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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安丰再转向郡兵方向,“军中人都知,此事极为棘手,一个不好,牵连甚大。”

怎么个“大”法,似昨夜邻居控制住自己没被影响,反过来锁死各处出入口,任他们自相残杀虽残忍,但已经算处置得当。

所以边飞宇差点被飞来一刀身首异处,着实冤枉。

若闹大了会怎样,一群杀红了眼的“疯子”冲出来,就是一场恐怖的屠杀。

正因为棘手,所以一群头头明知殷博瀚不通武事,都跑过来旁听,就为了不沾这破事。

范成明孙安丰联起手来,连消带打,明晃晃将堂中文武划出一条道来。

殷博瀚身为宰执,调动郡兵无人置喙,但中间卡了一个南衙,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以大吴制度,仅一位宰执片口之言,调动南衙军队,往大了说有谋反之嫌。

能凭一张嘴调动的一卫兵力的,只有皇帝。私底下吴岭可以,再往下诸卫大将军也可能做到,但必须是在卫中根基深厚的实权大将军。

殷博瀚:“段将军何时能处置完?”

范成明为难道:“殷相公,你久在中枢,不明白这种事,它不是那么好做的。”

话音一转,“段二也是倒霉,好好出来剿匪,摊上这种事。头痛万分处置完,再去剿匪都当放松了。”

程兴怀脱口问道:“段将军要走?”

范成明挑起嘴角,笑得并不亲切,反而有几分嘲讽的意味,“程大人,你知道有个词叫军令如山么。也是我们幸运,恰好让路过的段二赶上了,现在城中的乱子平了,自然要继续剿匪。”

事态紧急时,殷博瀚可以调动附近的右武卫平乱,但现在他们不是已经出力了么。

全当这纸调令是一次性的。

大不了再出事,把右武卫调回来,一来一回,头七有没有过,就不好说了。

范成明:“放心,有诸位都尉在此,没事。”

说的人心慌慌,郡兵若靠得住,昨夜何至于坐困县衙!

这些随时可能炸营的郡兵就是一个巨大的不稳定因素,谁敢托付信任!

经过昨日事变,众人如惊弓之鸟,没有右武卫武力镇压,谁知道哪边先乱起来。

范成明所为,不过釜底抽薪二字,殷博瀚现今所为,全为有兵力倚仗,若是无兵可用又能如何。

左一句军令,右一句要务,让在场之人无话可说,最本质的原因,无非是两个南衙将军,不想给殷博瀚面子而已。

否则折中圆滑一下,不就驻扎在陈仓了吗。

左敏达作为颇受重伤的地头蛇,不想右武卫离开,论战力论军纪,谁是最好的选择不言而喻。

左敏达弱声问道:“段将军军务在身,范将军呢?”

范成明有些“怜惜”左敏达,受各方夹板气,一个小县令,敢和宰执掰腕子么。

但并不妨碍他当恶人,“左县令有所不知,虽同属右武卫,剿匪的是左厢军。本将军统领的是右厢军,此次来关中游玩,部下全在长安大营。”

“我一个光杆将军,能作甚!”

他来陈仓,全是私人身份,给殷博瀚段晓棠面子。

虽然两人以前绑在一起,但现在早分家了,左右有别。

武将不同于文官,统领的是否本部兵马,战斗力大大不同。

范成明喋喋不休道:“还想打个鲜亮些的狐皮,给我哥做围脖呢。”

殷博瀚不满右武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弥勒大乘教本是右武卫发现线索通报长安,正该有始有终。”

座中议论纷纷,大部分人先前都不知弥勒大乘教是如何揭发出来的,连左敏达都不知详情。

范成明发挥兵混子本色,猛地站起来,“殷相公,专业的事让专业的来,一群武夫懂哪门子查案。我们倒是好好控制住了局势,谁知道最后弄成这副德行!”

专业的人,反倒把事情搞砸了!

连三司的人都没法甩锅,因为右武卫深知是个大篓子,一点没往下捅。

范成明这会还气呢,段晓棠眼看不好,还有一个在外头剿匪的薛留,若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惹出这般大祸,还不知会怎样呢!

段晓棠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怎么说的——道心有碍。

天知道,这都是范二将军日后升官发财的班底基石,心疼啊!

事情尚未分明,内部已经开始甩锅。

殷博瀚一锤定音,“本相自当将前因后果禀明圣上,诸位有何补充?”

现今的意思,殷博瀚一手遮天,一切以他的口径为主。

抓捕弥勒教徒是真,镇压起事的乱民亦是真……如何不算一件喜事呢。

座中人为了安危富贵,只得同意颠倒黑白的处理办法。

石任龚瑞等人说不出附和之言,到底是默认了。

殷博瀚看向另一个不曾发表意见之人,问道:“范将军以为如何?”

范成明挑眉道:“末将只是个闲人,段二也不是爱多话的。”

殷博瀚自以为得到保证,转过头继续收拢一群文官。

孙安丰快速低下头,藏住眸中的笑意,一心一意钻研地板上的花纹。

聪明总被聪明误,喜欢打哑谜,反倒被范成明的“直言”绕进去了,实际他什么保证都没说。

聪明人和混子之间的差别,在于二者的底线不同。

不爱说话不是不会说,再者段晓棠不言语,但谁能管住“闲人”的大嘴巴……怎么都有狡辩的理由。

天色彻底清明之时,衙差在堂外回禀,道是本地父老来了。

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都是本地的体面人物,手眼通天不一定,但绝对有能力将事情捅到朝堂上。

这些人是来讨说法的,他们有家丁护卫,家中死伤不甚惨重,但没有个三亲五戚,乡土情结。

陈仓遭此大难,三五年难恢复元气,对这些扎根本地的豪族而言,便是莫大的损失。

先前不阻拦殷博瀚行事,是给宰执面子,附近的“刁民”没了,正方便他们扩充产业。

但现在刀子割在自己身上,谁疼谁知道。

殷博瀚挥手遣散堂中文武,平静道:“请陈仓父老入内。”

心下计较,该如何安抚这群地头蛇,他们的胃口不是一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