的怨恨也不一定。”

“听你这么一说,我果然罪孽深重。”

循然脸上不以为然,但却有把屿沫的话给听进心去,也在努力思考到底谁有可能怨恨于他?

擎天,凤敇,雷洛……这些老不死都有可能记恨他,而且可能性还不是一般的大,谁让他各方面的实力都比这些老不死强!

魔界众女会对他芳心暗许也不奇怪,只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时候太过完美也是一种罪啊!

没办法,谁让他生来就那么完美呢?

“我并不是在夸你,而是让你想一想谁有本事可以对付得了你?”屿沫对循然的自恋满是无语,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

循然长叹一气,无奈道:“屿沫,我如今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你觉得那些老不死有哪个不能对付我?”

“也是,那咱们就换个方向来想,你觉得那些老不死当中谁最有可能记恨于你!”

“我生来就凌驾在那些老怪物之上,他们谁都有可能记恨于我,但最有可能性的莫属于时然!”

“时然是谁?他为什么记恨于你?”

循然话音方落,整个人如遭雷击,脑子也翁嗡作响,压根听不进屿沫的话,苦笑连连,俨然一副傻了的模样。

是了,禁地内最恨他的人莫过于时然,谁让他当初率领众魔将攻打仙界时被那女人觉察到了时然的身份,害他们成为怨侣。

可以说,他当初攻打仙界就是时然和那女人闹僵的导火索,也是他部分力量被封禁的根本原因。

不过,他并不后悔!

若重来一次,他还是会攻打仙界,并且还会把计划提前做好,以备万无一失,让那女人无一丝反抗之力!

说起来,他当时真是大意了!

竟然会认为那女人只是个实力普通的小仙娥,没想到她却是深藏不露的老怪物,也难怪时然会陷得那么深。

哎,这真是孽缘呀!

“循然,你是傻了吗?”屿沫这使劲地敲了敲桌面,开口道:“怎么半天没反应,也不回答我的话,难不成在想办法对付那人?”

循然瞬间回神,无奈道:“我倒是想装傻不知道时然是谁,可问题的根源还真在我身上。”

“所以说时然是谁?你又对他做了什么事?让他对你如此记恨?”

“我也没做什么事,只是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揭穿他是魔族的身份,让他们反目成仇罢了!”

“你还真是见不得别人好!”

循然微微点头,认真道:“我不是见不得别人好,而是见不得时然和那神经不正常的女人相爱!”

他为何说那女人神经不正常?

别问,问就是那女人不仅害得魔族损失惨重,也害得仙界动荡不安,更是断送了她自己成神的路。

这等疯批的女人可谓是万千世界不出其一,遇上她的人真是倒大霉了!

哎,这样想想时然还真可怜!

“循然,你口中那神经不正常的女人该不会就是云纤纤吧?”屿沫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个人名来,这让他激动不已。

“嗯,除了她还有谁?”循然凝望着画面的屿沫,好奇道:“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我好歹也是妖界的王,关心一下六界曾经发生过的大事怎么了?”

“你还真是尽职尽责!”

屿沫耸了耸肩,幸灾乐祸道:“据我所知,云纤纤并未彻底消亡,而时然又怨恨于你,这可该如何是好呦?”

是了,他之前只是从书上有看到过关于云纤纤的事迹,但并不知道循然会牵涉其中,而且还作茧自缚,落到如今这般境地!

可以说,循然此刻腹地受敌,搞不好不仅拿不回自己的力量,还有可能被云纤纤和时然反杀,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别说,这种可能性还真的挺大的!

谁让循然当初不对云纤纤和时然斩草除根呢?若真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只能循然自己受着了!

只能说一切都是循然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