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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予再次从梦中惊醒,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良久之后,苦笑一声,从卧室走了出去。

除了远处路灯的一丝丝亮光,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

眼前的黑暗让沈予放松下来,他站在书房的窗前,平静地注视着远处模糊的马路。

缩小成光点的车辆来往着川流不息,交织在一起,在深夜也努力地为生活奔波着。

可他却觉得这日子怎么这么难熬。

窗台边缘被他压在掌心,手掌都被硌红。

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掐着掐着自己掌心,任由疼痛蔓延加重。

斐燃蹑手蹑脚地打开大门,客厅依然没开灯。只有玄关的感应灯亮了一瞬。

他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沙发。

幸好,沈予不在这。

斐燃走到沈予房门口,想要看看他睡的怎么样。

人呢?

不睡觉跑哪去了?

斐燃一边嘀咕一边在家里到处找。

不在卧室,也不在卫生间,不在厨房,也不在客厅,那只能是在书房了。

“叩叩。”

敲门声响起,没等回应,门就被轻轻推开。

一丝猩红的光在黑暗中格外明显,一股淡淡的香味随着开门的动静从房间内泄露出来。

果然在这。

怎么又点香了?

沈予正站在窗前,即使在容易让人松懈的夜色里,他也像是有根无形的绳吊着,脊背笔直,丝毫不见疲惫感。

身后的木门突然被敲响,发出沉闷的声音。

站着的那人方缓缓睁开双眸,平静地回头,拳头却攥的极紧。

靠近玄关的一盏智能灯自动亮起,光线却是昏黄的,甚至不足以照清他的眼神。

在回头的的短短一瞬间,他设想了许多种可能。

斐燃或许会问他为什么站在这里,也或许会像往常一样什么也不说陪在他身边。

“那个……”斐燃犹豫了一下,“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确认一下,你不是想出家吧?”

沈予被他不着边际的问话噎得一愣。

沈予:他可能这辈子也跟不上斐燃的脑回路了。

紧绷的神经忽然松懈下来。

“没有。”他回到书桌前坐下,随口道。

没有就好,斐燃松了口气。

“打扰到你了吗?”斐燃有点不好意思,用气音小声地说:“你怎么还没睡觉?”

沈予没有说话。

斐燃心下了然,“睡不着?还是做噩梦了。”

“嗯。”沈予的身子又绷紧了。

斐燃把他的睡眠看得那么重,自己没睡好会不会让他感到失望。

“那正好,咱们聊会天,我能问下,这是哪个朋友送给你的吗?”

斐燃冷不丁地出声,打破此时的寂静。

沈?患得患失?予:行,看来你是半点都不关心我。

“什么?”

斐燃站在门口,距离实在是算不上近,手里的东西太过迷你,一时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开灯了。”

青年提醒一句,轻轻打开壁灯,走到沈予的跟前,把手中的东西举起。

沈予被这突然的光线迫得半眯起眼,适应片刻才发现他手里拿的什么。

“啊,这个,我小时候认识的朋友送的。”

沈予看着小小的果核,心情发生了细微变化。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多少情绪,唯有尾音微微拉长,透出一丝莫名深长的意味。

沈予隔着衣服轻轻抚过腰侧,手指滑过:“他还送了我别的。”

“什么?”

斐燃知道沈予在说什么,想起在山林里曾看到过的陈年伤疤,但此时也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轻轻问道。

他果然都记起来了,斐燃想。

“快乐。”

沈予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他。

“那是我回想起小时候,为数不多感到开心的几个小时。”

“这样啊。”斐燃微微一愣,应了一声。

他感到自己还未平复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了起来。

斐燃不自在地移开眼神,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把所有事情都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斐燃刻意地转移注意力,扭头打量了一下书桌前面右侧立着的书柜。

除了一些他看不懂的书籍以外,书柜的顶端还整齐地摆放着一些小装饰品。

斐燃凑了过去,目光在扫过其中一颗和周围的摆件格格不入的蓝色的石头时,他的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

斐燃被迫再次移开视线,研究完摆出来的东西,他又低头随手拉开书柜中间的抽屉。

抽屉里面基本没放什么东西,只有一个倒扣在里面的相框,“你这相框怎么不立起来。”

他随手将相框拿起,照片的时间似乎有些久远,四周留白的地方微微泛黄。

尽管如此,斐燃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画面里的沈予。

沈予小时候也好可爱。比自己认识他的时候,还要小一点。

这照片不知道是谁拍的,构图挺令人意外的。

沈予几乎是擦着相框的边缘站立着。一个比他小一号的雪人似乎才是照片里的主角。

他站在雪地里,视线看向右后方,眉眼弯弯,活泼可爱,斐燃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后面似乎是沈予的家。

仔细看,巨大的落地窗前,有一个比他高一点的男孩,眼神平静地站在那里。

“什么相框?”声音从身侧传来。

斐燃拿着相框走到他身边,毫不讲究地挤了挤,在他脚下找到片空地,席地而坐。

“喏,就是这个。”

斐燃把相框举得高高的,让沈予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那张照片。

“这是有年冬天下大雪,我哥哥想要出去堆雪人,但他身体不好……”

话说到这,沈予顿了顿,接着开口:“不被母亲允许出去,所以我帮他在外面堆了个雪人,正巧赶上我父亲和林叔回来,林叔看到非要帮我拍下来。”

“那看来林叔是打小就对你很好。”斐燃暗自点头。

“不过你还有个哥哥?我怎么没见过。”斐燃惊讶道。

他认识沈予这么久,见过他的朋友,见过他的长辈,这还是第一次听他提到他的家人。

虽然照片上的模样不太清晰,但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沈予声音平静地在头顶响起:“他已经去世了,上次在墓园,你见过的。”

“抱歉。”斐燃条件反射性地抬头,不住用余光瞥着沈予的表情,生怕无形中逼着他揭开了自己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