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考完试后，按照惯例，上课都会讲解试卷。
这节课是数学。
许迦蓝翻出数学卷子，手里还拿了支用来标注错题的红笔。
沈西川侧眸看她，右手漫不经心地支着脸。
自从知道成绩后，她已经有两节课没有跟他说话了。
男生毫不掩饰的目光也没能换来她的一个眼神。
他微眯了下眼，正想跟她说些什么的时候。
站在讲台上的数学老师突然开口，“沈西川同学。”
男生神色顿了下，看向讲台。
数学老师笑眯眯地开口，“这一次考试，我们班的沈西川同学不仅拿到了满分的成绩，而且他的解题思路也非常的新颖。”
沈西川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接下来，我们就请沈西川同学给我们大家分享一下这道题的解题思路吧。”
说完后，数学老师忙不迭地开始鼓掌。
一阵热烈的掌声在课室里响起。
沈西川：“……”
他沉默了几秒，还是慢吞吞地起身，走上了讲台。
数学老师还十分开心地递给他一支粉笔。
沈西川看着题目，无声地叹了口气，还是缓缓地开始分享他的思路。
写在黑板上的字过分赏心悦目。
坐在下面的许迦蓝目光不由得落在男生的身上。
他穿着校服，袖子挽到手臂上，露出好看的手腕，修长的手上拿着一根粉笔，嗓音低沉中带着几分磁性。
明明是枯燥的数学公式，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似乎也没有那么枯燥了。
还有种，想继续听下去的感觉。
许迦蓝握着红笔的手紧了紧。
几分钟后，沈西川便讲完了。
他深邃的眉眼微微低垂着，将粉笔放回盒子里，随意地拍了拍手。
动作做得漫不经心的。
他抬起眸，刚好和坐在下面的女生对上了视线。
许迦蓝呼吸微微一窒，有些慌乱地垂下了头。
沈西川勾了勾唇，走了下去。
数学老师在台上继续讲着题目。
男生拉开椅子坐下。
身上还带着几分浅淡的檀木香。
许迦蓝心跳蓦地乱了几个节拍。
她微微低着头，似乎在看着试卷上的题目。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哪道题不会？需要我跟你讲讲吗？”
许迦蓝一怔，侧过头看他。
男生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终于肯看我了？”
许迦蓝安静了几秒，小声开口，“我没有不看你啊。”
沈西川轻笑了下，伸手抽走了她的试卷，低眸看着。
卷面干净整洁，跟她的人很像。
他勾着唇，看了一遍后，试卷放在两人的中间，然后拿了支铅笔。
刻意压低了嗓音，给她讲着题。
许迦蓝的数学也不差。
但和他相比，还是差了一道题的分。
许迦蓝没想到他会在上课的时候，凑那么近。
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
沈西川讲了一会儿题后，发现身旁的女生没有动静。
他看了过去，挑眉，“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许迦蓝：“……现在在上课。”
他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男生眸光一顿，转向讲台那边。
恰好和数学老师对上了视线。
下一秒，数学老师便淡定地移开了视线，继续讲着题。
似乎不打算管他们。
也是，怎么管？
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二。
还有那张放在两人中间的试卷。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年级第一在给年级第二讲题。
这有什么好管的？
沈西川胸膛微震，轻笑了声，下巴指了指讲台那边的方向。
“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许迦蓝循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刚好也看到了数学老师的反应。
“……”
“所以，要听吗？小同桌。”
那三个字似乎还带着笑意。
许迦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咬牙，“听。”
不听白不听。
两人心无旁骛地在讲着试题。
听完一节课后，许迦蓝豁然开朗了许多。
她眼睛亮亮的，之前做题的瓶颈也突破了。
看到她脸上的笑意，沈西川单手抓着杯子，勾了下唇，仰头，喝水。
下课后，男生拿着试卷也跑了过来。
“川哥，不如你也给我讲讲吧？”
沈西川微微垂下眼睫，扫了眼试卷上明晃晃的五十九这三个数字。
他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可能用不着。”
男生一脸懵逼，“啥？”
沈西川挑着好看的眉毛，“先去把初中的数学书捡出来从头到尾看一遍再说吧。”
男生：“……”
他抓回试卷，“川哥，不带你这么重色轻友的。”
沈西川笑骂了一句，随手抓起一张草稿纸揉成团扔了过去。
“闭嘴吧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男生赶紧躲开。
许迦蓝低头，认真地看着试卷，看起来似乎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
沈西川看着她恬静的侧脸，微微松了口气。
但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头微微紧了些。
……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十二月了。
尤其临近月底的时候。
周围的人都变得躁动了。
课间的时候，沈西川看到男生在捣鼓着什么毛线时，微拧着眉毛。
“你在搞什么玩意儿？”
男生闻言，连忙解释道，“织围巾啊，不是马上圣诞节了吗？这可是我精心准备的圣诞礼物。”
“诶，川哥，你看看，这个织得还行吗？”
沈西川看着那一坨黑色都看不出来是什么玩意的围巾，沉默了几秒，“还行。”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男生开开心心地继续捣鼓着。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川哥，你圣诞节给许迦蓝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沈西川坐在座位上，眉头深锁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这话，他斜昵了一眼，“你管我。”
男生：“……”
他默默地回过头，不敢再打听一句。
沈西川往男生那边看了眼。
那坨……黑色的毛线。
“……”
挺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