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林兴德蜷缩在单人床上。
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地上的椅子上,鼻青脸肿的姚宏哲抽出一根烟点着。
“德叔,这次就是吓唬吓唬乐宵媳妇,谁想到闹这么大,这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咱不能赖账。”
就在刚刚,姚宏哲被几个人打了一顿,却没动他一根手指头。
吓得林兴德腿软,缩在墙角不敢动。
为首的男人抬起满是纹身的手臂,揪着姚宏哲的脖领子,
“医院里那个脖子上都是窟窿,这可都是你惹出来的,钱都是小事,让我们和四爷结了怨,这损失你得补上。”
姚宏哲嘴里冒着血,“魁哥,我的错,我没弄明白就下手了,只要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怎么的都行。”
魁哥松手,他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扔在水泥地上,
“五百万,三天......一个星期吧,咱们的手段你也见过......”
水泥地上的姚宏哲爬过去搂着男人的腿,“魁哥饶命,魁哥放心,钱一定到位,魁哥在疤爷那多多美言。”
男人在他心口踹了一脚,“赶紧特么的整钱去,没钱说啥也没用。”
几个人出去,林兴德才从地上把他扶坐在椅子上。
吓唬唐茜的事是老太太出的主意,想把她吓跑了,卖掉宠物店。
本打算分一杯羹的姚宏哲,赶到现场时,救护车正好赶到,伤者卡在白面包车窗处,脸色煞白,白色的车门淌了一门的血。
当时就吓傻了,跑回去拉上林兴德躲到鱼龙混杂的地下室。
挨了一顿打,算是捡一条命,上哪弄钱去?之前的积蓄都赌输了,他把目光锁定蜷曲在床上的林兴德。
“德叔,可是老太太要死要活的求我,您也看见了,这出了事也得老太太负全责吧。”
林兴德也躺不住了,坐起来说:
“对不住了,小哲,你看现在怎么办?”
“先借点钱,把这群打手稳住,不然真的要出人命啊。”
林兴德开始犯愁,宠物店是儿子的营生,不能动,就算店卖了也得一阵子,凑不齐五百万啊,大女儿那里他是没脸去要。
姚宏哲吐了一口血水,“现在只能先找人借这个钱,再想办法。”
看样子他有办法,林兴德心一横,借了钱还不上,大不了烂命一条,
“行,小哲,你牵线,先过去眼前这关再说。”
姚宏哲暗自庆幸,这顿打没白挨,高利贷的提成也是一笔钱。
在他的操作下,成功的借到了高利贷,成功的还上了医药费。
接下来就是林兴德开始逃亡。
林姝的右眼一个劲的跳,心神不宁的叫阿四接她去宠物店。
刚下车就见林老太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乱蓬蓬的头发,身上的衣服也好久没洗的样子。
林乐宵拿着梳子站旁边想给她梳头,她一只手划拉着不让梳,嘴里还骂骂咧咧,“白养你们这些不孝子,把你爹找回来。”
人海茫茫,上哪去找,林乐宵把父亲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
“奶奶,您屋里坐......”
林老太一拐棍过去,“我就在这,让街坊邻居看看,你们都是怎么对老人的。”
林姝清楚,又在这演苦情戏,演了一辈子了,也不嫌累。
林老太也看见她,敲着拐棍喊,“你个丧门星怎么来了,不准进我孙子的店,你毁了我儿子的家,又来祸害我孙子,滚出去。”
拐棍横在门口不让她进去。
“咔嚓!”
挡在门口的拐棍被林乐宵抢过去抬腿折断,上前把姐姐让进店里。
林老太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傻了,这已经是孙子发的第二次脾气了,下一秒开始哭嚎,“翅膀硬了,开始虐待我老太太了,街坊邻居们那,我可怎么活呀......”
林姝站住脚,“还是把奶奶劝回去吧。”
“不用管她,”林乐宵气的脸都青了,“整天无理取闹,茜茜怎么对她好都不行,现在连我都不理,不吃不喝的天天耍。”
唐茜穿着白大褂从楼上下来,送一位顾客出去,再三叮嘱注意事项,
顾客大概五十多岁男人,怀里抱着泰迪,
“小唐,你们两口子的店是海城最实惠的,我们在别家可是花了大几千,关键是还没瞧好,你们这吃点小药片第二天就见效,
不用理你太婆婆,一看她的面相就刁,要说你和小林没良心,这天底下没好人了。”
唐茜感动的眼泪在眼圈转,“谢谢李叔,太婆闹累了就回去了,不闹晚上睡不着。”
李叔走到门口摇头,对着唐茜说:“难为孩子了,你去忙吧,晚上别做饭了,你婶子在家包饺子,到时候给你送来,也带老太太的份了。”
唐茜道着谢,将人送到门口,这才回头和林姝打招呼。
透过落地玻璃窗,蓬头垢面的奶奶还在门口的椅子上,林姝有点心疼弟弟两口子,“茜茜,难为你了,”
林乐宵拿着梳子进来,“姐,爸和姚宏哲都不见了,之前欺负茜茜的小混混过来道歉,之后再也没有人来过。”
林姝揉着太阳穴,“嗯,我让阿四托人找着呢。”
门口的林老太闹累了,坐在椅子上打盹,林乐宵这才过去,拿着热毛巾给她擦脸,梳着头发。
林姝看着难受,坐了一会就走了,
阿四扶着方向盘,“德叔的事你放心,我已经在找了......”
高利贷也在找,这个他没说。
隔了一会,林姝才舒缓了下心情,递了张黑卡过去,“行,这张卡给你,外面办事也需要钱。”
“不用,”阿四赶紧推辞,“你上次给我钱还剩好多,够用,不够了我跟你要。”
林姝见他说的真诚,也没再坚持,回到公司处理了剩下来的文件,
刚坐下一会,小王助理推门进来,一脸严肃的说:“林总,没预约的几个男人,说是找您谈私事……看上去流里流气……”
她这边没说完,人已经进来了,为首的是满胳膊纹身的人,身后跟着几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