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定日子具体是哪几天？”无咎准确地捕捉到木雎话语里的关键词后，忍耐不住内心的好奇。
木雎掏出一个干枯的花朵，往后一扔，花瓣在空中散开来，浓郁的暗红色分落在日历上，做过标记的日期展露出来。
这里有几个日子看起来好熟悉啊。
斐燃视线投向墙面的某个位置看去。
“在这干等事情也解决不了，要不我先去现场看看吧。有定位吗？”斐燃轻轻地摩挲着掌心的春辰，眼眸微垂着，不紧不慢地回答。
“就你自己？”
木雎试探性地问，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大鱼和无咎。
“嗯，我自己就够了。”斐燃理所应当地点点头。
木雎挥手招来一个年轻的红发男生，这是他们部门负责处理中阶梦魇的组员。
前几次的异常都是木雎带着他一起过去处理掉的。
“要不让他跟你一起去吧，他对这里比较熟悉。”
“他脾气好吗？不骂人吧？”斐燃沉默了数秒，忍不住开口，看着他飘逸的红发，想起了耳朵曾经被山膏被污染过的恐惧。
“啊？不骂。”木雎干干巴巴地笑了一声。
不骂，但是可能会扔火球烧你头发。
“那就行。”
给定位也行，派人也可以，斐燃好说话地应了一声。
“来者是客，你多照顾点，万一有什么不对随时向我汇报。”木雎跟组员对视一眼，压低了声音跟他叮嘱道。
红发男生重重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江城的睡眠部也没有配备交通工具，斐燃轻车熟路地从路边解锁了一辆共享单车：“你怎么不开，不会骑吗？”
“会……会骑，我们骑车过去吗？”红发男生磕磕巴巴地问。
他还以为这位前辈会带着自己直接闪过去呢，没想到竟然是骑自行车过去。
斐燃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小孩还顶着一头惹眼的红发，总不能带他闪过去吧。
那可能一会儿就得登上江城晚报了。
两人来到小区门口，斐燃不急不慢地锁好车子，走到对面便利店里买了包烟。
“几栋几号。”斐燃凑近过来，低声问。
“6栋3号。”红发男生似乎有些不明白对方的举动，但还是敛了脸上的神情，认真地回答。
斐燃走到门卫室，抬头在窗口玻璃上敲了敲。
“大爷，我问您个事。”他的音调中含着一点温和的笑意，显得格外礼貌柔和。
窗户缓缓拉开，大爷探头出来警惕地看了一眼两人，“什么事。”
“我是6栋3号业主的表哥，这几天他妈妈说打电话联系不上他了，这不我正好来江城了，他妈妈托我来看看。”
“结果我来了，打电话他也不接，敲门也没人应，我跟他关系实在一般，也不想管他的闲事，但总要给他妈妈一个交代，所以我想来问问您……”
斐燃轻车熟路地把手里那包烟拆开给大爷点了一根，剩下的一包不动声色地推至窗台里侧。
“6栋3号啊，我有印象，我可跟你说，你这表弟啊，不是个安分的。”
“去年物业领着警察也来看过监控，也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他有啥不待见你的，攀上个有钱人就不把亲戚看到眼里了，我呸！”
大爷听了他的话，有些气愤。
“是吗，这我可真不知道，还是您厉害。”斐燃轻皱下眉，面不改色地夸赞道。
“你这表弟，八成是哪个有钱人养在这的情人，平时就他自己在这，也不出门也不工作。”
“一到周末，就有个男人开着豪车来接他，我都撞见好几次了。你这次来的不凑巧，他昨天刚坐车离开。”
大爷得意洋洋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股脑倒了出来。
“豪车？您怎么知道他是给别人当情人啊，万一人家是情侣关系呢。”斐燃飞快地在脑海中梳理思路。
“啧，这你就不懂了吧，那车都不是江城的车牌，是南城的。”
“而且来接他的男人我放行的时候，瞥见过两次，虽然样貌保持得很好，神采焕发的，再怎么着，起码也有个四十多岁了。”
“你表弟才多大，而且那男人不指定有什么糟践人的癖好，我见他下来送过那人，戴着口罩脸上的淤青都遮不住，你还是劝劝他吧。”
“年纪轻轻，又有手有脚，做点什么不比现在强，我是过来人，一看一个准。”
门卫大爷的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炫耀之意，掺杂着几分对男生的叹息。
南城的车？
怎么还牵扯到南城了。
斐燃挑了挑眉，似乎感到有些意外。他的目光从单元楼的外立面缓缓扫过，然后收回了视线，低低地“嗯”了一声。
“谢谢大爷，那我们先走了，手头还有其他事赶着做。”
斐燃领着一脸呆愣的红发男生走出一段距离蹲在路肩上。
“还上去看吗？”他淡淡扭头问了一声。
“啊？？？不……不了吧。门卫大爷说的时间，细节什么的，跟我们几次处理的情况都对的上。”
“他家每次出现梦魇的时间就是周末之后，而且身上带伤，先回去汇报一下情况吧。”
红发男生先是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他看斐燃的眼神都变了，垂眸思索了两秒之后，缓缓摇头。
——
沈予再回到家已经过了十点，前几天推迟的客户都挪到了今天。
一整天的时间，他几乎都没有离开过接待室。
他又忙又累，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像以前那样失眠了。
明明身体已经累得不行，眼皮困得都上下打磕。
但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样熬着熬着一夜就快要过去了。
他无奈地坐在床边低下头，拉开上面的抽屉翻了翻，找到之前吃剩的那瓶曲唑酮，先看了眼日期。
很好，依然没有过期。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去厨房接了一杯水回来。
从药瓶里数出来四片，正打算吃。
“叮——”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弹出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