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丧门星，林家被你害惨了，乐瑶被叛了六年，还在笆篱子蹲着呢，我那宝贝疙瘩孙子也上不了学，现在......”
沙发上的林老太拄着拐杖墩了墩地，崩着脸冷冷的说。
从小被林家骂惯了的林姝不说话，低着头用手干梳霍永逸的头发。
“林奶奶，您老要是这样，还是请回吧。”霍永逸不卑不亢的说。
“哎呀二少呀！你和乐瑶过的好好的，都是因为她。”林老太拍着双腿带着哭腔，哆哆嗦嗦的说：“这个丧门星，不是许给老大了吗，你们两姐妹一人一个多好啊，偏偏跟着乐瑶抢个坐轮椅的......”
林姝心里揪的难受，如果霍永逸没有出这个车祸，又会是怎样的发展。
人生没有如果，也无法重来。
霍永逸一脸懵逼，什么情况？
许叔走过来厉声说道：“林老太，你胡咧咧些什么，都是陈年烂谷子，翻出来不嫌丢人，我们还不爱听呢。”
一向好脾气的许叔突然发飙，让林姝好痛快，她感激的叫了声：“许叔。”
“嗯。”许叔的脸色阴沉沉的：“今天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放你进来，老家伙不要倚老卖老。”
听到争吵声，许婶拿着锅铲出来：“他爹，收收你的脾气，怎么也是小姝的奶奶。”
“收什么收，当年要不是她把秀婉气走，现在小姝早进了霍家，和大少爷灏辰成亲，是大少夫人了。”
气头上的许叔一下子捂住嘴，三步两步的往厨房走，夺过许婶手里的锅铲进了厨房。
一席话像有机关枪往林姝的心口突突一梭子子弹。
老天爷真会开玩笑，
她扶着轮椅的手上用力，支撑虚弱的身体。
许婶暗自瞟了眼懵逼状态的两个年轻人：“林老太，今天就不留您吃饭了，有什么事快说，我们要开饭了。”
明显的下逐客令。
“什么人家，有你们这么对待老人的吗？小心生孩子没屁|眼。”林老太开始泼妇骂街，看向林姝这边：“早就说不能要你这个丧门星，你妈蹲一辈子笆篱子，瑶瑶也进去了，乐宵被高利贷抓去了，让拿钱去赎，现在你爸爸家也败了拿什么赎，你这个丧门星，怎么不去死，快点想办法整点钱把我大孙子赎回来。”
林姝冷笑，怕林老太耳朵聋，抬高了音量：“一分钱没有，赎出来也是接着赌，不如在那呆着省心，家里还省粮食。”
林老太从沙发上下来，抡起拐杖往林姝身上打。
她本能的往后一缩。
“嘎巴！.....啪！”
霍永逸一把抓住拐杖，在大腿上一杠，拐杖撅成两端，摔在地上。
许婶也上来脾气：“林老太，你走吧，再不走我放狗了。”
双手拍着膝盖，林老太摇晃着捡起地上的拐杖，灰溜溜的出了老宅。
*
桌子上的菜摆了一会了，都没有动筷子。
林姝最先打破沉寂，拿起筷子：“许叔，许婶快吃吧，要凉了。”
许叔对着许婶埋怨的说：“就说不让你放她进来，影响大家心情......”
“许叔，跟我说说娃娃亲的事吧。”霍永逸抬起头真诚的说。
“边吃边说。”许婶知道今天不说过不去，和许叔对视了一眼：“你们累了一上午，先吃饭，都是些陈年旧事，说起来话长。”
许叔起身酒柜里拿出一瓶二锅头，两个元宵大的白瓷酒盅，放在霍永逸面前一个，透明的液体斟满，四人才开始动筷子。
酒过三旬，许叔开了腔。
“说起来，最开始是因为老爷子相中了程秀婉做儿媳妇，当时小姝妈已经和林家早早定了亲，都是老街坊不好挖墙脚，老爷子发话以后结娃娃亲，
二少爷刚出生，林兴德才娶了秀婉，只要秀婉头一胎是女娃，就给灏辰订下，第二胎是女娃给永逸订下......
谁料想娃娃在肚子里就能看出男娃女娃，林老太盼孙子心切，担心第二胎被计划掉，不知怎么就知道了检查结果，一定要打掉，天天闹，不给秀婉饭吃，可怜她孕期反应厉害，整天躺着......你们说，这林家还是人吗！
是我和你婶子悄悄跑到城里给小姝外婆送信，强行带回娘家......小姝出生，又瘦又小的，....后来，林老太坚决要秀婉再生一个，小姝妈不肯，因为这整天打架，霍家在海城扎下根，带着林兴德和程秀婉过去，没两年也离婚了......”
许叔讲到气愤处，直摔筷子。
霍永逸的大手和林姝的白皙小手紧紧的扣着。
许叔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接着说：“乐瑶出生时候，霍家的生意越做越好，林老太经常过来提娃娃亲的事，要霍家写帖子过礼，霍老爷子实在不喜欢林家的做派，一次气急了把她哄了出去，这亲事就这么断了......
后来也巧，永逸和林家的二小姐搞上对象了，老爷子开始不同意，两个娃娃看对眼了，也就不坚持了，开始张罗着结婚，当时灏辰没有对象，也没急着办这事，结果就出了车祸......
老爷子想两个娃感情好，多给了林家彩礼也算是补偿，以后给永逸多些家产，也不委屈二小姐......谁知林兴德却让大女儿小姝顶替妹妹订婚......”
许婶桌子底下踢了老伴一脚：“这就是缘分，你看现在永逸和小姝多好的一对，相亲相爱的。”
许叔也反应过来：“对对对！二少是因祸得福了，现在也有自己的娃娃了，哈哈哈哈......”
中午的饭一直吃到下去四点，林姝推着轮椅里的霍永逸，回往小套房休息。
“没想到我是抢了大哥的媳妇。”他靠坐在床头对着掖被子的林姝说：“委屈吗？”
林姝不知道怎么回答，去卫生间洗了热毛巾出来，递过去。
霍永逸接过毛巾，擦去脸上脖子上的汗油泥。
“是不是后悔替乐瑶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