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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婉:“说什么呢。”

白秀然转而交代道:“查看马匹的情况。”换人换马都有可能。

中场休息只有的半炷香时间,先前在校场时驰骋时看不出来,这时候下马休息,才发现一个个大汗淋漓满面通红,额发混着汗水浮尘粘连在一处。

美感没有,力量感一等一。

白秀然观察一个个选手情况,内心斟酌下半场如何排兵布阵。

白湛身手灵活,冲在第一个,鉴于里头都是女子,趴在围栏外头建言献策,“三姐,下半场只要抢到球,集结精兵强将,一路凿穿过去,直接送到球门跟前。”

范成达和白秀然没多大交情,面上和陈灵芝交代,实则说给所有人听。“最好抽出几人来,专门围堵的对方,不用围歼,只要堵住她们不能发挥就行。余下的人以多打少手到擒来。”

卢自珍:“不必忧惧,绿队消耗甚大,下半场拖也能拖死她们。”

薛曲这会看不惯卢自珍摆烂的态度,“机会也得自己抓住,天上能掉下来吗!”

几个大将军领兵作战的风格不一,连带着出的主意也是千差万别。

咸鱼摆烂的卢自珍,差点遭到薛曲范成达的围攻。

吴越没法调停,因为他在这方面实在没多少建树。

范成明要求不高,对陈灵芝道:“打的如何不重要,别受伤。”

俞丽华:“二郎说的对,你的身子最重要。”

范静仪范彝齐声道:“二婶是最棒的。”

全永思担忧,“娘子,你还行吗?”

相如莲花咬牙切齿,“你不用管。”“恶狠狠”地看着对面,刚才有一个穿绿衣裳的一直挡她的球路,化成灰都认识。

徐昭然深情款款道:“三娘,我相信你!”

段晓棠抽出扇子,隔着围栏给白秀然扇风。“不用听他们的话,球场瞬息万变,干就完了!”

白秀然被各种声音扰乱的心绪忽然安静下来。

段晓棠:“相信你自己。”

白秀然重重地点头,“你说的对!”转身去召集队员做下半场的安排。

心中默默记下一条,下次把候场区和观众席隔远一点,免得什么人都来指手画脚。

徐昭然怅然若失,“不支点招吗?”

段晓棠:“秀然是成年人,可以自己做决定。”

转头思量一番,没说错,白秀然成年了。

对面绿队的候场区同样如此,外头围着一圈人,不乏北衙的统军,和曾经征战沙场的勋贵。

两边的人物池子都不深,可做的变化不多。

白秀然先好言好语将几个体力耗尽劝下,把替补提上来,既然参与,当然要露露脸,也是一股生力军,劝几个尚有余力的再坚持半场。

临到开场前,薛留大踏步过来,“将军……”

段晓棠冲着白秀然招手喊道:“秀然,过来!”

白秀然依言靠近。

段晓棠:“说吧!”

薛留:“绿队换下六个人,余下的五人中,能尽半力不足三人。”绿队前期的消耗,远比红队大。

“下半场的方案争论不休,尚未确定。”

薛留留不到最后一刻,只能先回来报信。

白秀然点点头,“知道了,多谢!”

段晓棠派薛留去打探消息,从前在山上,回来又多在营中,先前位卑职低连南衙点卯都不去,外头认识他的人少。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徐家举办马球赛,边边角角都要用到徐家的仆役,白秀然若真起了心思,想打听不难,但不够“光明正大”。

但“家属”主动去打听,场外支持,就显得正当多了。

薛曲看向身边一个脸生的,审问道:“哪个衙署的?”别出了“奸细”。

脸生的连忙辩解,“薛大将军,我是右监门卫的。”自己人,别误伤。

旁边人立刻帮忙辩解,“他的确是右监门卫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但他爹是右羽林军的。”

薛曲撂下一句,“知道怎么做了吧!”

旁边人附和,“知道,知道。”开赛前绝不让人跑脱,虽然他们也不知道红队下半场如何安排。

锣声一响,下半场开始。

顾盼儿和张法音等人坐在一处,场上激烈交锋,落在眼中,却未落入心头。

柳琬,字少琰,族中行十一,河东柳氏现任家主的侄子。

柳琬回河东任职,但柳家尚有人留在长安,听说是他的堂兄,关系很是亲密。

顾盼儿曾戴上幂篱偷偷站在远处见过柳琬,比前些年长高了,随着时间的沉淀,风采更胜往昔。

顾盼儿将他的容貌刻在心底,想到一处五官就在刚被接回家的顾小玉脸上同样的位置描摹。

最后得出结论,两人只五六分相似。

顾小玉一团孩气,两颊肉嘟嘟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好看的人总是相像,似乎说的过去?

但顾盼儿不敢赌,孩子的成长仿佛变戏法,谁知道往后会往哪个方向长。

一旦东窗事发,哪怕有“滴血认亲”做底牌,柳琬真要不讲理,她抢不过他。

只怪当初色迷心窍,挑了一个“硬茬子”。

顾嘉良只是国子监的小官,舅家心相她,但在世家阀阅面前并无一争之力。

连看热闹的人摸着良心也会说,比起留在亲娘身边,顾小玉认祖归宗前程更远大,那可是河东柳氏,天下闻名的世家。

说得难听些,顾嘉良一走,顾家连个支撑门楣的人都没有,和破落户有什么区别。

顾盼儿若是个男儿身,恨不得替顾嘉良顾小玉去争上一回。

如今能想的,也就是多结几份善缘,往后能多个说话的人。

柳三郎不知愁,靠在秦本柔的身边,乐呵呵道:“娘,你看,白三姐姐又进球了!”

秦本柔:“娘看见了!”

顾盼儿调整好表情,柔声道:“三郎,以后也可以打马球。”

柳三郎:“现在就想打。”

秦本柔:“你先把骑马学会吧!”

柳三郎:“二哥说,要我长到马高,才能学骑马!”

秦本柔不能直说次子哄人,“你爹的马怀了小马驹,往后看你俩合不合适。”也到了可以学骑马的年纪。

柳三郎高兴道:“好耶,我要小马驹,我天天去给它喂水喂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