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阳光透过厚重华丽的窗帘在床头投下光斑。头痛混乱了一夜的波克捷在天光大亮中清醒过来。
他抬手挡住刚好落在青黑眼圈上的阳光，神色不明的望着身侧的女人。
“埃米尔在，你也敢上我的床了？”
安茹丽慵懒地打了个呵欠，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想？昨夜是你强拉我进来的......还说让我为你生个继承人。”
“……”
波克捷抿了抿唇，他的脑子有点晕，昨夜神魂受损后整个人乱糟糟的……
“那你尽快离开吧。”
安如丽听后神色不虞的幽幽说了一句，“埃米尔背着我也没少偷吃。”
波克捷皱着眉头坐起来，“那不一样。碰上比较尴尬。不过你今天怎么变得那么大胆了？”
安茹丽翻了个身，双手撑着头冷笑道：“这么晚了他还没联系我们，应该还在罗伦黛尔床上吧。天亮时我找过他，他连通讯都不回。”
波克捷转头望向壁钟，九点四十……
“你想多了，罗伦黛尔只是我们未来的棋子。埃米尔对她没有感情。”
安茹丽眸色复杂道：“原来只是棋子啊。”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棋子，不然埃米尔也不会对她如此狠心。
那些所谓的喜欢欣赏都是假的吧。
波克捷勾唇笑了笑，“你今天醋性真大。起来吧，有正事要做。”
……
十点零五分，波克捷敲响了晴天所在的房间门。
一阵戚戚促促的声音后，脸色苍白眼圈青黑的埃米尔打开了房间门。
“你还真在这里……”
望着衣衫不整的埃米尔，波克捷眸光微闪，调侃道：“你这样子是一夜没睡？战况那么激烈？”
确实激烈，生死局。
埃米尔笑笑，转身时将眼里的冷意收敛，“不太顺利。”
波克捷皱眉，进屋后看到气息微弱的晴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除了遮住的部位，她胳膊和腿上多了些青紫淤痕，锁链扣住的红色的勒痕上有干涸的血色.......
埃米尔真够狠的。
波克捷啧啧两声，故意夸大道：“她的状态好像不太好，你不会把她弄死了吧。”
是死了，只是不是我。
埃米尔垂眸道：“不至于，我只是和他较量了一下魂力。”
魂力？是体力吧……
波克捷摇摇头，忽然拍了一下脑门，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
“你的魔魂种子成功了吗，心理暗示完成了？”
埃米尔挑了挑眉……波克捷也知道魔魂种子……心理暗示？
顿了几秒后他答道：“成功了，但过程出了些意外，她因为反抗神魂受损严重。”
波克捷舒了口气，但还是有些担忧，“不会影响今后我们对她的控制吧？”
“不会，恢复后她就是我们的傀儡。”埃米尔淡淡道。
波克捷笑起来，笑到一半脸皮抽搐，脑袋疼得一哆嗦。
“神魂受损是不是修炼也无济于事？今天我感觉依旧很糟糕，脑子时不时抽疯。”
“嗯，得慢慢恢复。”埃米尔穿好衣服，戴好饰品，“罗伦黛尔的损伤比你严重，这几天必须静养，不然有可能神魂破裂变得痴傻。”
“那么严重！”波克捷按住额头为难道：“我本想答应塔斯利尔明天把人送过去……”
“不行！”埃米尔急忙打断他，“塔斯利尔……塔斯利尔的性格脾气你是知道的……万一……”
“也是，他不是个有耐心的。”波克捷点头，“但南盟那些人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对我们更加仇视？”
埃米尔转了转眸子，“我们本来就有仇怨，也不在于多一笔。只要罗伦黛尔表面看上去没事就行，昏迷可以推托是吃了药需要苏醒时间。”
“有道理。只要南盟把地下城和我的事情了结掉，就可以把她送回去。”波克捷赞成，“塔斯利尔那边就说这是罗伦黛尔的选择。反正他也不知道这女人现在什么状况。”
“一周后南北联姻，大局就定了。等罗伦黛尔境界跌落，魔性发作，我们就可以控制她做事了。”
埃米尔闻言眸光幽暗，冷冷道：“你想得真周到。”
波克捷头有些晕，没注意到对方的语气，按了按太阳穴道：“那就有劳你和白景炎、罗伦贝联系，尽快达成协议，最近我尽量和他们少接触。”
埃米尔应下，“好，对了，你最好帮罗伦黛尔去除一些灰质，让她的身体状况不要太差。”
波克捷想了想赞同道：“那就先去掉吧，反正她已经被污染了……早晚求到我们面前。”
埃米尔微微皱眉，正思考波克捷话里的意思，忽然看见他朝床边走去，揪住了薄毯的一角……
不好！本体只有露出来的腿脚有表面伤。
埃米尔一步上前用力拽住了波克捷的手臂。
“……”
波克捷皱眉看向埃米尔的手，嘴里调侃道：“不会吧，就一夜，就那么在意了？”
埃米尔面无表情道：“你误会了，我是怕你突然惊动她，现在她的神魂经不起任何惊吓。最好不要碰她。”
波克捷眨了眨眼睛。
说的跟真的似的……
心里不相信，表面他微笑道，“但不碰她，我怎么去掉灰质？”
埃米尔顿了两秒，指着床上人的脚指头，“这里可以。”
“……”
波克捷无语地看向埃米尔，用力抽回手臂，不悦道：“你怕是昨夜也神魂受损了吧！”
言毕，他按住晴天的手上，开始探查灰质。
迟早斩掉你的手！
埃米尔低下头，忍住想弄死人的冲动，干笑了两声，“确实有点伤神。”
“咦，她的伤势好像没有预期的那么重……”波克捷疑惑地看向埃米尔。
埃米尔神色一凛，给出了解释，“她毕竟是神将，光属性的圣女……昨天我怕她身体承受不住......给过治愈灵能，喂过伤药。”
波克捷心里的疑惑释然，“难怪她筋骨修复了不少，身上都是些皮肉伤。”
所以这女人这么虚弱确实是神魂受损严重......想到这点，波克捷处理灰质更谨慎小心了一些。
五分钟后，晴天体内大部分灰质被波克捷收回。
两人商量了几句后给晴天设下了防御禁制，一起离开了房间。
走前埃米尔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自己。
希望一切顺利。
后半夜为了让埃米尔继续“活着”，晴天尝试了魂师和魔族擅长的傀儡术。
原本以为神阶未圆满分离魂体会比较痛苦，哪知实际操作异常轻松。
晴天没花多少时间就掌握了魂体的分离和聚合。
加上埃米尔死去时间不长，神将的躯体不易腐变，她附魂后埃米尔就像活了过来。
可能因为吞噬过埃米尔的灵魂，经过几小时的调和晴天对新身体的操控没有出现施展傀儡术公认的滞涩感。
也成功骗过了状态不佳的波克捷。
只是这一操作也有弱点，一是操控傀儡的人没有原身的记忆和行为习惯，另外施术者本体需要处于安全的环境里。
所以先前晴天才骗波克捷说自己神魂受损严重，必须静养。
这样可以避免本体受打扰，也能减少被发现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