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陛下!”
数道怒喝声传来,位于前列的甲士一拥而上。
李存礼身形高高跃起,于四面夹击之势将王远团团包围。
“滚。”
王远淡淡道,声中似有无上威势。
形成一圈向四周扩散的金芒,将涌来的众人掀翻。
至于头顶飞来的李存礼,王远只出一指。
“砰。”
指尖对上李存礼双掌,惹得李存礼大惊失色。
只是瞬间,一道巨力从碰撞处传来,还未来得及卸劲,李存礼便被击飞而回,坠落在禁军之中。
王远淡淡一笑,脸上嘲讽之色更盛。
“贼子!竟让朕跪你!”
李嗣源大喝一声,身下有金色闪电涌动,噼里啪啦,沿着王远抵着其头颅的那只手而上。
“五雷——天心诀!”
李嗣源一声暴吼,身后闪电涌动,将前排士兵电的人仰马翻。
紧接着,双手撑起身子,强扑王远之面。
“跪着都不安分,还当这皇帝何用。”
王远轻哼一声,自周身涌出一股浓郁的白芒,牢牢将李嗣源压制在地,顺带尽数吞其金色电芒。
“你!”
见攻势无效,李嗣源心头大骇,今日不会要死在这吧……
李存礼倒在禁军堆里,在甲士的搀扶下勉强直起身子。
注意到李嗣源跪伏在地的惨象,便大喝一声:
“第一骑,冲阵!”
“唤第一骑冲阵!”
“唤第一骑冲阵!”
“冲阵——”
声传声,千余铁骑从队列里剥离而出,向凤翔城池冲去。
林旺摆出迎战姿势,心沉谷底。
若是自己今日身死,那遭殃的,便是岐国的百姓。
“喝!”
林旺中天位之势涌出,迎向第一排骑兵。
以拳冲地,沙土飞扬。
第一排甲士陷落。
“天罡助我!”
林旺身形暴起,快速奔跑,迎上第二排。
此时,早已跨越了王远所划之线。
林旺浑身有淡淡金芒粉芒交织,是万花掌与天罡诀的结合。
林旺觉得上官大人的功法太阴柔了,所以只修内力,不怎么使用其功。
如今都是生死攸关之际了,只能底牌皆出。
第二排冲阵甲士约百人,林旺堪堪抵挡。
第三,第四排积在一起,便是将林旺冲飞在地,欲要踏在其身上而过。
王远看到远处林旺冲锋陷阵的身姿,身形一顿。
而后一拳将电光翻涌的李嗣源打进地里。
瞬间消失,转而挡在林旺之前。
“大人……”
李存礼跌跌撞撞地从军队中冲出,将李嗣源从坑洞中扶起。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叫……叫陛下。”
李嗣源气势有些衰弱,低语道。
李存礼:“……”
“扶朕起来,朕要疗伤,唤千骑冲,如若不行,万骑冲!给我将此人踩成肉泥!”
李嗣源狠狠道。
再看王远这边,手掌重重拍在大地之上,雄浑内力致使百丈土地塌陷。
“轰。”
千余铁骑坠落其中,没了动静。
李嗣源目光大骇,此人竟以人力阻挡铁骑千余!
“唤九卫铁骑同出!”
“虎!”
“虎!”
“虎!”
是万人的齐声嘶吼,为了强心。
看着王远一人击溃千余人,谁不言一句惊骇,只能嘶吼出声,强己士气。
万人冲阵规模庞大,步履放缓,有节奏地前行。
王远负手立于林旺身前。
“回去吧,我可应对。”
“大人,那可是万人!您如何应对?!快同我走吧,我不想再失去亲近的人了!”林旺语气急促。
“妇人之仁。”
王远转过身,面向万人,轻语一句,身后气息涌动,将林旺吹飞回城楼。
“莫要影响我发挥。”
“噔——”
林旺飞回城头,却惊讶发现一绝美女子抱着古筝弹奏。
长裙拖地,妙手轻拨琴弦,婉转声音流淌而出。
“噔噔噔……”
先是低沉,似是对应王远一人迎万人之逆境。
王远没有回头,衣袍无风自动。
面前万骑迎来第一波攻势。
头阵持矛驾盾,攻守兼备。
在找到行步节奏之后,猛然发难。
“世人都言武力再通天,也不可一人抵万军。
今日,本帅便打翻这一言论。
人可抵万军,也可胜天!”
古筝之音变的激昂热烈,王远竟是踏空而立。
万人皆惊。
为何还有人能站在天上的?
“吾将天罡诀完善,如今可完美适配化凡之威能,今日,便拿尔等祭旗。”
王远心念一动,身后有白色光芒滔天,双眼被金光替代,宛如神明一般。
“顿。”
一字出,裹挟着天地间至纯霸道。
万人身形停滞,腿脚仿佛灌铅一般定在原地不能动弹。
“砰——”
王远自半空猛然下坠,踏在万骑中央。
顷刻间便将其阵型冲散。
一道与天齐高的白光自万骑中央散开。
“轰!”
犹如雷声,打得着天地震颤。
李嗣源目光呆滞,只能看着这滔天之芒吞噬掉自己万人。
无力,犹如面对苍穹一般无力。
白芒照亮天地,在古筝声中,彻底将万骑消磨殆尽。
待到回归正常,李嗣源再望去。
除却自己身后所剩的三万余人,那方才冲出的万骑,竟是成片成片倒在地上,身形残破,肢体分离。
犹如修罗炼狱。
而正中央却有一人负手而立,身形傲然。
虽有鲜血顺着衣袖淌下,但仍是无法撼动其伟岸身影半分。
此刻之王远,与天地同辉,日月同光。
“这……”
李嗣源说不出话来,身影颤抖不止。
此人负手之姿,比之那死去的袁天罡,有过之而不及!
“陛……陛下……该怎么办?”李存礼磕磕绊绊道,细眼瞪的老大。
李嗣源没有开口,空气中的血腥气逐渐弥漫。
他抬头看了城楼一眼,其上二人。
一是神色激动的林旺,二是正在弹奏古筝的绝美女子。
仅仅三人,就护住了一国。
李嗣源看着俯首不动的王远,嘴唇蠕动:
“走吧……回洛阳。”
他拿捏不准此时的王远是否受了伤,只能先下达了回洛阳的命令。
于是,浩浩荡荡经历八日路程来到凤翔的六万铁骑,经历半日,便只剩一半有余,灰溜溜地逃遁。
王远睁开眼,望向退走的部队,没有追去。
雷云散去,古筝声停,天光大晴。
那立于万人尸首之上的身影,在残阳的映射下,被无限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