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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交公粮的这一天。

凌晨五点,天刚蒙蒙亮,社员们就都起来了。

交公粮是需要排队的,而且越是排在前面的相对而言被苛刻的可能性就越小,所以,这些年,每到交公粮的日子,就经常能够看到半夜三更的就有社员推着手推车,拽着木板车在路上走。

其实今年完全不必如此,往年粮食所是郑援朝当家,下头的人跟郑援朝穿一条裤子,为了多克扣点粮食,这些人无所不用其极,但今年,粮食所换了当家人,虽然下头的人没什么变动,可有句话说的好,上梁不正下梁歪,上头有正气下头的人自然不敢放歪风。

这一点,陈军早就跟江明浩保证过,对于陈军的人品江明浩是相信的。

只是,多年的习惯已经养成,哪怕江明浩已经让陈富贵给众人转达了这个话,社员们依旧是早早起了,等到江明浩抵达打谷场,社员们都已经整装待发了。

“小江,你来了?大家伙就等着你呢!”

陈富贵面露红光,脸上比过年还喜庆。

“等我”?

“可不嘛,就等着你喊出发呢!”

江明浩哑然,这.......大可不必吧?

但社员们一双双眼睛看着他,好像他不说这声出发,大家就不走了一样。

只是这多少有点尴尬啊!

“小江,喊啊!喊不出来?那俺叫你喊,你跟着俺学,出.......”

“不用,队长,不用,我喊的出来。”

陈富贵倒也没坚持,但那双眼睛却像是生了钩子一样的盯着江明浩。

“咳咳.......出.......出发!”

“出发喽!”

“交公粮去喽!”

随着江明浩的声音落下,社员们兴奋的喊起来,拽着板车就朝着公社进发。

队伍浩浩荡荡。

在路上,又陆陆续续的遇到了其他生产队的社员,只是和尖山咀生产队的喜气洋洋相比,其他生产队社员们的神情可算不上太好。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为祖国,就是保家乡,中国好儿女,齐心团结紧.......”

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行进的队伍竟然唱起了志愿军战歌。

这些普通社员们没有学过唱歌,更没有表演过合唱,可是在朦胧的晨光中,在浩浩荡荡的送粮大队上空,飘荡的歌声却无比的嘹亮和整齐,甚至荡气回肠。

这是江明浩前后两世都不曾经历过的。

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就是......哪怕你此时身处绝境,也能从这些歌声里获取到希望和力量,似乎哪怕眼前面对着无尽的黑暗,这些歌声也能带着光明扫除一切阴霾。

一个半小时后,送粮大队终于抵达公社。

但粮食所的前面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竟像是一眼望不到边。

江明浩跟陈富贵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去粮食所看看,看看陈军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但他刚走出去没几步,就遇上了赵勇。

如今的赵勇已经成了江明浩忠实的追随者,看到江明浩,立刻兴奋的上前打招呼,敖子沟的其他社员也有样学样,即使尖山咀生产队藏着掖着,他们也都多多少少知道,尖山咀今年大丰收了,粮食产量比往年多了不老少,具体的数他们不知道,但敢肯定的是今年尖山咀肯定能过一个肥年。

以前尖山咀生产队是个啥情况,一年到头能吃饱饭的都没几户人家,这才一年,就脱胎换骨了,建学校建高楼大丰收,真是让人想不眼馋都不行,这一切都是因为啥,敖子沟没人不知道,所以,他们都认准了一个理儿,那就是要跟江明浩示好,只要江明浩高兴,随便拉拔他们一下,就能让他们过上尖山咀那样的好日子。

看着敖子沟生产队的社员们一个个舔着脸围着江明浩转,尖山咀生产队的社员们都有点不乐意,江明浩是他们生产队的,这帮人上赶着打溜须拍马屁算咋回事?

可能是敖子沟生产队这边的动静太大了,其他生产队的社员也都看到了江明浩。

要说这一年来,整个白山公社最出名的人是谁,那就非江明浩莫属了。

哪怕是完全没有见过江明浩的人对于江明浩的各种事迹也都知道的七七八八,加上以讹传讹夸大其词,江明浩在广大社员的心里早就已经成为了一个神化的角色,特别是这次治疗和预防疟疾的事,更是让白山公社的人知道了江明浩的丰功伟绩,所以,更多的社员都涌了上来,都想一睹江明浩的风采。

原本是交粮的现场,秒变大型粉丝见面会,江明浩像是一个被粉丝们疯狂围追堵截的爱豆,骂不得打不得又躲不开,简直是.......

一直到粮食所大门打开,宣布开始收粮,现场疯狂的氛围才逐渐安静下来。

江明浩被吵的脑袋嗡嗡的,甚至有些缺氧,本来还想着去粮食所里面看看,如今,只想赶紧逃离开这个环境,好好的喘口气。

“哈哈哈哈.......”

晚上,苏美秀知道了白天江明浩被社员们疯狂膜拜的事,笑的直不起腰来。

连崔兰花和苏大山也没忍住,但这个笑真是又好笑又骄傲啊!

他们家以前是整个生产队里最不起眼的存在,他们生产队也算是整个公社最不起眼的存在,可如今,因为自己姑爷,自己家一跃成为了尖山咀日子过得最好的人家,尖山咀也成为了白山公社最让人羡慕的生产队。

项武和许仕两人倒是没笑出声,但眼里的笑意也都满的快要溢出来。

这样的家庭氛围谁能不喜欢呢?

第二天,社员们将各自留在打谷场的苞米运回了家。

他们已经多少年没有看到院子里的粮垛里堆放过这么多的粮食了,这些金灿灿的苞米,就是他们这些靠着泥土刨食人家的希望和奔头啊!

陈富贵和戚芳以及儿子陈强,三人站在院子里,同样是看着粮垛里的苞米出神。

“爹,俺记得从俺记事起,这粮垛好像就没满过。”

“何止是打你记事起没满过,你老子俺活了五十五年都没见过咱家有这么多粮,这都是亏了小江啊,这后生真就是咱们尖山咀的福星!你说这小子也是奇了,当初要死要活的跟老苏家那丫头闹离婚,结果又不离了,俺瞅着小江就是从打那时候开始长能耐的!”

陈富贵摸着长了青茬的下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