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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庞兰雾便向四姐借来了一整套初一课本——语文、数学、英语、地理、生物、政治、历史……

重点是前三门。

“兰雾,真是你啊?”吴晓群站在教师宿舍三楼瞧着是昨天认识的庞兰雾,就下来瞧瞧。

“是啊,我哥说运动能长高,我想多多运动……”庞兰雾笑道,吴晓群父母都是高个子,如今瞧着又瘦又小,过不了一两年就会开始长高长肉。

“真的吗?”吴晓群兴致勃勃的跟着玩。

“以你爸妈的关系可以去县城上初中啊,我们这个镇中学要拆,还不知道新教室在哪呢?”这个晓群妈妈是小学老师,父亲可是邻乡乡长呢,不明白她为什么老老实实的一直从初一念到初三,然后考了一个中专……

“我妈在这里啊,还有我爸每晚搭便车回学校也比较方便……”吴晓群才不要离开爸妈呢。

“嗯,是个妈宝啊!”庞兰雾小小声的嘀咕。

不管咋的,吴晓群跟着庞兰雾成了一对自习初中知识的好朋友,不光如此,她们还一起运动一起分享零食(花钱买的都是晓群从家里拿的,庞兰雾只有家里种的西红柿与黄瓜)。

……

“妈,我夜里总是腿抽筋,是不是得了什么病?”这一天,庞兰雾含着泪可怜巴巴的哭道,心底明白是小身体缺钙了。

“不是什么病,是长腿骨呢……今晚家里吃肉……”庞妈妈哄了一声,生了八个,哪会不知道孩子身体遇上的小问题呢。

“不用吃药吗?我是不是得去卫生院瞧瞧?”庞兰雾一副不大放心的样子。

“你去问问……”庞妈妈低头瞧瞧这个打小不大会开口说事的别扭五女儿,点头同意。

她着实没有那么多精力关注每一个孩子,最先要关注的是两个儿子,然后是最小的女儿和念初三的女儿,最后才是成绩不上不下已经考上初中的五女儿。

可她说自己半夜脚抽筋要看医生,那便看吧。

她与好人家女儿交朋友,又努力用功的样子,庞妈妈都瞧在眼中,她是个很精明很能干的女人。

这能干,不同于伯母将家里家外擦得干净,将男人与儿子衣服洗得干净,将饭菜做得又香又干净。

庞妈妈心思都放在外面呢,什么挣钱就干什么?家里的活都是女儿们干……

“那要不要带钱?”庞兰雾又问。

“你先去,要多少钱,你在卫生院门口大喊一声就行……”卫生院与自己家是斜对着。

相隔不过五米,要不是这五米是一条淌水的深坑+杂草,也不必绕路走。

说起来,庞兰雾家的房子位置挺好,小学+中学+菜场+车站+卫生院+乡镇府都在附近……哦,还有教堂也在附近的小山坡上。

还有早年最热门的粮站也在不远处。

“医生,我这腿总是半夜抽筋……”庞兰雾对着卫生院院长说得夸张又可怜。

“长个呢……”不必看就知道。

“要不要吃药啊?我夜里总是睡不好……”庞兰雾指了指自己那不存在的黑眼圈。

“可以,我给你开一些vc片和钙片……”年轻院长漫不经心的道。

“不苦的吧?”庞兰雾傻兮兮的问道。

“不苦不苦,有的酸有的甜……”年轻院长笑了,医生哪会跟孩子说药苦呢。

打针不痛,吃药不苦……都是医生善意的谎言。

“那给我多开一些吧……我妈妈可忙了,下回不一定还会理我……”庞兰雾小声央求道。

妈妈是个脑子装大事的女人,整天想着做小生意挣钱,又是游戏机又是旱冰场,又是……

“行,给你开半年的量,你要记得吃,这个能让你长个的……”年轻院长知道这是哪家女儿,这家人有钱,可也架不住父母重男轻女啊。

“谢谢医生!”半年后庞兰雾就可以直接去县城人民医院开药,那时候成绩好,还可以开更好的药呢。

……

“小几百块……”庞妈妈要面子,可给了钱回家却骂庞兰雾。

庞兰雾不说话,原主不像大姐二姐遗传妈妈身高,双双一米六五往上,可从三姐开始到小妹个个不足一米六。

四姐与原主差不多在1555cm与1565cm之间,而三姐跟小妹差不多在157cm与159cm之间。

最最亏的还是原主,与打小好强和心思重有关。

幸运的是大哥虽遗传爸爸的小短腿,可因他从小便爱好体育,身体过了一米七。

最高的是弟弟,有一米八,像足妈妈,是名拳击运动员。

“兰雾,你上午去卫生院干嘛?”温诚诚就是原主的好朋友,那个考了158分的,她听到了……好奇便抽空过来问问,这些天她都在替小姨看店呢。

“我脚抽筋,去开了点药……”大家住这般近,哪家哪户都没有秘密。

“什么药?”这不,吴晓群也来了,听到了。

“钙片,吃了能长个的……”一直在重复,庞兰雾好烦哦。

“真的啊,我也想要去买……”吴晓群说风就是雨,蹬蹬跑家里。

“是不是真的?”温诚诚不必吃,今年十三岁的她已经来月事,身高也有一米六,可她有个只小一岁的妹妹——温诗诗不长个,愁人哦。

“嗯,让诗诗试一试吧。”温诗诗成年后与原主差不多高,可诗诗父母奶奶都是高个子,说明基因好。

也可能会隔辈遗传,温爷爷和伯伯都是矮个子。

诗诗堂姐是不到一米五的小个子。

“兰雾进来烧火……”四姐见庞兰雾与人聊天,就喊道。

这个五妹啊,变了不少,在一楼喊喊喊她下去干活,她就是当听不到,上去喊她,她总捧着书……之前干活可积极,动作也利索。

……

1992年,9月1日

“啊?兰雾,你在1班?”温诚诚惊讶的问道,她可是158分,她身边还有一个159分女同学呢,兰雾却是156分。

“嗯……”庞兰雾不意外,吴晓群让她妈妈陪着自己一起去查了分数,看过了两份试卷,分别在语文与数学试卷上各加了2分,让156分变成了160分。

与吴老师和晓群而言是一个眼神的小事,而对庞兰雾而言,却是换了一个班级。

从普通班换到了提升班。

“说好的,我们坐一起啊……”唯一的要求便是跟吴晓群当同桌。

“嗯。”庞兰雾跟着吴晓群到了1班窗口排队等着缴费。

学费年年涨,当初一年级就9块,初中要大几十块。

“你怎么不告诉我?”温诚诚气着了,要不是为了与她一个班,她爸爸也可以找人给调班级的啊。

“两个班级都是一样的老师……放学后,我们还可以一起做作业……”庞兰雾立马安抚。

庞兰雾同情这小姑娘,不知道自已被原主坑了好几回,俩人一吵架就拉着其他三个好同学一起孤立这小姑娘。

可是这小姑娘不记打,没多久又跟原主和好。

之后,还会接着坑她,原主智商平平,自己成绩跟不上,也拉着小姑娘一起,小姑娘暗恋男生,她鼓励表白……小姑娘看言情小说,她给借来……

“好吧……”温诚诚不是个爱计较的温吞性子,被那个159分的女同学拉走了。

那159分女同学也很气闷,她还让父母找过人,不是别人,就是1班的班主任,可她就用一句两个班是一样的老师给打发了。

159分女同学不想让温诚诚也离开,那不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在2班了吗?

“……”温诚诚沉默不言,打小跟庞兰雾吵吵闹闹,一下子要分开了,不习惯呢。

“……”159分女同学也不想说话,太不公平了。

可自己妈便是去求人也没用,还在妈妈在同村妹子面前丢面子,当初为了哥哥能上初中就求过这位与妈妈来自同个村的老师。

当初哥哥成绩没到140分,最后录取线下降了一分就过了。

“唉,我们去排队吧。”温诚诚是家里老大,不是个会闹会吵的性子,这与妈妈一生下她就要开始养身子,抢着再怀一胎有关。

爸爸知道一些内部消息,马上要开始计划生育。

可第二胎还是个女儿,那就再生……

……

“兰雾,陪我上厕所。”课间,吴晓群推了推同桌。

“厕所太少了,还是去我家吧,燕燕敏敏,去不去厕所?”庞兰雾在第二排,回头问第四排的小学同学,燕燕是那个182分,敏敏是那个164分。

“去。”初中六个班,只有三四百号人,可厕所就那么几个,与小学一样要排队。

“那我们小跑着去……”课间就十分钟。

庞兰雾见无利不起早的吴敏□□动跟吴晓群搭话,暗暗松一口气,每次都要迁就这个娇小姐,她也累呢,可自己承了吴老师的好,就要照顾一二。

那吴晓□□了新朋友,跟着新朋友回家呢,这就不光自己的事了吧。

“你咋到1班了?”吴燕燕小声问道。

“我去查了试卷,作文与阅读理解被扣得太多……加两分才合理……”个个都问问问,庞兰雾只得选一个最有权威的副班长来解释。

对,吴燕燕打小学一年级起便是副班长,虽然她不大会管,但是她成绩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