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一处营帐内。
“奥姑伤势如何了。”
述里朵语气平淡,面朝营帐壁上的一幅疆域图。
“母后,奥姑目前伤势已经缓住,但其体内有股无比暴躁的阴气肆虐,只怕……”
耶律尧光的声音顿住。
“只怕什么,说。”
述里朵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丝愠怒。
“阴气在奥姑体内肆虐,如今汇聚在风门、神堂、天柱,丹田内也有少许,如果再放任阴气滋生下去,只怕会折损其寿命,破坏根基,从此实力一蹶不振,难回巅峰……”
耶律尧光脸色紫青,心底颇有自责。
“当真无解决办法?”述里朵语气变得急缓。
“母后,那不良帅所习功法属至阴,对奥姑颇为克制。
如果要压制奥姑体内这股至阴之气,就需要这世间最纯最阳之内力灌输,与其抗衡……”
述里朵听出了耶律尧光的意思。
“可寻得到这人?”
耶律尧光摇了摇头,面色死灰。
“母后,世界修习至阳至纯功法的,唯有二人,一是前不良帅袁天罡,二便是那天子李星云,如今这二人,都死了……”
述里朵听闻,脸色缓和下来。
“不,还有一人。”
“何人?”耶律尧光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中原皇帝,李嗣源。
他曾尽数吸收那前朝天子的功力,如今内力深厚,只怕是比肩那不良人新帅。”
“母后怎知如此辛秘!”耶律尧光眼睛瞪大。
“暗子而已。”
述里朵转身,背对着耶律尧光,继续道。
“如今中原统一之势愈盛,那李嗣源已成气候,你做两手准备,一是寻觅天下修习至阳至纯内力之人,二是想法子让那李嗣源救下奥姑。”
“儿臣知晓。”
耶律尧光退出营帐,只留下述里朵一人。
只见她眼神痴迷地盯着疆土,喃喃道:
“燕云十六州,一定会是我的。”
……
“轰——”
凤翔节度使府,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
所有卫兵被惊动,窸窸窣窣地赶来。
却被林旺林御史遣散。
“是刘大人功力突破,无事,你们散去吧。”
“恭祝刘大人实力更上一层楼!”
“祝刘大人!”
“贺刘大人!”
……
马屁声络绎不绝,林旺笑呵呵地看着。
若是让你们知晓这里面实力精进之人,是我不良人,你们又会是何表情。
刘唤风走出府邸,扛着那把标志性的弯刀。
“陛下传唤我入京面圣,刘二,此后凤翔境内之事,由你全权操办,记住为父的要求。”
“是,义父。”刘二面露喜色地欠身拱手。
“呵呵,我的好儿子。”
刘唤风步子踏出,身影已至远处,身旁带着林旺。
“义父的实力又精进了。”
刘二暗叹一声,看着远去的“父亲”。
王远进京面圣是假,出城是真。
坐在马车之上,王远恢复了本来面目。
“大人,我们真要去洛阳?”林旺惊疑不定。
“非也,去见一位故人。”王远闭眼道。
“故人?”林旺不置可否,这天远星大人的故人,应当也是某个隐世不出的前辈。
那必定实力强大!
我不良人光复大唐,指日可待!
嚯哈哈哈哈——
王远看着脸上表情多元的林旺,摇了摇头。
若不良人都是这般痴傻样。
那完了。
“马夫,十里后北行。”王远道。
“大人,十里后北行,不是去洛阳的道啊。”
“你走便是。”王远的声音不容置疑。
“是,大人。”
马夫似是妥协,却偷摸从胸口处拿出一则纸条,以及……
一只裹藏在衣服中的小鸟。
将纸条绑在小鸟腿上,马夫刚要将其放飞,却突然被一道劲气笼罩。
“大人!”
马夫震惊出声,是王远已坐在他身旁,悄无声息。
“谁家的暗子。”
王远语气平淡,将小鸟抓下,捧在掌心。
“大……大人,你听我解释。”
“砰。”
劲气攀附马夫头颅,瞬间爆开。
宛如熟透的西瓜一般。
“不说,便不说吧,本帅不好奇。”
王远轻语一声,将小鸟腿上的纸条打开:
“凤翔刘唤风已叛,似与不良人勾结,散布阴谋于各诸侯。”
“哦,知晓了,是李嗣源家的。”
王远淡淡道,看着手中叽叽喳喳的小鸟。
“真是可怜,竟为那贼子服务。”
最终,王远还是没有捏死小鸟。
而是篡改了一下纸条内容,四个大字,用金色内力所写:
“我是你爹。”
包好,绑在小鸟腿上,将其放飞。
王远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
虽是些幼稚手法。
但却,让人舒心的紧。
“林旺,你来驾车。”
“哦哦,好。”
林旺呆呆回过神来,牵过缰绳。
刚刚一幕他都尽收眼底。
若是没有听错的话,方才那天远星大人,小声说了一句——
本帅……
空旷天地间,道路铺满了雪。
一驾马车行驶其中,有说不出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