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是这株植物并不是采集在天然丛生之地,而是由人工培育而成,自然也不随天然之性。莫说你不知采集之地,就是知道,也未必能找到原生之地,又哪里谈共生之说。”
周神医摇着头,又叹口气,“刚开始我我也以为是天生之物,很是激动,但发现与书中所记有些微差别。也许药用价值也大打折扣,太可惜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孙沫很固执。他想追根溯源,用自己的方法寻一线生机。他知道,在对元俪的治疗上,这些人哪个都比他内行,甚而连他自己也没了自信,连提出有效方法的勇气都没有。这种脱离他掌控的感觉他感觉很不好。他们跟元俪渊源也深,可是哪里比得上他跟元俪的渊源深?他们也会尽力,可是哪里比得上他的尽心?即便元俪看不到,他也要拿出自己的诚意来。
第二天一早,他就来到了花市。本来他没抱多大的希望,以为肇事者早已逃之夭夭,他要费尽周折才能略知端倪,但他到了就发现,那个卖花的女孩还在。她的花侍弄得精细,争奇斗艳,香气袭人,卖相很好,所以有不少人围观,女孩也不厌其烦,给顾客介绍花的品种,并修剪花枝,脸上沁着些微汗。
孙沫见她并不像心虚之人,可那天到底是意外还是刻意,他必须弄清楚。
他正想上前,忽然有一个人蛮横地拨开人群,走到女孩面前,凶神恶煞般望着她,“生意你还想不想做了?不想做赶紧收摊!”
女孩有些怯生生望了他一眼,“可是,我已经交过摊位费了。”
“只交摊位费算什么?难道没有人告诉你,还有管理费?你懂不懂规矩?”
女孩的性子被激了起来,“我做生意交摊位费是天经地义,可是你凭什么收什么管理费?你又不是市场管理人员!”
“凭什么?就凭这个!”那人忽然举起旁边的花盆,一下摔得粉碎。周围的人连忙逃开了。
女孩急了,抓住那个人的衣领,眼睛也红了,“你赔我的花儿!”
那人一甩女孩,女孩收势不住,摔倒在地,正好碰上花盆的碎瓷片,额头上被割了一个伤口,鲜血淋漓。
那人见势不妙,就想溜,却被人挡住了,他没想有人拦他,想转个方向,却还是被拦,不由急了,一拳打了上去,“叫你拦我!”
可是他打出去的拳头被人抓住了,拦他的人还一掀他,他向后一仰,也摔倒在地。
“你打伤了人,就想逃?”拦他的人正是孙沫。他不想多管闲事,可是在他弄明白事情的起因之前,这个女孩不能出事!
倒在地上的无赖干脆不起来了,“哎呦,我的胳膊疼死了,肯定骨折了,你就等着负责吧!”
孙沫走上前,斜身从口袋里掏出手枪的把手示意让他看了一眼,又放好了。他见那无赖有些惊恐,还轻拍了一下他,一把把他拽了起来,“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正像你想的那样。我呢,本来就有特权,只对国家负责。至于其他,是不必负责的。你要我负责,只好说抱歉了。当然,是非曲直,我心中自会掂量。当然,像你这种泼皮无赖,人人见而诛之,何况是我?”
孙沫知道他误会了,便只顺着他的意思说。他几乎是附耳对他说的,但他显然信了,身子有些颤栗,瞳孔几乎放大。
但孙沫并没饶过他,“你这种人,欺软怕硬,危害一方,你说要是我为民除害,是不是也是大快人心?”
那无赖软下身子,“饶命!”
孙沫喝斥他,“饶不饶你,还要看你的表现。还不快些送伤者去医院?”
女孩本来不想去,觉得自己无碍,但孙沫根本不由她分说,便拉她到了医院,做了全方位的检查。当报告显示无恙后,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包括那个肇事者。他在威逼之下承担了医疗费,实在有些心痛。他看没事,觉得可以离开了,便向孙沫请示。
孙沫却斜他一眼,“这伤是没事了,但还有赔偿没有算。你摔坏的花和花盆难道不该赔吗?”
那人一愣,想着那些钱都花了,也不差这些,赶紧把这尊佛送走是正经,他连忙赔起笑,“是该赔。不知那些价值几何?”
女孩刚想说话,孙沫却制止了她,对那人叹口气,“你是不知道那些东西有多珍贵。先说花,那是稀世品种。你以为是普通的君子兰,其实就是天娇一号油匠短叶君子兰。这种花比较昂贵,曾经标价9999万元,且有价无市。你摔的这盆君子兰是授粉而得,虽没那么珍贵,但百分之一总有吧?也得近百万元。
“再说花盆。”孙沫顿了下,斜了一眼已经呆了的那个人,“你想想也是这个理。一般的花盆怎配得上这价值巨万的君子兰?这花盆,是紫砂泥绘花盆,出自名家,价值不亚于君子兰。
“对了,你知道什么是紫砂泥绘吗?就是以紫砂调浆,用毛笔蘸取浆液在一定湿度的立体盆坯上绘制诗文堆雕丹青,有极强的艺术效果,对技师的要求非常之高,出类拔萃者堪称大师。紫砂泥绘盛行于十七世纪晚期,但现在传承未绝,代有名家。你摔碎的这个花盆就出自现代名家,也是价值连城!
“二者相加,至少二百万。也不难为你,就取个底数吧!二百万,你现在转账吗?”
那人知道孙沫这是在讹他。两百万,这是要他的命吗?可是现在已没有了对证,怕那堆碎片早已被打扫,根本无处可寻。他只好哭丧着脸,“我没钱。”
孙沫从知道元俪中的毒与植物相关之后,也在苦思着解毒之法,恨不得马上得到那神奇的解毒之物。而且,对所有的绿植都有了莫名的期待及敬畏之感,见不得如此践踏花草之人,他要他得到教训!
“没钱?没钱你怎么敢这么做?你要知道,花是娇贵之物,其价值与人有异。你弃之如敝屦之物,也许别人爱如珍宝。也是,像你这种强取豪夺之人,怎知世间感情之精妙?
“算了,何必对你这种人多费唇舌?你今天别想赖账!我有办法让你寸步难行,生不如死!
“不过,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路,就看你走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