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自从打定主意要给聋老太养老,就一心一意地伺候起聋老太来。
每天三顿饭都是白面馒头管够,看的阎家的孩子一个个流口水。
杨瑞华正要端着馒头和菜去后院,阎解成看见了,想拿一个馒头,刚伸手,就被阎埠贵拿着锅铲重重敲上去。
阎解成嘶哈一声缩了手,埋怨道:
“爸,我天天吃白薯,你们却把白面拿去给那个死老太婆吃!你是怎么想的啊?
“我在家具厂干得都是重体力活,要是再啃白薯,我有一天出了事儿,你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阎老西一乐:“那才好呢!正好捞一笔抚恤金,算是你小子孝敬老子我了!”
阎解成一愣,他压根没想到阎老西能说出这种话,呆住了。
阎埠贵说道:“别怪你爸爸我,这馒头的白面是人家老太太给的,我不能拿人家的东西便宜自家的崽子,那么做,合适吗?
“我平常怎么教育你们来着?
“他人之财物莫起贪念,自己之钱财小心看管!
“懂了吗?!”
谁知这时阎解旷来了句:“爸,我看见你和妈一起吃聋老太剩下的馒头了!”
阎解成大叫:“好啊,你们天天跟着老太婆吃香喝辣,就逼着我们吃红薯?”
原来阎埠贵每顿饭给聋老太蒸四个大馒头,一开始聋老太还能一口气吃仨,后来解了馋,慢慢就变成了两个,乃至一个。
聋老太如今既然是自己掏钱,雇的阎埠贵给她养老,所以饮食上是一点儿不肯委屈自己,馒头都要吃现蒸的,剩下的从来不碰。
这正好便宜了阎埠贵和杨瑞华两口子。
原本两人做的十分隐秘,都是在聋老太屋里吃完才回自己家,谁知不知怎么的,竟被阎解旷那个臭小子瞧见了。
阎埠贵难得地脸色一红,
杨瑞华赶紧帮忙辩解道:“那是因为老太太愿意让姆们吃,你们跟我一起去,看看老太太愿不愿意让你们吃!
“你爸早就说过,做人要孝顺长辈,尊敬老人,你们听了吗?
“一天天拉着个脸,见了人也不知道叫,你们算什么东西!
“还想吃白面?我呸!”
说着,端起馒头就走了。
阎解成恨恨地看着走远的父母,心中一阵怨恨!
但看看天色,也要上班了,只好胡乱塞了两口白薯,喝了点儿凉水,就去上班去了。
他在家具厂干得活是抬木方,那时候缺少机器,都是人力上。
这个活是家具厂最难、最累的活儿,可谁让他阎解成只是一个临时工呢,他不干谁干?
早上只吃了几口白薯的阎解成干了几趟,饿得头晕眼花,可是又不敢休息,他作为一个临时工如果老是休息,运输队长肯定会找麻烦的。
阎解成咬咬牙,跟其他人一起使劲抬起一块木方,往车上放。
等回来的时候,阎解成已经脚步虚浮了,阎解成的搭档伙计看着阎解成这副模样,心里也害怕,一方木方可有四五百斤重,要是这小子扛不动,砸死他阎解成事小,可要伤着自己就不好了,自己一家子可都指着自己吃饭呢!
想到这儿,这个伙计开口道:“解成啊,要不你还是歇一会儿吧,我看你有点虚啊!”
阎解成摇摇头:“没事儿,就是早上起早了,咱们还是赶快抬吧,要不然上午的生产任务我怕完不成了。”
伙计一听,也是这么档子事儿,于是两人又扛起木头来。
结果阎解成实在饿得没劲儿了,脚下一个打绊,整个木方失去平衡,朝着阎解成砸去!
在他前面抬的伙计察觉到不对,大吼一声,使尽全身力气把木头推了出去!
好不容易让木头变了轨迹,但也脱了力,再使不上劲儿,俨然是拉伤了肌肉。
虽然木方被推开了些许,但还是有个角扫到了阎解成,把他的头砸破了。
厂里的人一看,赶快停下手里的工作,把两人送到医院,检查了一下,所幸都没有大事儿!
最后,救人的被表彰,被救的阎解成则被记大过一次,停职反省一月,全厂通报批评!再有下次,立即开除!
阎解成被草草包扎了一番,就被医院赶出来了,他只好垂头丧气地就往家走。
四合院里,阎埠贵看着聋老太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早饭,正想着怎么能把剩下的馒头填到自己肚子里。
聋老太却开口了:
“小阎啊,这几天吃了几天馒头了,老太婆我的胃应该是养过来了。
“明天你得做点儿肉给老太太我吃了!”
阎埠贵苦着脸,说道:
“老太太,我的情况您也知道,要不您先拿点出来?要吃肉的话,我是实在垫不起了。”
聋老太点点头,说道:“放心,我想着呢!”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条小黄鱼。
阎埠贵见状,情不自禁地就要拿过来,
谁知聋老太以她那个岁数完全没有的敏捷把小黄鱼就给收了起来,说道:
“小阎啊,不是我信不过你,不过咱们这头一次换钱,我得跟你一块儿去,毕竟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知道行情怎么样。”
阎埠贵急了:“老太太,你还信不过我吗?我可是童叟无欺啊!”
聋老太笑而不语地看着阎埠贵,一副我不说话就静静看你装的神态。
阎埠贵被瞧得不好意思,只好点点头说道:“老太太,我陪您去换黄金,成了吧?”
聋老太站起身说道:“这事儿赶早不赶晚儿,现在就走。”
聋老太想了,如果现在就换,阎埠贵肯定来不及准备,去做局、下套。
虽然阎埠贵本来也没这个能耐,但是凡事小心总没错,戏文里怎么唱的来着?
诸葛平生唯谨慎啊!
阎埠贵见状也不好反对,就跟着聋老太出去了。
阎埠贵搀着聋老太,一边走一边聊:“老太太,换了黄金,您可别忘了我的分成。”
聋老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道:“闭嘴!这事儿能在大街上说吗?”
这一幕恰好被要回家的阎解成听到耳朵里,他连忙躲了起来,偷偷跟着阎埠贵、聋老太两人。
阎解成想着阎埠贵每顿吃大白馒头,自己总是吃白薯,上了班工资还要上交,今天自己差点儿让木方砸死!
这样的日子活着有什么意思?
难怪自己老子会给聋老太养老,原来是为了黄金!
这黄金要是在我手里呢?
阎解成想着想着,一个念头起来,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可他摸摸头上的绷带,胆子就大了起来。
干!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阎解成念叨着阎埠贵经常跟他唠叨的话,看着两人进了一个偏僻的胡同,那是通往鸽子市的一条胡同,平常基本没什么人。
阎解成捡起了半拉砖头,看看周围无人,悄悄地靠上去,
阎埠贵还没来的及回头,就也挨了一板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阎解成这才又拿起砖头,然后狠狠地砸向了聋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