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凤卢青所料,天快亮时,夷子那边很快有了异动。
这次却不能再逃。
凤卢青和晁海一致决定与夷子一战。
两人快速点兵,制定战略。
却见陶慕语和卫楚婷也赶了过来。
时间紧急,凤卢青没空劝她们速速离开,直接点兵将她俩强行带走。
不想卫楚婷先一步说:“我有一个计策。”
三人凑在一起匆匆讨论完,晁海看卫楚婷的眼神多了几分敬佩。
“援兵在后,过了一夜,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跟我们会合了。所以我觉得现在还是不要硬拼,也不要吓走他们。”
卫楚婷看了两人一眼,晁海问;“你的意思是……”
“诱敌深入!”卫楚婷和凤卢青不约而同地说。
“是,只要第二批援军一到,我们的兵力就可以压制他们,到时候一定能打一场漂漂亮亮的胜仗!”
“怎么诱?”晁海问。
夷子不是傻子,又狡诈奸猾。他们若一再退让,夷子一定能想到其中的端倪。
卫楚婷微微一笑:“或许你听说过,破釜沉舟的故事。”
“经历前一次的空城计,夷子现在一定非常后悔自己太过小心行事。这样的情绪就会导致他们很容易再次做出错误的决定。”
“我们干脆就把所有烧火做饭的东西全部砸了,让他们以为我们已经弹尽粮绝走投无路,从而放松警惕,想立刻将我们赶尽杀绝!”
晁海有些不赞同:“纵然援军很快就来,可他们并不会带多余的锅灶。我们砸了自己吃饭的家伙,到时候怎么够?”
卫楚婷看向陶慕语。
“小鱼儿带了很多干粮,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见三个人的目光投向自己,陶慕语有些忐忑,赶紧解释:“不能吃饱哈,但可以保证维持体力。”
晁海和凤卢青又算了算时间。
若能依靠这个方法一举击退夷子,化解这次危机。
只要能让夷子离开,那么后半段回到平城的路程,即便吃不饱应该也能坚持。
时间不等人,几人一合计,很快有了决断。
凤卢青下令所有人砸了锅灶饭碗。
陶慕语和段玉徐竹等则把带来的所有干粮分了下去。
这一举动果然叫夷子上了当。
他们的探子回报麓朝军队已经砸了自己的饭碗,哈哈大笑:“昨天那一场戏他们果然已经是强弩之末。”
“只怕早就将所有的食物全部吃完了,如今再也没有吃的东西。”
“天这么冷,他们的军队又逃了一夜,现在又饿又累,正是进攻的好时候啊!”
也有人质疑:“会不会又是他们的诡计?”
“是啊,我听过这个故事。据说砸了饭碗是为了鼓舞士气,好叫将士们知道自己在没有退路,拼尽全力一战。”
“我们的士兵个个身强体壮,难道还会怕他们一群瘦羊?”
手握短斧留着山羊胡的队长大叫:“叫他们尽管来,我能一个打三个!”
晁海率先锋队与夷子正面交战,双方打了一阵,晁海立刻带兵逃开。
凤卢青则继续顶上。
但夷子来势汹汹,没过一会,只听凤卢青大喊:“不行了!咱们的人损伤惨重,退!快撤退!”
听到麓朝的军队打起了退堂鼓,夷子更加兴奋。
“他们要逃啦!不能让他们走,快追!”
两军且战且退。
晁海带着卫楚婷和陶慕语一干人往后逃,凤卢青则带着谢老二、甜哥儿等负责断后。
好在没有逃多久,晁海与前来接应的第二批人会和。
凤卢青得到消息,便停下来与夷子再战。
趁此机会,后来的援军与晁海等人两面包抄。
夷子追过来的队伍被围在其中,打了个出其不意,夷子大败,被尽数俘虏。
……
这一场战役打得酣畅淋漓。
我军损失不多,谢老二更是凭借这一股勇猛的劲头杀了不少夷子,屡立战功。
晁海则对卫楚婷佩服得五体投地,晚上的庆功宴,看她的眼神都一直冒着星星。
因为离平城还有一段距离,队伍在镇子不远处的林子里驻扎。
军队就近朝农户买到一些吃的,勉强生火办了庆功宴。
“夷子这次伤亡惨重,短时间应该不敢再攻过来。”
“那岂不是我们反扑的好机会?”刘军师也十分兴奋。
晁海微微一笑,却没有透露。
他们在这边牵制住夷子的一部分队伍,晋平侯已经率兵从另一个方向试图去攻打他们的老巢了。
只是事关军事机密,晁海不能透露半个字,对凤卢青也不能说。
在场众人中,凤卢青和甜哥儿算是对夷子比较了解的。
两人当即摇头。
甜哥儿语重心长地说:“这不一定,我曾在扶羊城潜伏半年之久,对夷子的脾性还算有所了解。”
“他们身上都有一股血性,是有仇必报的。这一场我们看似赢了许多,怕只怕夷子后续部队跟上来,疯狂向我们报复。”
“所以在这里也不安全?”有人急了。
凤卢青微微一笑:“只是有这个可能,倒也没这么快。”
庆功宴开到深夜,虽没有美酒佳肴,大多乡间野菜。
但奔波疲累了这么久,大家难得放松下来,都觉得这顿饭格外香。
谢老二喝了不少,席间数他最欢畅。
“这次我立了大功,小凤将军答应我回去之后论功行赏,说不定我也得个校尉做做。”
段玉和徐竹非常捧场地敬酒,叽叽喳喳:“师傅,师傅,等你做了校尉,我们是不是就能加入龙武军了?”
谢老二哈哈大笑;“那是当然,到时候你俩小子就是我最得力的助手。等你们也立了功,就做我的副尉。”
晁海几乎整副心思都放在了卫楚婷身上。
以前卫楚婷和晁溪交好时,他一心避嫌,与她没说过半句话。只知道她长得貌美,才情闻名广安。
这一回才算真正见识了卫楚婷的本事,对她更是好感倍增。
他搜肠刮肚与卫楚婷说话,卫楚婷却只间或回答一句,眼睛直勾勾盯着不远处。
那里是凤卢青和陶慕语,他俩之前不欢而散,经历这次风波后,谁都没提之前的事。
好像已经全然忘了。
凤卢青被士兵敬酒,脸颊有些红。
他握着陶慕语的手,轻声问:“还疼吗?你的脚。”
陶慕语摇摇头。
又听凤卢青说:“干嘛这样冒险过来?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得后悔一辈子。”
陶慕语两只手捧住他的脸;“这句话也送给你,还好我来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也不要活了。”
卫楚婷坐的远,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但他们对彼此浓情蜜意的模样,卫楚婷看的清楚。
晁海的声音还在耳边,卫楚婷忽然感到心烦。
“晁海。”她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晁海的喋喋不休。
晁海一愣,听见卫楚婷说。
“你还不知道吧?晁溪那件事,其实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