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额来两碗……面!”
萤勾扬着空碗,大声道。
降臣歪着脑袋,难以置信地打量着萤勾。
“还……还吃?”
“咋咧?额长身体呢,还不让额吃了?”
萤勾眉毛微皱,气鼓鼓道。
“那你这光吃不长个啊……”
降臣指尖萦绕着发丝,嘟囔道。
“你这女娃娃,咋说话咧?”
萤勾佯装怒意,眼睛瞪大。
降臣无心与其闹腾,眼睛一歪,却正好看到侯卿的身影消失不见。
“侯卿呢?”
“他……他走了。”旱魃瓮声瓮气道。
“走了?去哪了?”降臣一愣。
旱魃看了看正在埋头苦吃的萤勾,小声道:
“侯卿嫌她太丢人了,就走了。”
降臣:“……”
“堂堂四大尸祖,怎么跟乌合之众一般?”
降臣咬牙道。
旱魃挠挠头,略显憨厚。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走?”降臣对着旱魃道。
“嗯……侯卿不是说……让我给那天远星,出卖色相吗……”
降臣扶额,忽然看到一旁还在埋头苦吃的萤勾,竟觉得顺眼了些。
“吸溜~吸溜~吸溜~”
萤勾三下五除二,两碗面条下肚。
“再给额……来两碗!”
降臣:“……”
……
长安一勾栏地,有妙龄女子舞蹈、演奏音律。
台下有一俊美男子惹得众女频频侧目。
俊美男子白袍一尘不染,轻摇手中折扇,心中暗道:
“虽然此地略显庸俗,但比之吃垮酒楼,倒……更有品些。”
……
黑袍男子在长安游历一日余,总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但具体又不知差了什么。
倒也不急着找那天罡帝。
就是在长安街上漫无目的地走。
路过了一面具摊。
瞧见那老板模样颇为面熟,黑袍男子不禁驻足,询问:
“你……什么时候卖面具的?”
摊点老板一怔,没想到眼前这穿着怪异的人会问此问题。
“天罡帝收复长安的时候吧,也不算久。”
黑袍男子点头。
“我爹倒是专门做面具,卖面具的……只是那些年时局动荡,长安这是非之地,也待不下去了。
他老人家便带着我去渝州避难,教我这门手艺,只是我手比较笨,这么多年了,也才出师。”
摊点老板脸上泛起回忆之色。
“原来,你是他儿子啊。”
黑袍男子释然,心中暗道,怪不得如此相像。
摊点老板一喜:
“你也认识我爹啊?不得不说他手是真的巧,做的面具啊,之前在渝州卖的可好了,哈哈……”
“可惜啊,他老人家去世了,家当都留给我了……”
黑袍男子看着老板的脸色由喜变衰,不由得叹一句:
“物是人非。”
“对对对,兄台,我就是这个意思,哈哈……”
黑袍男子转身欲走,却忽地注意到一种面具堆里有块黑色恶鬼面具惹人注目。
“这个卖给我吧。”
黑袍男子指着。
“啊?”
老板也是疑惑,这面具长相恐怖,材质算不得精细,滞销了很多年,还是父亲在自己小时候就已经做好的。
还记得父亲说过,有个娃娃天天来他摊前看,说是要订做一个什么样的黑色恶鬼面具。
但他没钱,父亲也就时不时应付着,谁知那娃娃有一日竟是鼻青脸肿地捧着一大把铜板让自己做面具。
父亲没有收钱,怕是娃娃偷抢来的,但出于心软,还是应娃娃要求,做了两幅。
娃娃说,送给老大一副,留一副,等老大戴久了再换。
“卖不卖?”
黑袍男子冷声道,将老板从回忆中扯出。
“啊?哈哈,卖,卖!”
摊点老板将黑色面具从架子上摘下,递进黑袍男子手中。
“嘿嘿,不要钱,送你了。”老板豪爽道。
“好。”
黑袍男子没有推辞,将面具收在手中,离开了摊点。
老板望着黑袍男子远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这人,不会就是当年那求着老爹做面具的小孩吧?
旋即又摇了摇头,世上哪有这么碰巧的事。
……
漠北,皇都。
王远闲庭信步地走在街上。
身侧有二人相随。
“远大人,我们打了人家的人,还在人家的地盘如此嚣张过街……真的好吗?”
林旺迟疑道。
“大丈夫生居天地间,林旺,做事莫要畏畏缩缩,多注重些心境历练。”王远淡淡道。
“谢大人教诲。”
林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揣摩着王远的意思。
做事不要畏畏缩缩……
懂了,远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在日后,变得头铁!
一定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