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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恩观望了七八个交易日之后,才开出了第一张卖出氧化镝的空单,这几乎是罗地亚一个月的产能!

克莱恩有这个底气,目前为止,罗地亚是全球最大的氧化镝供应商,在整个氧化镝供应链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也是克莱恩敢于一边压低稀土原材料的采购价,迟迟不肯签约,却又敢从期货市场卖出氧化镝大单的缘由。

可是克莱恩开出了第一张空单之后,又没了动静……

杨墨沉思良久之后,拨通了陈金河电话:“陈总,我是杨墨,你亲自给克莱恩打个电话,稀土报价在去年基础上,再降10%……”

“杨总,这样不妥吧?突然这么大幅度降价,罗地亚要求马上签约怎么办?”

“不会的,这些西方人一向贪得无厌,他们还会继续压价,只要还有谈判空间,就可以一直跟他们虚与委蛇,付款方式、交货地点都有得谈呢……”杨墨信心十足的说道。

“那好吧!我给所有稀土化合物冶炼公司,都逐一打电话推销一下!”陈金河心领神会的说道。

……………

陈金河恐慌性的推销,收到了奇效,盘面卖单逐渐活跃起来。

郭可欣化整为零,用新开的几十个账户开出买入合约。

盘面出现一种诡异的现象,多空双方都怕惊动了对手,小心翼翼的想让对方上钩。

只有氧化镝一个期货品种开始放量,克莱恩只用了不到二十个交易日,就把罗地亚一年的产能全都抛售出去。

在巨大利润空间的刺激下,克莱恩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开出产能之外的空单,他确信,只要外资冶炼企业联手把稀土矿价格打下去,氧化镝期货、现货价格都不可能维持在现在的高位,到那时候,他手里持有的空单头寸,就是一堆花花绿绿的钞票……

相对比较谨慎的维尔茨,也随后抛出氧化镥和氧化铽空单。

一直处于观望状态的住友特种矿业,也抛出钕、铈空单,在这些跨国巨头的引领下,大多数稀土化合物冶炼企业也纷纷抛出空单,把自己一年的产能悉数抛了出去。

稀土期货品种的推出大获成功,这些稀土化合物冶炼企业甚至都不用销售人员,只用把生产出的稀土化合物运送到东海的交割仓库。

可杨墨还是低估了整个稀土行业的产能,为了承接这些卖盘,纵横投资几乎耗尽了所有的资金。

可这还仅仅是开始,常永贵和赵恒博那边,收购各大稀土矿一年的稀土产能,需要的资金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好在整个整治稀土行业计划,得到了高层领导的首肯,四大国有银行给刚成立的稀土储备公司打开了融资通道。

………

“维尔茨先生,陈金河来电说,非洲那边临时出了一点事,需要马上赶过去处理,今天和您的会面取消了……”科雷娜走进来汇报道。

“取消就取消吧!下次再谈就不一定是今天的价格了!”维尔茨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说道。

只是令维尔茨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几天里,以前每天不断轰炸的推销电话,突然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维尔茨这才察觉出一丝异样,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起来,他仿佛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ARm一年的产能都已经在稀土期货市场抛出去了,可是本该大跌的原材料采购合同,却还没有最终定下来。

克莱恩同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不仅把罗地亚未来一年的产能全都抛了出去,还自作主张,额外抛出不少空单!

察觉到自己可能掉入了一个巨大陷阱中的克莱恩,没有坐以待毙,亲自上门拜访之前有良好合作关系的矿山。

可是屋漏偏遭连阴雨,中国的春运期间,让他体会到什么是一票难求,等他风尘仆仆赶到赣州的时候,离除夕已经只有两天了,各大矿山早已停工。

…………

1999年2月16日。

农历正月初五。

燕京西郊宾馆到处张灯结彩,路过这里的路人都忍不住驻足观望一阵。

从进入腊月开始,骆炳辉就抛下手头所有工作,开始筹划这场婚礼。

从邀请函的设计到排座位,骆炳辉几乎都事无巨细的亲自把关,即便如此,令骆炳辉焦虑的是主宾大厅,怎么排都是人满为患,把谁挪到偏厅都不合适。

最后还是杨墨一锤定音,主宾大厅干脆全留给双方亲戚、街坊邻居、同学、一起插队的知青,问题才迎刃而解。

剩下的不管是商务合作伙伴,还是政府官员,既然大家都是偏厅,也就没有什么失礼之处!

这或许也是杨墨和林言婚礼一直推迟的原因之一,中国本就是礼仪之邦,像他这样的大人物,更是有很多繁文缛节。

致远集团一向上下级观念淡薄,整个婚礼过程,杨墨也算是受尽了下属善意的刁难……

“杨墨先生,请你对您和林言女士的爱情长跑,做一个精辟的总结,不得敷衍林言女士,字数不能低于800字……”主持人打开一个小纸条之后,笑着读了出来!

杨墨接过话筒笑着辩解道:“800字过分了啊!这可不是小学生命题作文!”

“我们林言同学当年可是华清大学的校花,追求者可以从华清排到燕大,和杨墨先生二十年的爱情长跑,抵御了多少诱惑啊,大家觉得800字的要求高不高?”林言的一个大学室友起哄道。

“一点都不多……”

杨墨抬头看向林言,微笑说道:“很多年来,我一直想象现在这个场景,我要为面前这个姑娘穿上最漂亮的婚纱,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最幸福的新娘,今天终于得遂所愿,只是这一天,让您等了太久,林言,您愿意嫁给我吗?”

林言刚准备说话,台下又是一片起哄声:“杨墨先生,您这个表白宣言虽然真挚感人,可是还不足以打动我们华清大学的才女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