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胜看傻子似的看霍秋。
然而注视对方两秒，他也忍不住笑了声。
没别的，顾哥鸡窝头的形容真挺贴切的，他这个老朋友都觉得搞笑。
笑完之后是庆幸，还好当时丧尸潮有变异植物强势加入战场。
嗯？
关胜一顿。
眼一垂，基地门口的战斗画面忽然从脑海闪过。
他眼睛睁大，第一次嘴比脑子快，问：“忽然出现，又忽然离开的变异植物……”
江婉沁回眸。
她歪歪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觉得突兀吗？”
关胜张了张嘴，诚实道：“不突兀。”
若不是他经历过一次丧尸潮变异植物的忽然出现，他根本不会将变异植物的出现和一个人联系到一起。
那可是强横恐怖的变异植物！来回几下就能把人刺成筛子。
“那就好。”她笑了笑，看他一眼，回过头去。
关胜瞳孔放大。
震撼呆滞。
但之后涌上心头的就是无穷的高兴。
选择一心投奔顾哥他们是在霍秋影响下权衡的决定，他一向心思多，所以更明白江婉沁不否认的态度其实就是……
关胜：！！
这样强大的秘密，他和霍秋……好像真的离混吃等死的目标更近一步了！
霍秋还沉浸在“鸡窝头”的阴影中，丝毫不知愿望将成。
车子停了。
“来，帮忙把她拖下车。”
江婉沁绕到车后门，紧紧盯着苏灵心，不放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苏灵心呆滞得像木偶，也许有异能濒临崩溃的因素，但绝不止。
她想到苏灵心的话，和顾淮对视一眼，开始了她的证实。
……
江婉沁喃喃：“果然是这样。”
她动手之后，苏灵心空间异能濒临崩溃，全靠她留下的一丝治愈异能撑着，水异能也不能长时间使用，要不然两个异能一起完蛋。
苏灵心陷入被动，再不能把水异能当高攻用，又沾了顾淮的一滴血。
这滴血不停蚕食她的神智，但一丝治愈异能一直与其拉扯，不至于让她死，但她产生主观意识的时间越来越少。
空间异能修复变慢，一些独属于她空间的特性逐渐渗透到她血液当中，又和丧尸病毒融合。
秦易水发现了她血的特性，借这个发现，着手创造丧尸，给自己铺“颠覆所有人认知”的路。
江婉沁冷笑。
秦易水还真会见缝插针，所以她的感觉没错，苏灵心是他创造丧尸的关键。
对方的血和空间溢出的能量，还有顾淮的血融合，成为一种新的病毒，疯狂，但可逆。
那么……
“苏灵心空间里的东西可以缓解异化！”
只要让她拿出来就好了。
他们速速行动，备好足够张队队员使用的物资，车子再次出发。
顾淮在副驾驶。
他摸了摸鼻子，“我……”
“怕我怪你？”江婉沁侧头笑笑。
顾淮抿唇，诚实点头：“毕竟我当时没有知会你就擅自……”
江婉沁空出一只手捏了捏他鼻子，语气上扬：“你是在为我出气啊，自责什么呢？”
她冲他眨眼：“而且，这不算什么麻烦。”
“反而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
顾淮一怔。
“苏灵心空间里的东西不一般是我早就知道的事，但原先我只以为她的水不一般，没想到她是整个空间异能都不一般。”
“她真是抢了一个可能以后对末世有大贡献的人。”
“然后，秦易水意外发现这一点，继而我们了解到这个异能的特性。”
“兜兜转转，这个异能也发挥了它该有的作用。”
“你的血促进了我们发现苏灵心异能的特性，恶果……也就是那些病毒不同源的丧尸，那是秦易水做的，和你无关。”
“明白吗？”
她轻轻摇晃了下顾淮的手，眸光垂下来的时候很冷。
“而且你看见了吗？不论是基地门口被枪决的，还是张队的队员，他们异变程度深，本心也不愿意伤害同伴。”
“这是秦易水精心挑选的……变成丧尸的人。”
顾淮抿唇。
关胜和霍秋则是不寒而栗。
“他想干什么！专挑好人做丧尸，好人招他惹他了……”
江婉沁闭了闭眼。
张队的队员大多见证了他的恶劣行迹，基地的那些人异能等级不低，若做实验，能比普通人撑得更久。
“好人，不好操控。”
霍秋咬牙：“真没想到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心这么毒！”
江婉沁面无表情：“是啊，所以我们一定要赶在他前面。”
想自己创造功劳自己捞？做梦。
……
张队得知真相后脸都气红了！
他队里的人大多身材健硕，体能都很强，在基地门口的总折损数，和他们一路遇见危机折损的数字都快持平了！
“狗东西。”他忍不住狠狠骂了一句，眼圈都泛红了。
江婉沁：“把这些先拿给队员们吧。”
“秦易水的事不到关键时候，就算他们好了也不能去基地。”
不然随时有被抓起来研究的风险。
张队明白其中利害，重重点头。
江婉沁紧紧盯着吃过东西后队员的变化。
已经发黑的指甲恢复了正常颜色，腐黑的牙脱落了，发皱的脸皮也慢慢正常。
“太好了，真的有用！”
队员们互相看对方，忍不住露出笑容，然后……牙齿间呲呲漏风。
二三十岁的人满口参差不齐的牙，极不搭配。
张队哑然。
看他们好半晌，眼圈越来越红。
这时，说话满嘴漏风的王力和崔晓哈哈大笑。
“队长，你这一波可赚翻了！”
“一场危机，提早看见了我们七老八十的样子，这可难见得很！”
“对，难见得很！队长赚了！”
王力眨眨眼：“队长，你可不许滴那鳄鱼的眼泪哈！崔晓妹子都没哭呢，没牙了还嘎嘎乐。”
张队被堵得一滞。
笑骂一声，他吸了吸鼻子，到底是把眼泪收了回去。
回过头，极认真地向江婉沁他们鞠了一躬，“真的，谢谢。”
队员们脸色一正，同步鞠躬。
江婉沁眼睛一弯：“也是你们相信我们。”
几步远，霍秋已经和队员打成了一片，他们没牙，他没头发，啧。
她回过头，难得看见顾淮在发愣。
“怎么了？”
她歪歪头，黑发顺着滑下来，于空中拉扯出好看的弧线。
莹白的小脸漂亮乖巧，黑眼睛大大的，闪着光。
顾淮看见她下意识就弯唇。
手牵住了她的，停顿一会儿他才开口，难得犹疑：“……如果要毁灭的人里有他们，我会迟疑。”
“我没有看到他们的恶。”
“他们……”
腰身忽的一紧。
顾淮一愣，垂眸。
下巴尖蹭到她柔软的发，他能听得见她的心跳，扑通扑通，好像很高兴。
在他怀中，她声音糯糯的，很甜。
“我好高兴你能这么说。”
“世界上并非都是真善美，但真的，还有很多像他们这样的人。”
“有团队精神，会插科打诨，开起玩笑来不太正经，正经起来就要把人感动哭……”
“他们更会有或多或少的小毛病。”
顿了顿，她抱着他腰的手在收紧，轻轻问：“你相信我吗？”
“我会带你去看，更多不一样的人。”
她话音落下。
顾淮沉默了很久。
直到旁边有轻咳声响起，他修长漂亮的指尖才动了动，开口道：“……那，我们一起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