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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认识的,警察伯伯问他们要不要选择私了。

双方都同意了。

林至鑫没有拆穿林弥森说他是旧邻居的谎言,他钱还没拿到呢,不会撕破脸,也不会蠢到跟她身边的人把关系闹僵。

林至鑫跟他那一双无脑父母不一样,他念过书,出过国,会动脑子。

“林小弟,实在抱歉,你的车我会赔的。”她正要问他能不能少收点,林至鑫扣上鸭舌帽,说,“不用了,那车还能开,而且还有保险,我可以报保险。”

不用赔了?

“这怎么好意思?”杨睡觉得这小孩太会做人了。

林至鑫想了一下,嘴角勾起,少年的模样,笑起来痞帅痞帅的:“那要不,姐姐你请我吃顿晚饭?”

姐姐!

啊,他叫她姐姐啊。

真好听,心情好荡漾。

难怪那么多富婆爱养小奶狗。

“可以可以,”她笑得不像个正经的姐姐,“那你晚上几点有空。”

李翠妹觉得杨睡好偏心,对着帅哥小弟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林至鑫从牛仔裤口袋里把手机摸出来:“我加你电话吧,晚上我打给你。”

扒开身旁的女孩,杨睡挨过去:“好啊好啊。”

李翠妹:“……”

为了赶着请人吃饭,杨睡带着李翠妹,一个下午把那剩余的十几家赞助商的服装店都给跑完了。

五点半时,林小弟打电话来说七点有空。

眼看还有时间,杨睡带李翠妹去了趟发廊洗头。

她们今天都淋雨了,头皮湿哒哒,又痒痒的。

李翠妹都不知道城里人洗个头竟然能洗一个小时,还要三十块钱一位。

她中午那顿也才二十五,送一盒冬瓜茶。

洗完头发出来,时间差不多了。

天空还在飘毛毛雨,路灯下,细雨蒙蒙,行人匆匆。

杨睡已经订好了附近的餐厅,她边走边给她老公打电话,说今晚不回去吃了。

她两到时,林至鑫已经在座位上等。

“点餐了吗?”杨睡让李翠妹坐里面,这是一家新开的西餐厅,有优惠。

位置在五楼,他们这一桌靠近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夜景。

雨夜里,车水马龙,霓虹朦朦。

“女士优先,”他把餐牌递过去。

李翠妹看到牛排,兴奋得喊了出来:“杨姐,我要这个,我在电视上看过,这个很好吃的。”

到底是农村来的,没见过世面,一块牛排就给她馋成这样,嗓门大得跟街上叫卖的似的。

这个点吃饭的人多,周围的客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还有几个捂着嘴在笑话她。

杨睡摇摇头:“给你买,你小声点,别吵到别人了。”

李翠妹撅了噘小嘴,声音放小:“那我还要那个原味果汁,橙子味的。”

七点,距离林弥森进手术室的时间,刚好十七个小时。

手术室外,陈丛野扶着墙缓缓站起身,坐太久,腿麻,他靠着墙,把挺了十七个小时的背也折弯了。

从背面看,他像佝偻的老者,拖着麻木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前走,他等不了了,他要马上看到她。

几步路,他走得步履瞒珊,双腿像被灌了铅。

到了门前,他抬手——

'咣——'

手术室的大门从里面打开。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这一刻,陈丛野眼睛里的光亮了起来,他活了过来。

“病人还在昏迷,会先转到重症病房观察,明天醒来就可以转普通病房。”

他微微启齿,喉咙是干涩的:“好,谢谢。”

因为要做手术,林弥森头上被剃了一个口,那一处光秃秃的,有拳头大小,在左颅顶。

晚上九点半,陈丛屿等了一天,终于等来了哥哥的电话。

这一天,他做什么都分神,注意力全在手机上。

“哥,你没事吧?”

听声音,好像有事,可他说:“没事,一切都过去了。”

陈丛屿还是摸不着头脑:“哥,你在哪?”

电话那边,陈丛野隔着重症病房的玻璃,在看里面病床上的女孩:“医院,你过来一趟,带一套新衣服过来。”

一听在医院,陈丛屿就急了:“你没事吧?”他抓了办公桌上的车钥匙,走了,“我马上到。”

到了他才知道,躺在病床的人是林弥森,可他哥看起来更严重,好像那个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人不是林弥森,是他才是。

陈丛野叫他来是因为自己走不开,他现在没办法离开林弥森,一步、一眼都不行:“去买点东西。”

要买的东西他写在了纸上,字迹潦草,歪七扭八的,应该是写字的人当时在手抖,还抖得挺厉害,内容勉强看得懂。

看下来,基本都是些日用品跟保健品。

最后还有一样要买的东西,是帽子。

“哥,你要什么样子的帽子?”陈丛屿看了看重症病房里的女孩,顿时就明白那帽子的用处了。

陈丛野须根都冒出来,颜值在那,他一点也不显邋遢,是另一种别样的帅:“好看的,都买。”

都买!

商场大多十点半关门,陈丛屿赶在了关门前,跑了三家最大的,其他东西都装在一个袋子里,光是帽子他就提了五个购物袋。

拿到手,他哥还要再挑选一遍。

有三分之二是不要的。

陈丛屿第一次怀疑自己买东西的眼光。

“哥,我在这看着,你去洗漱一下。”他买的饭,他哥就吃了两口。

陈丛野摇头,眼睛像长在了重症室里面的病床上,目不转睛:“不用了,明天再洗,”等她醒了,他才有心思做别的事。

陈丛屿看出来了,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女孩是他哥的命。

“那我留下来陪你。”

他哥又摇头:“你回去,这件事暂时别告诉林弥子。”

陈丛屿说好。他走到房门,又停下,回头问他哥:“哥,你很喜欢她是不是?”

重症病房隔间的灯光不像外头走廊的白炽灯那么亮,淡淡的白,映在墙上的影子轮廓也是浅浅的。

那道人影点了下头。

陈丛屿明白了:“她一定会没事的。”

没有等到第二日太阳出来,林弥森在天边刚破晓时就醒了。

虽然她人还昏昏沉沉,但可以转普通病房了。

陈丛屿七点就来了,买了早餐,他没想到她醒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