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殊遇念短信的声音还真不小,肖愃然在外面也听得清清楚楚。他不由得可怜起他哥半废的手来。不知花费了多少时间力气,才写得这么多的字,怨不得医生说他的伤又复发严重了。为了复仇,哥简直是拼了!
元俪在昏迷中隐隐约约听到萧殊遇殊遇的声音,虽然并不是太清晰,还是听出来有了小洙姐姐的消息。那是她愿意用生命等待的信息呀,她努力想睁开眼睛,想亲眼看看那个信息。不看到,又如何安心?可她觉得眼皮好沉重,怎么也睁不开。可是,她仍然固执地努力不懈,信念终于再次显示它的威力,她撞破了阻力,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正在读短信的萧殊遇的影像,由模糊而清晰。
“我看看。”她有些虚弱地表达着心中的意愿。
萧殊遇低颐看见元俪醒了,瞬时一怔之后,搂住她哭了。
见元俪一直这个样子,他就处在了深深地自责之中。那天晚上,元俪就显示出情绪波动,他却没有太在意,就那样离开了她。不管是作为她的男朋友,还是她的心理医生,他都不合格。这两天,他担心她不醒,他担心失去她,他精神高度紧张,已在崩溃的边缘。还好她醒了,还好醒了。
好一会儿,萧殊遇才抬起头,红着眼睛把手机给了元俪。元俪一点点看着,生怕漏了一字一句。看完了,她不忘紧紧抓着手机,不肯撒手。
“元俪。”见元俪闲下来,郦原和方言也连忙上前,寻求原谅。
“郦先生,方先生,竟然也麻烦二位到此?元俪真是消受不起。对不起,我心神迷乱之际,打电话骚扰了你们。我怕,下一步你们就会拉黑我,然后我再也打不进去了。是这样吗?二位来此,是想亲自问罪吗?虽然,我不知道何时得罪了你们,令你们失望;虽然,元俪也渴望朋友,也曾经以为我们的友谊会地久天长。但元俪,不是死乞白赖之人,也不会为一份友谊丧失了自尊。低三下四的友谊,我不愿求。”元俪话虽说得无力,但语气几近冷漠。
二人有些尴尬。郦原咳了一声,“元俪,你现在连解释也不愿给郦老师吗?还有你方言大哥,我们都是有难言之隐的。”
看元俪沉默,郦原微湿了眼眶。“元俪,郦老师明白你的心意了。”
郦原想,也罢,既断就得干干净净,省得再有牵绊,也省得为难,“那郦老师,和方言大哥,就远离了你的生活。祝你幸福,元俪。”郦原转身,艰难迈出第一步。方言本来还想说什么,却叹口气,随着郦原转身。
“郦老师!方言大哥!”
元俪望着在迈步的郦原和方言。想起曾经的郦原的情意,还有方言的爱护欣赏之意,她心中闪过无限不舍。她挣扎起身,萧殊遇连忙扶好了她。
“郦老师!别走。元俪和郁原虽然恩断义绝,但元俪和郦老师师生之情未灭。还有方言大哥,元小妹,也愿听你们解释前因。”
郦原转过身来看着泪眼朦胧的元俪,松了一口气。
“好,元俪。你既认师生之情,待郦老师以师礼,那就听郦老师的慢慢解释。但你现在受惊初醒,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我怕你受不得刺激。在你酒精中毒那段时间,的确发生了一些意外的事情,你小洙姐姐有苦衷,我和你方言大哥也一样。当时你身体不好,我们不想你分担也就瞒着你,但也给你造成了困扰,实非我们本意。可是现在,你仍然状态不佳。假如你想听,就要先把身体养好。”
“怎样才算好?”元俪固执的地问。现在必须问清楚,别到时候再以此种理由推脱。
“这个由萧殊遇来判定。你我説了都不算。”
“为什么要他判定?”
“因为他除了是你债权人,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你的医生。什么时候恢复到了可以做治疗的状态,在第一次治疗后,我和方老师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原原本本,一丝一毫,不再隐瞒。我听殊遇说了,你本来前段时间状态很好,本来打算开始治疗的,结果就出了这事。”
“原是旧事前情没有处理好,也怨不得你失控。我们这段时间是有些忽略你,原意是不想影响你身体的恢复,不想影响你。我们受情势所势所迫,想独自承担这些事情。不期结果仍然出于我们的预料。我们先诚挚道歉,并请求获得你的原谅。至于你原不原谅我们,决定权在你。元俪,你可以在听过我们的诉说之后再做决定。”
“元俪,郦老师没有抛弃你,方言大哥没有抛弃你,正如,你小洙姐姐和愃然大哥没有抛弃你一样。我们大家,都没有抛弃你。你如何能抛弃自己?”
“你的过去,我们的过去,都看在我们的眼睛里,存在我们的记忆中。正如,存于你的记忆里一样。它,没有丢,也不会丢。”
“岁月是一条河,河水汤汤,流过总留迹;记忆是一片海,苍海茫茫,也不泛有遗珠。”
元俪哭了:“郦老师,我,我原谅你们。也请你们原谅,元俪的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