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去雒阳,路途遥远,浪费人力,不如就在这里处理掉!”
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副将,在看到那那些面容姣好,身姿婀娜的异国王妃和公主的时候,早就想要一亲芳泽了。
此刻,听到沮授的命令,心里有些许不舒适,却也不敢明着说出来。
这种事情,以前行军打仗,都是将军们默认的。
现在换了沮授,文官出身,他也只能旁敲侧击,玩玩小心思,搞些小动作。
沮授又岂是普通的文弱书生,一眼便看出来副将的心思,冷声道:“如果想诛九族,你尽管去找那些王妃公主,一度欢宵,沮某绝不干涉!”
“大人,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们兵力不足,还要攻打高句丽,我这么说也是担心战事。”
被戳破心思后,副将慌了神,连忙搬出早就想好,却蹩脚十足的理由解释道。
“这些女子,个个身份显贵,不是王妃,就是公主,要如何处置,只有陛下可以做主,其他人莫说是你,就连两位荀大人,也无权过问。”沮授对副将一顿训斥,义正言辞道。
其实,他研究过曹操,被天子一路提拔,做到一州将军,受封侯爵,功劳是一方面。
还有一方面,就是天子一半的后宫,是曹操送进去的。
这让一向志在功名的沮授,很难不学习他的成功经验。
曹操选的,个个都是绝色美人。
可遇而不可求。
既然质量追不上,那他就在数量上弥补一下。
这些三韩王妃和公主,样貌都没得说,只要陛下能够看中一个,也是他迈出了曹操成功学的第一步。
也可能是,最后一步。
毕竟,在兵部做事,又不能随时离开雒阳,招揽天下美人,这次,可能就是他唯一的机会。
副将站在一旁,冷汗直冒。
看到那些女子的样貌,被色字迷了眼。
现在,经过沮授一番提醒,终于反应过来。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副将俯身作揖,把身子弯到最低。
这是,发自肺腑的感激之言。
沮授见副将心思变化,不再打那些王妃公主的主意,便松了口,道:“路途遥远,确实不宜分出太多的兵力护送。
这样吧,除了王妃、公主,其他的女子,就不必送往雒阳了。”
“多谢大人!”副将再次谢道。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脸上是灿烂轻松的笑容,看着沮授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
“送往雒阳的人,一个都不能少,我会亲自把关,将他们送走。”沮授警告道。
“大人放心,王妃公主们不过数十人,派两艘船回去,到青州上岸,送回京城,定然万无一失。”
“大人,将军,马韩前来请降!”
一名士兵带着马韩投降的消息,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将他们和其他两国的人关在一起,我随后就到。”
沮授没有任何迟疑,快速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转身朝着关押俘虏的地方走去。
王妃、公主固然好。
但是,那些送来的普通女子里面,也不乏长相出众的,沮授这次前去,就是为了挑选出来,一并送到雒阳。
……
“想不到,昔日玄菟郡下一小县,竟在大汉的眼皮子底下,长成了这般庞然大物。”
刘备看着马訾(zi)水对面严阵以待,兵精粮足的高句丽士兵,不由发出一声慨叹。
想当初,高句丽不过是在玄菟郡下高句丽县治下的一个小部族,由扶余人朱蒙建立。
如今,竟成长了能够聚拢十万大军,与大汉抗衡的地步。
就连一直在幽州作战的公孙瓒,也是心头一惊,平日里虽说收复这些地方,但是重心都在鲜卑乌桓身上,从未正眼瞧过高句丽。
谁能想到,不显山不露水的高句丽,竟然统率数十万带甲之士,屯兵大汉东北。
“是啊,若非两位军师敏锐,发现了高句丽的异常,等到其大军渡过马訾(zi)水,兵临城下,你我还在睡梦中,就做了敌酋俘虏。”
公孙瓒并不是个悲观的将领,说完这一切后,换回轻松的语气:“大汉既然决定动手,高句丽就没有踏足幽州的机会了。
命令大军,沿河驻扎,伐木造船,派人在对岸散布谣言,大汉五十万大军,不日渡河,攻破丸都山城,活捉故国川王,使高句丽重回玄菟郡下。”
“我这就派人前去安排。”
张辽带着命令,骑马离开。
这看似漏洞百出的命令,没有一个人质疑。
在张辽离开后,各自回营,忙碌起来。
......
高句丽都城,丸都山城。
比之大汉雒阳相差甚远,即便是幽州城,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然而,这里却是高句丽的最伟大的城池,至高无上的权力政治中心,所有的决定和影响高句丽的政令从这里发出。“”
同样的,这里也是高句丽情报最为集中的地方。
锦衣卫以逃犯、商贾等种种不一的身份,生活在这座城的各个角落。
在酒肆,在摊贩,在街道,总之,只要是他们能够到达的地方,都有他们引爆的话题。
“汉朝起兵五十万,北渡訾水,要覆灭高句丽。”
“我们和汉朝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为什么突然来攻?”
“谁说的进水不犯河水?别忘了你我可都是汉朝通缉的逃犯,高句丽窝藏逃犯,就可以作为开战的理由!”
“不对不对,听说是鲜卑南下攻打高句丽失败,引起了汉朝的高层官员注意,用他们的话说,大汉的势力范围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
“你们说的都对,也都不对;故国川王雄才大略,胸怀开疆拓土之志,多次带兵越过边境,触发了汉朝的底线,这才是汉朝出兵的根本原因。而你们说的那些,不过是细枝末节,不值一提!”
“玛德,老子可是刚从河对岸游过来啊!听说皇帝下令赦免非死刑犯人,发往西域垦荒,还能免罪,早知道,汉朝要打高句丽,我还不如去西域垦荒,至少行得端,坐得正,是个堂堂正正的大汉人,而不是做一个高句丽的亡国奴。”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大不了再游回去,主动投案,等到大汉拿下高句丽,肯定还需要人来垦荒,到时候机会不就来了。”
“有道理啊!兄弟,你是大汉哪里的?我们一起游回去。”
“乐浪人,背的有命案,回不去了。”
看着转身离开的锦衣卫探子,一群逃亡而来的家伙,竟然从他的背影中看出了孤独,忍不住问道:“谁知道这位兄弟犯了什么案子吗?”
“听说是把他们县的县令给杀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贪官,坏官。”另有锦衣卫混在人群中,接过话茬,介绍道。
“真是一条好汉啊!”
在场的只要是从汉朝逃出来的,纷纷抱拳,朝着那远去的背影行礼,表示崇高的敬意:“壮士大义,为我等谋得一条好出路,我们这就准备过河,返回大汉投案。”
一时间,大汉五十万大军攻打高句丽的传遍丸都山城的每一个角落。
最为离谱的是,有个别版本,把五十万传到了五百万大军。
丸都山城各种消息漫天飞舞,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混杂在一起。
“王上,国朝上下流言四散,最夸张的说法是,汉朝发兵五百万攻打我国,百姓人人自危,惶恐不安。”
“王上,五百万大军是假,十万大军在訾水对岸,伐木造船,准备渡河倒是真的,理当调集更多的军队前往,挡住汉军渡河。”
“我大军十万,汉军也是十万,汉军远道而来,渡河作战,我军以逸待劳,岸上恭候,已是万全之策,何须再次增兵?”
“在鲜卑和乌桓等部族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一汉当五胡。所以说,王上,派兵增援驻防军队,阻挡汉军渡河,是重中之重,否则,灭国只在旦夕!”
为了劝说增兵,全力应对大汉的战事。
高句丽的官员,连亡国论都说了出来,不可谓是不大胆。
“就此停下,不要再吵!”
故国川王出声制止乱糟糟的喧嚣,不容置疑道:“此战关系国家存亡,孤决意增兵,自三韩撤回来的五万大军,不用返回都城了,直接前往訾水,协同防备汉军。”
“大王英明!”
主张增兵的官员,获得了阶段性胜利,当即高呼英明,大拍马屁。
与他们观点不同的一些官员,尽管心中不喜,任是露出欣喜的表情,拍着故国川王的马屁
等到官员们一一离去,故国川王的近侍,发出一声轻叹,恰好被前者听到。
“大战未启,因何叹气?”
“匈奴与汉朝争,族灭,乌桓与汉朝争,族灭,鲜卑与汉朝争,族灭;故而,下臣为高句丽的明天担忧,想要劝说王上议和,又觉身份低微,资质愚钝,怎知王上谋划,故而叹自身无能,无法为王上分忧!”
“你说的有道理,孤给你一个分忧的机会。”
故国川王目光冰冷地看着伺候自己多年的近侍,脸上看不到半分亲近之情,冷声道:“来人,将他拖下去,咒我大军战败,心向敌国汉朝,处以极刑,敬告上天,高句丽此战必胜!”
“王上,不要啊!”
“下臣胡说的,请饶了下臣这一次吧?”
近侍跪在地上,屁股撅得大高,额头一下一下地撞着地面。
很快,便磕破了皮,渗出鲜血。
宫廷侍卫,听到故国川王的命令,走了进来,宛如无情的木偶,一人一边,抓住近侍的双臂,倒拖了出去。
近侍嗓音喊破,也没有换来一个返回的机会。
三韩逃亡而来的贵族们,在侍卫的引领下,刚刚踏足高句丽王宫,就听到凄惨的喊叫声,看到一个倒霉催的近侍,被人活生生地拉在地上,拖了出去。
忍不住浑身寒颤,只觉得脊背凉飕飕的。
故国川王心情不好,一会儿说话,可是要多加小心啊!
他们彼此之间目光交流,每个贵族都抱着同样的心思,在侍卫的引领下,强作镇静继续走着。
“王上,辰韩和弁韩的各位大臣到了。”
侍卫站在宫殿门口,大声通报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故国川王见不见这些贵族,什么时候见,都和他没有关系,他的任务完成了。
在辰韩和弁韩各个地位尊贵,连国王都敢随手送出,到了这高句丽的王宫,一个个倒像是刚出壳的小鸡崽子,怯生生的。
不知过了多久,宫殿内传来故国川王的声音:“进来!”
两个字,对于这帮贵族,如同天籁之音。
脸上同时挂上谄媚的笑容,走进宫殿,还没有看到故国川王的正脸,便朝着里面的影子跪了下去:“外臣跪见大王,恭祝大王福寿无疆,愿高句丽万世传承!”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马屁中的对立之处。
既让故国川王福寿无疆,又让他把王位传下去。
不过,故国川王肯定是没有发现,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弧度极小的微笑,道:“起来吧,三韩初定,你们不建设国家,怎么到丸都山城来了?”
话音刚落,殿内气氛骤变,那几个贵族齐齐哭出声来,诉苦道:“大王有所不知,那倭人不守信用,去而复返,抓走了我们的国王,侵占了我们的土地,将我们驱逐出了故土。
外臣等无处可以安身,只好前来投靠大王,希望大王垂怜,不敢奢求复国,只求一容身之所。”
“确定是倭人?而不是汉军?”
故国川王敏锐地发现了他们话语中的问题,如果他们没有说谎,倭人早不反悔,晚不反悔,偏偏在汉军准备攻打高句丽时返回,未免太过巧合。
“倭人,是倭人,外臣见过倭人的船只,当日海边停满了倭人的船,密密麻麻地望不到边。”贵族中有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但是,他一直低着头,看向地板,不敢抬头与故国川王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编织的谎言,有多么的虚假。
别说是连成片,一眼望不到边的倭船,就连海他都没敢靠近。
这一切,都是他现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