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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涌入无数的声音,苏荷和虞连起两人心脏急速的跳动声,如战鼓擂声震天响,刺耳极了,刚想开口让两人别那么紧张,耳朵要炸了。

虞连起咽口水的声音也不小,蓝亓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至于这么怕嘛,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耳边还有淙淙的流水声,温泉果然有暗道;蛇嘶嘶的爬行声,还有风吹入洞中的呜呜声,之前耳朵也能听到很远的声音,却没有如今的细若可闻。

蓝亓儿心口狂跳,如今才算是真正的脱胎换骨,涅盘重生!!

这种状态大概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蓝亓儿的体温才慢慢降下来,她整个人也宛如新生,受益良多。

黑泥覆盖住她整个身体,乌漆麻黑的,都快融入黑暗中,若不是还能看到那一口白牙,还不知道有个人在那里。

身体有劲了,身体里好似充满了无尽的力量,蓝亓儿起身四下走动,很是兴奋,道:“我下去温泉里面洗下污秽,你们在此等我。”

苏荷惊呼出声:“你疯了,下面全是食人鲳和矛头蛇!”

“没有几条了,到时我带着弯刀,顺便捞下随珠。”

“不行!”苏荷一口回绝,且隐隐有些生气:“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忘了你之前的样子了,你若再有个好歹,钟流离没有多余的血救你了。”

此话令蓝亓儿一下子冷静下来,之前的兴奋和愉悦一扫而光,消失不见。一瞬间羞愧不已,她如今所有的变化均是钟流离的血带来的,而他也因此变的虚弱极了,动也动不了,自己在这高兴个什么劲。

“对不起。”蓝亓儿像是个犯错的小孩般低下来,苏荷带孩子带惯了,性格上难免强势而又温柔,见蓝亓而认错,语气顿时柔软了下来,“我先帮你修下指甲,然后帮你擦下身子,不需要去底下温泉,旁边便有股水流。”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岩壁上。

蓝亓儿很是感激。

“头发就不剪了吧。”苏荷道。

“但是太长了,站在来铺在地上,我没有那么多讲究,剪了吧,太麻烦了。”

苏荷有些犹豫,女子头发一般不修剪,若要修剪,须得选个黄道吉日,把剪下来的头发收藏好或者焚毁,若是已嫁人,还需得相公的同意,现下看钟流离此番样子,估计也反对不了。

“要不留着,我帮你盘起来吧。”

“哎呀,你剪了,太长了,真不方便,你帮我修剪到腰那里,跟之前一样。”

蓝亓儿很是坚持,苏荷只能照做。

苏荷帮蓝亓儿修剪完指甲,头发,洗净身上污秽,蓝亓儿很是感激,自告奋勇的说今夜由她值夜,让他们好好休息,她现在整个人兴奋的睡不着。

虞连起一直脚还瘸着,苏荷的话肩膀受伤,且忙了那么多很累,两人便也不推辞,嘱咐蓝亓儿千万不要擅自行动。

蓝亓儿自然连连答应。

洞中不辨日夜,蓝亓儿他们都是累了的时候休息。

她独自值夜,钟流离还未醒来,姚月宁先醒来了。

姚月宁一醒来,后颈一阵酸痛,她捂着脖颈,嘶嘶吸气,一起身,与蓝亓儿目光对上,楞了下,然后惊呼出声:“你怎么在这里?!”

“不然我该在哪里,在地狱黄泉路?去过了,想你,所以回来了。”想到自己差点被食人鲳啃得只剩骨头,害得钟流离如今模样,恨不得杀了眼前之人。

苏荷畏惧的后退,左右一看,见虞连起和苏荷已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我做便做了,你想如何?”姚月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再者,你不也好好的在这里吗?”

“好胆气!”蓝亓儿突然起身,两步到姚月宁跟前,将她从地上扯到跟前:“敢做敢担,那便请你也从这里跳下去,落入水潭中,让食人鲳啃食你的血肉!”

姚月宁去掰蓝亓儿扯着自己衣领的手,却发现对方筋信骨强,撼动不了半分,遂放弃挣扎,只恶狠狠的道:“蓝亓儿,你可想清楚了,若我有个好歹,我娘不会放过你!”

“没关系,我会让她下去陪你的。”

“你真当自己能耐不行了!”

“我真不明白,你的底气到底从何而来?虞连起和苏荷?若真杀了你,他们能耐我何?你的族人?此番我若出去,天南地北,他们又能如何?”

“不要挣扎了,你们出不去的!”姚月宁冷冷的道。

“哦,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蓝亓儿放开她的衣领,姚月宁便跌落地上,她拿起地上的弯刀,笑得很是玩味:“你果然有事瞒着,为何出不去?你是自己说呢,还是吃些苦头再说?”

姚月宁会跟着来,她一直左思右想,均不得其解,据她所说为了钟流离而来,却一路上,钟流离的身都不靠近。如此笃定出不去,必定早就对这条路探寻过,看来所谓禁区,只是骗骗虞连起那种老实人,无论何时何地,在当权者的眼中,制度和法规,不过是其手中的猎狗。

蓝亓儿举着弯刀刚凑近她,姚月宁瞅准空隙,立马出手,向着蓝亓儿脖颈而去,此番举动在她眼里无非以卵击石,蓝亓儿毫不费劲一掌隔开,然后左手一巴掌,毫不留情的甩过去,啪的一声巴掌声,姚月宁被打倒在地,一嘴的血,牙齿都打落了,蓝亓儿自己看了都惊讶不已,没想到手劲变大了。

姚月宁一脸愤恨的蹬过来,蓝亓儿看了就笑,居高临下,以刀身拍拍她的脸:“你这脸还多亏了我呢,乖乖回答我的话,把知道的说出来,不然我便让她变得跟之前一样丑陋不堪!”

“好啊,你来啊!你今日便打死我,看我皱不皱下眉头!”姚月宁也豁出去了,梗着脖子叫道。

她突然变的如此血性,倒是出乎蓝亓儿的意料,还以为是个贪生怕死的孬种呢。她也没有那么心狠手辣,真把人打死,且钟流离也吩咐过,先不动她,见威胁起不到作用,便罢手。

她收刀:“真是个硬骨头,且让你再多活一会。”

虞连起大男子主义重,觉得男人就该天生照顾女人,又加上姚族女尊男卑,要不是蓝亓儿坚持,他是不会让她值夜的,本打算眯一会就换她,哪知这一睡睡沉过去,醒来时也不知时辰,见苏荷还未醒来,便轻声道:“蓝亓儿,你睡吧,接下来我看着。”

“你再睡会吧,时候尚早,我没事。”

“你休息,你还是伤员,不可太过劳累。”

姚月宁见他殷勤模样,忍不住刺道:“哟,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闻得此话,才知姚月宁已醒来,转头只见她坐在岩壁阴影处,又转头去看蓝亓儿,见她面色平静,似乎,并不追究?

“月宁,你此前所做太过头了,这一路艰难险阻,若没有蓝亓儿夫妻,我们必有来无回,如此恩将仇报,非君子所为,快向蓝亓儿道歉!”

“你别不是发梦吧,怎么她不向我道歉,她把我打成这个样子,也不见你为我出头,她如今不好好的在这里,没有缺胳膊少腿,她自有相公,你献的什么殷勤!”

虞连起气得脸颊通红,气急败坏转身而去:“不知所云!”

蓝亓儿摇了摇头,不知好歹!

也不知是否是这两人说话的声音太大,钟流离慢慢的睁开了双眼,蓝亓儿一直注意着,见此,赶忙上前问:“你醒了?可好些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钟流离一睁开眼睛,便见一双澄澈的眼睛望着自己,毫无顾忌,天真无邪中含着无尽的关切,她丝毫没有意识到此距离太过相近。

两人四目相对,他眼底闪烁着绵绵情意。

“我很好,你无需担心。”说着便伸手给蓝亓儿把脉,结果令钟流离很满意:“恭喜你,因祸得福,如今才算得真正的脱胎换骨,日后行者无疆,从心所欲,期间可吃了不少苦头?”

“也,还好吧。”没啥感觉,就热的难受。

“对了,我眼睛有些奇怪。”说着指着眼睛道:“你帮我看看。”

眼睛颜色较自己的浅些,淡紫色,如美丽的宝石,钟流离问的有些小心:“与我一样,你可是不愿?”

“不是,只是突然变了有些奇怪。”

“是因我之故。”

“后面会变回去吗?”

钟流离摇头。

“好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蓝亓儿突然想起一件事,觉得现下问是最好的时机,便道:“我喝了你的血,你会不会受我控制,比如我受伤,你也受伤,你会乖乖听我话什么的?”

钟流离曾经和明修交手,只是舔了一点对方的血,明修就受其控制,钟流离一受伤,明修就受伤,伤口一模一样,一想到这里,蓝亓儿就心塞,钟流离伤成什么样,明修就什么样,岂不是这段时间,明修也是如此。

钟流离对蓝亓儿有问必答,他道:“不会,首先要有这想法,极其强烈的念头,其次跟传承血脉的强弱有关,强大的控制弱小的,当然,如果差不多的话,看谁先喝下对方的血。”

蓝亓儿心口一跳,又问:“就是说,我要控制你,首先要有极其强烈的控制念头,然后我的血脉要强盛于你,若我两相同,我若先喝了你的血的话,我便可控制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