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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猛然被绳索勒住,陶慕语伸长了舌头手臂胡乱往前挥着。

求生的本能让她急迫地想找到一个着力点。

完蛋,被勒死的人好像会很丑,听说还会大小便失禁。

不要啊,如果被凤卢青看见……

陶慕语开始后悔,可是半句呼救的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陶慕语以为自己就要这样一命呜呼的时候,有人破窗而入,甩出一柄飞刀,眨眼间斩断了悬在半空的绳索。

陶慕语从半空掉落,却狠狠摔在了一个肉垫上。

她疑惑地低头一看,是一身黑衣,正龇牙咧嘴的甜哥儿!

陶慕语一下子睁大了双眼,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惊恐地往后退。

这是……那个魔头。

这是狠狠扯自己头发,扬言要弄死自己的混蛋绑匪!

凤卢青不是说会把他送去官府吗?

他这是……逃出来了?

原来自陶慕语出狱后,甜哥儿也一直跟着马车来到了陶慕语家门口,只是考虑到自己现在出现,难免有些邀功的意味。

陶慕语才出狱,正是虚弱的时候,他不想惹她分神劳累,便决定先不现身。

凤卢青和卫楚婷先后离开之后,甜哥儿本也打算走。

可是又想起来陶慕语苍白的脸色,担心她晚上会出事,便决定再留下看看。

果然,这小妮子就是这么不让人省心,竟然动了自杀的念头。

他趴在墙头上看她窗户上透出的影子,见她竟然拿绳索系在房梁上打算上吊。

甜哥儿无比庆幸自己留了下来,否则明天早上恐怕大家只能看到一具尸体了。

但没想到,救下陶慕语后,甜哥儿这里还在为自己的及时出现沾沾自喜。那小妮却像看到鬼一样,飞也似地逃开,离了自己老远。

甜哥儿发现了陶慕语对自己的惧怕。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给她的第一印象确实不太好,好像还打过她。

哎……为了救她连日奔波辛苦劳累她不知道,反而一直记着自己曾经的不堪往事。

甜哥儿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打算解释。

却不想,这小妮又爬了起来,昂首挺胸地往前迈了两步,对着自己一扬扬下巴:“有本事你就来啊,要杀要剐随便!”

完完全全是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这下反而让甜哥儿摸不着头脑了。

他哪里知道,陶慕语几番自杀不成。看见甜哥儿后虽然惊慌,但转念一想,自己没那个勇气,不如让这恶人动手。

只求他不要孽待自己,手起刀落,赶紧结束吧!

甜哥儿愣了一瞬便想通了。

她估计还认为自己是个恶人呢,所以一心求死的她希望借自己的手了结性命。。

甜哥儿啼笑皆非,爬起来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又活动了一下肩膀,问:“你就这么想死啊?”

陶慕语横他一眼:“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甜哥儿差点没被这人气死,辛辛苦苦把她从牢里捞出来,现在竟然张口闭口就要死。

他气得抬起胳膊作势要打她。

陶慕语吓得肩膀一缩,紧紧闭上了眼睛。

谁知甜哥儿却勾起食指轻轻在她头上敲了一下:“你说说,你坐牢这几天,那么多人关心你,为你奔波,这好不容易把你救出来了,你为什么想死?”

陶慕语一愣,确实,如果自己就这么死去,那么卫楚婷和凤卢青会怎么想?

还有四安街等着她投食的两个小乞丐和远在三水村牵挂自己的阮娘……

甜哥儿按着她的肩膀坐下,顺手给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唇边。

陶慕语木然接过。

甜哥儿又拿过一只空茶杯,从腰间摸出一壶酒来,自斟自饮。

“你记得吗?咱俩第一次见面时,我跟谢老二走投无路,迫不得已当了强盗。”

“其实那时候,我俩已经饿了好几天。”

“我们俩从小无父无母,在街边混着,吃百家饭长大。原以为长大了有能力赚钱,就可以过上好日子。”

他揉了揉鼻子,闷声灌了一口酒:“谁知道就碰上天杀的打仗,到处闹饥荒,民不聊生。我俩身无分文,想逃难也无处可去。”

“谁不想过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呢?谁又想做强盗?我们东混西混,忍饥挨饿,偷鸡摸狗……不过也只是想活下来。”

陶慕语有些动容,一口将杯子里的温水饮尽,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给我来点!”

甜哥儿诧异地看她一眼,苦笑着为她斟满一杯酒。

劝道:“听说当日三水村一别,你来到广安城当了厨子,做得有声有色。”

“还认识了小凤将军和卫娘子这样的至交好友。”

“这次你出了事,他们日日都为你担忧,忙前忙后救你出来。”

“与我们兄弟相比,你日子过得还不错,为什么想不开呢?”

陶慕语拿起杯子一仰脖把酒喝干,甜哥儿“哎”了一声,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热辣的感觉直冲脑门,让她一下子控制不住挤出两滴泪来。

甜哥儿只得无奈摇头:“你一个姑娘家,喝酒这么猛。”

陶慕语用袖子擦掉眼角的泪珠,豪横地将杯子重重搁在桌上,喊道;“再来!”

甜哥儿却一掌盖住杯口,笑到:“不行,你这刚出狱,肠胃还不适应,只能先喝这一杯。”

陶慕语有些赌气地朝他吹胡子瞪眼,他哈哈大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等你好了再说。”

陶慕语只得认命把手抱在胸前,支使他:“那你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吧。”

甜哥儿挑眉:“我的故事?”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一杯烈酒下肚,陶慕语觉得甜哥儿也没那么凶恶了。

“没有好酒,总得有什么打发时间吧?是你让我不要多想好好生活,那总要负责帮我调理情绪吧?我现在需要点有趣的东西转移注意力。”

甜哥儿立刻坐正,挺直了身板,有模有样道:“好嘞,那我们今日就讲方大侠大战恶犬的故事……”

甜哥儿和谢老二自小流落街头,遇到的奇人怪事繁多。

在摸爬滚打中,他渐渐养成了小滑头一样的性格。为人说好听了是能屈能伸,说难听了就是奸猾。

不过这也有好处,就是特别擅长察言观色,特别会调动情绪。

比如现在,陶慕语就在他堪比说书人的抑扬顿挫里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又满面愁容,忽而又忍俊不禁。

直到梆子敲了四下,陶慕语终于眼皮打架,沉沉睡去。

甜哥儿等了一会,看她睡得昏天黑地,该是不会再醒,便将她扶到床上。

他替她关好了门窗,打算要走,想了想却还是不放心。

于是便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靠柱坐了下来。

又到鸡叫三声,天色微明。

甜哥儿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趴在窗边细细听,房里传来陶慕语轻微的呼噜声。

他捂嘴轻笑,这才放心地翻墙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