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没有你的日子,我才知道,什么叫做菀菀类卿,你的好,只有我懂,你知道吗。”
斐燃像是遛狗一般惬意,他单手把小矮马搂在怀里,半蹲下身子,一手抚摸着它的鬃毛,一边跟它说着话。
“你要是在外面遇到那些不入流的下等魇魇,记得跟它们科普一下,马儿跟马峰还是有区别的。”
“不要在网上看点东西,就瞎学,画虎不成反类犬懂不懂,魇魇也要多读点书嘛。”
“你就很好,又乖又听话,最重要的是,你还是匹快乐的小马驹。”
斐燃无视梦魇喷在他身上的灼热鼻息,絮絮叨叨说道。
“嗨,你也来了。”
一个红黑色的虚空在天花板上缓缓打开,又一匹马儿随之出现,斐燃抬起头,热情地冲它打着招呼。
他从马儿空洞的眼眶里看出来几分疑惑。
不过没关系,来了就别走了。
斐燃看它想逃,带着怀里的梦魇一起掷了出去。
那梦魇猝不及防地被砸个正着,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
斐燃拉着变长的绳子,顺势往外挥去,接着毫不费劲地一拉,形成一个套环,新来的小马驹也被他套了起来。
马儿剧烈挣扎,连带着第一只梦魇也躁动不安,套索口在它们的挣扎下越收越紧。
斐燃摊摊手,一脸无辜地看着一根绳上的两只蚂……马儿。
另一边,医院天台,张煦和苍峦上前查看男人的状态。
“救……救我……救。”
厉陆轩艰难地发出声音,面部表情扭曲,喘着粗气。
喉头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上下滑动,那安静的黄黑色凸起也再次活跃起来。
张煦这是第一次看到男人脖颈间垂着的肿大喉结。
纵使这么多年经历过不少事情,这么骇人的情况还是第一次看。
不由得退了半步,背后瞬间起了一身冷汗。
“他这是怎么了?”
张煦低声询问一旁的苍峦。
“你是因为什么而来的,他就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的。”
“网暴?!”张煦把事情联系起来思索片刻,突然拔高了声音。
厉陆轩听见两人的对话,脸色涨得通红,得知自己造谣徐若柳的事情被查清,有些恼羞成怒,像是被人戳穿了心事般。
他看着身穿制服的张煦、悠闲地站在上面却不救他的众人,完全没觉得自己此时的状态比较被动。
取而代之的是虚张声势的嚣张和气急败坏。
他张了张嘴,像是有细细密密的针尖刮在喉结上。
疼痛难忍,又带着一丝淡淡的腥臭味。
他顾不得那么多,急忙声嘶力竭地吼着,发出的声音却很低。
“你们快把我放下来。”
“我不过是看她漂亮,有错吗?那个贱女人还敢拒绝我,害得我在学校出丑,我有得是钱,给她点小教训怎么了?”
“我说的话哪句不是真的?她没有和导师同进同出吗?还是她没有拿奖学金?”
“开个玩笑,吃个瓜而已,我没想那么多,就随口一说,也没说都是事实啊,谁知道大家怎么当真了。”
“别人解读过度关我什么事?你们没做好舆论引导工作,还要反过来怪我?我没有言论自由的权利吗?”
“再说了,你们装什么装?那么多案子你不管,就这点破事还非得一查到底。”
男人嗤笑,伴随着他此刻的状态竟有些诡异。
“我们家每年交那么多钱,供养的就是你们这一群废物,拿着钱不干正事。”
厉陆轩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有些上不来气:“信不信……明天我就让你们上热搜!你们就是这样吃……吃干饭的!”
“还不把我放下来,我嗓子疼死了,耽误了我治疗,你们负责的起吗!再不把我放下来,我保证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苍峦盯着他喉头的凸起涌动得愈发激烈,像是炸了锅的油星,翻滚着快要沸腾。
皮肤近乎被撑到透明。嘴巴一张一合间,口疮几乎占据了他整个口腔。
“快要成熟了。”苍峦注视着他沉默良久,轻声说道。
他抬手,毕方再次飞了过来落在灯牌上,示意厉陆轩安静。
“你实在是太吵了,吵到我都有些烦了,你感受到了吗,你的喉咙。”
厉陆轩摇头,看着眼前开口说话大鸟,他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刚刚的轻蔑嚣张都消失不见,眼里满是惊恐和害怕。
毕方低头观察片刻,换了个位置,立在两人前面的护栏上。
刚刚那只大鸟,是不是说话了?
站在张煦身边的沈予神色有些怪异,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出现了幻觉。
“张局,您听到什么动静了吗?”沈予迟疑了一下问道。
“啊?什么?没有啊,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怎么没听见?”
得,大家都忙着关注男人脖子的动静,把沈予这个没怎么出声的人类给忘了。
张煦直起身来,镇定自若地说着,露出多一分浮夸,少一分不足的惊愕的表情。
背地里心想:看来一会结束,得通知苍局他们派人把沈予的这段记忆清除掉或者让他签一份同意书。
张煦:这流程我熟!
毕方是半点不给张煦面子,他的话音刚落,毕方就挥动着翅膀一一跟绑着的那人清算。
“你看着这里不觉得熟悉吗?十三年前,有个女孩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砰——”
“啪”
“血溅了满地。”
厉陆轩眼神里露出一丝茫然。
“你们班上的那个转学生,这就忘了?”
闻言,厉陆轩这才想起初中时做过的事,他惊恐地瞪大眼睛,身子微微发抖。
他怎么会知道?
“还有去年,你为了争取保研资格,又故技重施把一个成绩优异家境贫困的女生逼到退学,然后你顺理成章地得到保研名额……”
“这么多年,看来你是半点没有长进啊,一样的理由,一样的话术,肆意利用舆论颠倒黑白。”
大鸟陡然回头,尖尖的喙从男人脸上扫过,直逼他的喉咙。
“当年给你的警告还不够吗,看来你的扁桃体可真是消失得毫无意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