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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上酒。”

“好嘞,爷。”

着一身宽大黑袍的男子坐在板凳上,只饮酒,不吃肉。

“咕咚……咕咚……咕咚……”

“妈的,渴死我了。”

男子轻骂一句,竟是用酒来解渴。

从十万大山奔行数日至长安,也不知为何,就是想来这长安看看。

“话说那天罡帝啊,智勇双全,一人曾抵挡那中州大耳贼一万铁骑!”

别的酒桌上传来不大不小的议论声,渐渐地,引起整个酒楼的议论。

黑袍男子嘴角一抽,天罡帝?一人抵万骑?

这是在复刻袁天罡否?

“一派胡言!”有人站出来反驳,惹得众人齐齐注目。

“明明是击退了三万兵马,怎么到你这,就变成了一万?!”那人大声道。

黑袍男子:“……”

“三万?我为何记得是击退了李嗣源大军五万?”

“不是十万?”

“你们都是在哪道听途说的,我有亲戚可是在天罡宫当差的,他说了啊,天罡帝是追杀李嗣源到其中州老窝去,剿灭了那大耳贼二十万大军!”

“哗——”

酒楼内一片哗然,怪不得许久未见中州动作,原来是被天罡帝砍没了!

黑袍男子一个闪身,消失在了酒楼。

脸上挂着不屑的神色。

就是最先前一人抵万骑的言论他都是不信的,更何况后来的三万五万。

不过,这天罡帝他倒是有兴趣一见。

毕竟,这名讳……可是撞了那人啊。

……

漠北,皇都。

王远如约来到中央营帐,为奥姑治疗伤势。

帐内婢女环绕,不见述里朵身影。

林旺和水瑶伴随在王远身侧,充当两个挂件作用。

今日奥姑倒不同此前披头散发的样子,气色回归些许之后展现出来的容颜让林旺与水瑶齐齐吃惊。

竟生得如此美艳动人……

王远轻瞥了一眼奥姑,见其目光躲闪,唇色惨白,不由失笑:

“可是动用伤躯运转功法了?”

奥姑咬了咬牙,没想到被王远所看穿。

昨夜她确实运作过《古玄占》,导致今日气血亏损。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奥姑所担心的,是自己所占卜出的卦象乃漠北大凶,深夜求见应天王后却遭闭门羹。

就连今日自己疗伤,述里朵也未来探望。

难道母后铁了心要让这天下大乱嘛……

“正经中阴气已退,但督、任、冲、带、阴跷、阳跷、阴维与阳维八条奇经因走势紊乱,已被阴气锈蚀大半。

若彻底治愈,保守需十五日。”

王远淡漠的声音打断了奥姑的胡思乱想。

“您未行中原那套望、闻、问、切之事,便知我根底了?”奥姑惊道。

“一算便知。”王远道。

“这……”

奥姑细细感受着身体内至阴之气的游走,心神惊骇。

真被这天罡帝说中了,丝毫不差!

若他能算的这么准,那岂不是说,自己从《古玄占》中得到的卦象,他也知道……

“皇帝阁下……我有一请求。”奥姑忽然道。

“讲。”王远回应。

“可以两日内完全治愈我?”奥姑坐起,面色带着希冀。

王远玩味一笑:

“所欲何为?”

“为……”奥姑语塞,她总不能说为了阻拦母后杀你……

“呵呵,不谈你欲何为,就说这十五日的内力分配到两日,你如何撑得下来?”

王远淡淡一笑,他说的没错,以自己化凡境至阳内力注入奥姑体内,且还是大量灌注,很可能会让其爆体而亡。

奥姑眼神凝重,思考半晌。

母后是一定要阻拦的,这天下不能再因漠北而动荡。

自己如今只是一届废人,因而不被重视,如若她重新恢复功力,便可重拾漠北大萨满身份。

届时,她的话,便是预言。

便是让整个漠北奉行的信条。

“皇帝阁下,我可以撑得下来……一定可以撑得下来。”

奥姑目光坚定,没有留给自己半点退步。

王远回看,与其对视。

倒是巾帼不让须眉。

“朕应允了。”

……

一营帐内,述里朵眉目紧皱。

她心悸异常,不知为何。

昨夜没有接受奥姑的觐见,是怕其影响自己的决策。

此招棋至险,一步错,便入深渊。

饶是这天下数一数二手段、心术通天的漠北王后,也拿捏不定,惊疑万千。

这天罡帝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远超人间帝王的那股超然气质,曾有长久时间让自己失了与其斗争的心思。

荧光哪敢与皓月争辉。

就在述里朵等待着李嗣源回信,一筹莫展之际,却听到中央营帐之处传来一声惊天的惨叫。

“啊——”

“啊!!!”

是奥姑,正被金色光芒包裹,悬浮在半空中。

王远脸色淡漠,双手背负,周身不间断地涌出金芒,添进包裹奥姑的金光里。

“啊——”

化凡境内力一股股涌进奥姑的窍穴,包裹着无上力量的内力就如同一头入了满是红布环绕之地的野牛,躁动地冲击着奥姑的八条奇经。

痛,宛如身体从内而外撕裂的痛感席卷奥姑全身。

“滴答。”

有肌肤被金色能量渗裂开来,变得一片溃烂。

鲜血滴落,先是一滴,紧接着,奥姑整个人便如同沐浴在血瀑中。

鲜血从浑身的缝隙中涌出。

金芒向天升腾而去。

血液滴落在地,汇成坑洼。

“再……来!”

奥姑虚弱又坚定的声音从金芒中窜出。

王远面色平静,继续灌输内力。

水瑶和林旺早就别过了头,不忍心看这一幕。

此刻的奥姑,灰衣残破,修长白嫩的双腿无力的垂落,宛若一朵……

枯萎的花儿。

王远眯了眯眼,停止了灌输。

“砰。”

奥姑跌落在地,半晌没有动静。

一旁的林旺张大着嘴,难道……死了?

此时,述里朵带着大批卫兵已至中央营帐空地。

看到瘫软在地浑身是血的奥姑,述里朵目眦欲裂:

“竖子!你对奥姑做了何事!”

“唰!”

远处有几道身影窜得极快,眨眼已至王远身前。

是漠北的武道高手。

还有百余毡帽软甲士兵一拥而上,手中铁矛咧咧。

“莽夫之勇,都滚吧。”

王远轻声一句,周身散出无形的威势,将几名武道高手及百余名甲士定固在原地。

而后,自王远所在处扩散,百余甲士与几名武道高手像是遭受了台风席卷一样,齐齐被吹飞。

中心处,只剩王远负手而立,连姿势都未改变分毫。

述里朵一时间被惊得说不出话来,欲要有下一步动作,却听地上有微弱的声音道:

“皇……皇帝阁下,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