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
萧殊遇失控大喊。他心爱的女孩,他怎么能允许别人这么说!元元曾经是他的永远,现在也是他的未来。
“有你这么算的吗?”郦原忍不住接话,“你吓唬她也算?有你这样无耻的吗?”
孙沫见郦原也加入进来,只瞅了他一眼,毫不畏惧。因为他还掌握着话语的主导权。
“只吓她自然是不算的。但你知道接下来的故事吗?我自小就是一个责任心极强的人,怎么会错失了自己的责任?我吓了她,就把她划入了我的责任范围之内,我祖父母,我母亲,我妹妹,她是第五个。刚开始,我每天都要多走四五里的路程从她的家经过,就为了有机会看她一眼。后来就有机会就去。到我十八岁那年我去了多少次,我自己都数不清。四岁的五岁的直到八岁的她,我都见过,我陪她一块儿成长。我看着她,从一个幼儿长成一个儿童。可是,我总感觉她长得好慢,怎么就一直那么萌呢?轻易萌化了我的心。
“高考过后就比较清闲,我就经常去。有一天我在她家门口等了好长时间,没见到她,就去学校找她,看见她面前有两个男生,就喝斥他们,把他们都吓跑了。然后,我上前就牵起她的小手把她拉了起来。
“我蹙眉,问元儿,‘他们是谁,是不是要欺负她?’
“她仰起头,望着我摇摇头,‘不是,他们是我同学,说要送我回家的,结果被大哥哥吓跑了。’
“我有些歉意,看来她坐在了地上,也是受了惊吓。不过,她既然成了我的责任,我就不允许别人抢了这份责任。我就告诉她,‘男孩子不可信,不要相信他们。’
“她有些懵懂,闪着迷蒙的眼神问我,‘大哥哥你也是男孩子,你是不是也不能相信?’
“我可不会挖了坑把自己埋了,连忙对她循循善诱,告诉她,‘他们都是没有责任心的人。你看,说要送你的,结果自己先跑了。假如我是坏人,岂不是要害了你?所以他们都不可信。只有像大哥哥这样有责任心的人才可信。谁要敢欺负你,大哥哥一定先打了他。’
“她思索一会儿,点头,‘我明白了。要信可信之人,不信不可信之人。我听到大哥哥说,你们两个,为什么欺负女孩子?就知道大哥哥是有正义感的人,所以可信。可那两个哥哥,明明没有欺负我,可是你误会他们,他们却不敢辩解,怕了你的气势,至少是怕强之人,或者本身动机就不是太单纯,所以不可信。’
“我点点头,心想我的女孩竟然学会分析了。她没傻。可是她要是没傻,不要我负责了怎么办?那她还得傻一点儿,至少要比我傻一点点儿。
“于是我又严肃地对她说,‘不,小妹妹,不能凭一句话就判断一个人,虽然你这次判断我无错,但是难保以后判断失误,就有可能出错。有的错可以改正,但有些错,无法改正,所以要慎重。’
“她眼睛忽闪忽闪的,又问,‘大哥哥,你的意思是不能轻易与一个人交心,是吗?’
“我想,怎么办?这个女孩非但不傻,好象还很聪明。不过她才八岁,聪明又如何?心机总是没有的。于是我又转了话题,问她,‘你怎么自己回家了?你平常不是都与你爸爸一块儿回家的吗?’
“她很惊奇,‘大哥哥,你怎么知道?’
“我满含真诚告诉她,‘大哥哥关心她呀,大哥哥是关心她的人呢。’
“她点头,‘爸爸周一要开会,时间比较长,我等不及。我觉得自己长大了,也要勇敢些,反正路也不长,就先回家了。’
“我有些急,一个小豆丁,充什么勇敢与英雄?连忙告诫她,‘小妹妹是女孩,女孩子还是不要太勇敢了。以后不管多长时间都要等爸爸。
“我想着还是不够,就让她望着他的眼睛,接着嘱咐她,“小妹妹,你一生可以相信的男生,除了爸爸和兄弟以外,就是我这关心着她的人,其他的,都不可信。’”
孙沫讲的时候很投入,声也不自觉的带着磁性。萧殊遇本不愿听他“胡说八道”,可还是不自觉被带进他的故事之中,听着他与曾经是他的元元现在连叫一声都受限制的元俪的过往,想象着心中的元元童年的样子,又是堵心又是嫉妒。
他原来还担着心理医生的责任,并没有多想。看来这件事对孙沫的影响是远远大于元元的。元元只是得了病,可孙沫明明已经入了魔。
他的元元,为什么那么迷人呢?她现在眼睛还是那么大而有神,像是被天使特意祝福过,小时候,小脸更是一捧,怕小脸之上,就只剩下那双眼睛了……可是他没见过,孙沫却见过。这怎么可以?
这个孙沫,去见元元,明明是有企图的,可让人听起来却只让人感觉美好。
可是当他听到孙沫对元俪说的话,心中的愤恨又升起来了。他人研究心理学的,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心理暗示的作用,这个孙沫,分明就是想利用刚刚取得的信任给元元施以心理的引导。
他终于明白他的元元得病的根源了,受惊吓是一方面,受暗示又是一方面!她现在身体方面是没事了,但心理的阴影并未完全驱除。无怪乎元元的识海中还有他的影子。元元与他在一起时,一提到有些关键的问题,她都在抗拒。原来,都是他的暗示在起作用。
“孙沫,你真够阴险了,给那么小的孩子说这种话,你不觉得有些过分吗?你是巴不得她有心理障碍不是?”
“忘了,还有位专家在场。”孙沫也不生气,“是,我就是想暗示她。我这么多天等在那里,就是想有机会见她一面,在她的心灵中烙上我的影子。
“我就要上大学走了,可能长时间见不到她,我不放心。虽然她还小,但她上学早,面对的都是比她大的男孩子。她可能无心,难保别人有心。我要叫她护好自己的本心。但她的爸爸一直在她身边,我没有办法,正有些急,不过还好,有了这次机会。”
“孙沫,你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吗?”
“不觉得。人心险恶,我教她守住本心,怎么就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