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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议论着散去,卫楚婷快步走出县衙,在拐角处喊住了准备离开的朱掌柜。

“您为何要这样做?”

朱掌柜佯装不知,掏出手绢擦了擦汗,问:“卫娘子在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懂。”

卫楚婷淡淡瞥他一眼,余光里瞧见穗娘从县衙门口迈步出来。

“朱掌柜当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她面色平静,甚至语气都是一派祥和。

朱掌柜却感觉到如烈火烹油一般地煎熬,他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忐忑地说:“小语这件事当初我也劝过她……”

卫楚婷盯着他猪肝色的面孔,问:“你是劝过她,还是告发她?”

“是我告发的,与他人无关!”穗娘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挡在了朱掌柜面前。

“哦?那你又是从何得知的?”卫楚婷面上浮现出玩味的神色。

“整条四安街都知道当日因为小语,你和朱掌柜翻了脸,连工钱都不要了。”

“如今你又这样维护他,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暗渡陈仓?”

卫楚婷给穗娘丢去一个嘲讽的眼神,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

“从她到逐香居第一天起,就兢兢业业一心为您的酒楼着想,硬生生把快要倒闭的酒楼经营成现在这样。”

“可以说没有小语就没有逐香居的今天,她究竟哪里有半分对你不起?”

“朱掌柜,认识你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憨厚的生意人。如今,倒是我识人不清瞎了眼。你这样对小语,可真叫人寒心。”

朱掌柜听完这一席话,脸上更觉燥热,胸中羞愧之情几乎要喷薄出来。

当日眼看逐香居生意越来越好,品鲜楼反而渐渐冷落下来。

穗娘便找到朱掌柜,说自从品鲜楼的生意被逐香居抢走后,品鲜楼上至掌柜下至伙计都看自己不顺眼。

因为她出身逐香居,便人人说她是扫把星,去到哪里,哪里就倒霉。

朱掌柜听完,反而有些按耐不住地雀跃:“他们那样对你,那你就快回来吧!正好小语一个人忙不过来。”

穗娘却不大高兴:“让我回去,你叫我面子往哪里搁?”

朱掌柜不知所措:“那叫我如何是好,总不能让我把客人往外赶吧?”

穗娘眼珠一转,朝朱掌柜招手,让他附耳过来。

穗娘的办法就是,让朱掌柜去偷师。

“你只要把姓陶的菜谱偷来给我,我学会了她的手艺,还愁在品鲜楼无法立足么?”

朱掌柜初时还有些犹豫,但经不住穗娘时时哭诉,最终还是妥协了。

穗娘三不五时便要问他:“她最近又做了些什么菜?快与我说说。”

朱掌柜没那个做菜天赋,说不清楚。

幸好陆三是个勤勤恳恳的学徒,总要边学边记。他不止写步骤,还会把它画出来。

虽然笔画简陋,但一目了然。

朱掌柜拿着陆三的笔记似见到了宝,连连夸赞他勤勉好学,还给他发了奖金。

至此,陆三更加勤奋了。

发现陶慕语做牛肉的时候,朱掌柜也犹豫要不要对穗娘说。

穗娘对他何其了解,见他面色有异,便逼着他交代了一切。

可他哪里想得到,穗娘竟然借此把陶慕语告上了衙门。

他很后悔,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见他站在原地满面悔恨,穗娘过来拽他:“还不走,寻思什么呢?”

朱掌柜愤恨地一把甩开她,指着穗娘语无伦次:“你……你这个毒妇!小语如果真的被流放了,我这辈子也原谅不了自己。她还那么年轻……那么年轻呐!”

……

赌坊里,嘈杂声不绝。

甜哥儿在赢了五把后,提着鼓囊囊的钱袋站在一张赌桌前,装作犹豫不决。

他旁边一个抱着手的男子凑近,用肩膀轻轻推了推他:“买大,买大……”

甜哥儿佯装诧异抬起头看了面前男人一眼,问:“真的么?”

男人一拍胸脯:“我在这观察好久了,已经咂摸出了门道,这把绝对开大。听哥的准没错!”

甜哥儿郑重地点点头:“哥,我信你,那我就押大!”

说着,他把整只钱袋都甩在了赌桌上。

众人一阵惊呼。

他身侧的男人猛地拉了他一把,急吼吼骂道:“你是傻子吧?哪有全押的啊?”

甜哥儿看着男人,一派天真地说:“哥,我信你,你一看就是江湖老手,不会错的。”

这时,庄家开盅,果真是246十二点大。

甜哥儿欢呼着把赢得的钱收入囊中,又趁人不注意将那男人拉到角落,郑重其事地抓出了一小把碎银子放在男人手里。

“哥,多亏你,我才能赢这么多。”

这人正是钱福,上梢村有名的赌鬼。

钱福一愣,随即会心地笑了起来:“那是,都告诉你我已经咂摸出门道来了。”

说着他将手里的银子掂了掂:“你且瞧着,哥去给你露一手,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他常年混迹赌坊,十赌九输,身上早已一个铜板都不剩。没想到今天遇见个傻子,竟然给他钱。

钱福手痒了许久,这会恨不得立刻回到赌桌大杀四方。

甜哥儿却一把拉住他:“哥,不急,你看都中午了。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回来再好好杀一盘!”

于是,不过半顿饭的功夫,甜哥儿便在推杯换盏之中,成为了钱福口中生死之交的好兄弟。

有好菜下酒,又有知己相陪,钱福敞开肚皮喝水似的灌酒,很快喝得晕乎乎的。

他扯着甜哥儿抱怨,说自己近来运道不好,十赌九输。

“上月还把家里的毛驴都输给了村头的顾五,我家那婆娘为此天天跟我闹,说秋收时如果没有牲口帮衬,她就回娘家,不与我过了。”

甜哥儿趁机赶紧表态:“这有何难,我借钱给你再去买一头便是,哥只要开口,要多少我都借给你。”

钱福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大呼这个朋友交得值。

转而又接着抱怨:“说起这事就来气。”

“我们村周老头家本来有头母牛,快下崽了。大家平日都是关系不错的邻里,我想着与他商量,先把牛犊舍与我,等我收了粮食还了钱再给他。”

“谁知这周老头死活不愿意,说要留着给他儿子娶媳妇。结果……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头母牛死了,连肚子里的牛崽子也没能活。这叫什么?这就叫报应!”

甜哥儿玩笑着问:“这么巧的事,莫不是你下的黑手?”

钱福虽然醉着,心里却还清楚,忙摆手:“那不能,我怎么可能这样做。”

眼看问不出话,甜哥儿便附和道:“确实,报应!谁叫他当初不把牛犊子舍给你,如果他大方些,哥你现在有的是银子,多多地给他,他不就有钱给儿子娶媳妇了吗?真是活该!”

钱福哈哈大笑,连连拍手,说:“活该,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