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芷秋这话说完，额头都出了一层汗，她是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事，沈学屹让她务必先探探张素芬的口风，她哪里会探什么口风，最后也只能直白地说出来了。
张素芬先是愣在了原地，讪笑了两声，“这个事情啊，我们南歌还小，我和她爸爸还想留她几年呢，而且我们家老大还没有结婚，南歌作为最小的，先订婚也不合适。”
南歌站在树后，没想到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她红着脸转身离开，脚步都有点虚浮，怪不得一向不爱交际的沈家夫妻会来过年，今天还没走，原来是这样的打算。
她也没想到去年还在催婚的妈妈，今年会找借口拒绝。
被拒绝的何芷秋憋得满脸通红，“其实……那什么……只是先订婚……他们也……”
“何姐，你也别着急，淮书这孩子是我和老韩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们对这孩子都品性还是了解的，也很满意，现在就是说，这些事情先不着急。”张素芬伸手拦住了何芷秋继续说，她不是直接拒绝，就是觉得不需要着急，而且作为女方，总要矜持一点。
“其实，他们也不小了，就是先定下来，我们做父母的也放心，我和老沈前些年亏了这孩子很多，现在就想着他能安定下来，我们也能放心一点。”何芷秋看张素芬不是直接拒绝的意思，才安心了一点。
说着说着，何芷秋就伸手开始抹眼泪，“我也知道这些不怪孩子，是我和老沈的错，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弥补，南歌这个孩子，淮书也是真心喜欢的，我们做父母的，就想帮他这一次。”
张素芬连忙递过来一块手帕，“哎呦，大过年的你哭什么呢，南歌和淮书的事情都是顺理成章的，不急在这一时间，何姐，儿孙自有儿孙福，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你还沈大哥也别想太多，过好以后的日子才是正经。”
看着别人在面前哭的事情，张素芬也做不出来，虽然她心里一直因为偏心不喜欢何芷秋和沈学屹，但是大年初一，在自己闺女家，也不能让她哭着回去啊，只能言不由衷的安慰一下。
“过不去了，我知道在淮书那里过不去了！”何芷秋哭得更厉害了，颇有止不住的架势。
张素芬心里更烦了，她做那些事的时候不想想后果，现在在人家家里哭，算怎么一回事，但是嘴上还是说道，“别想那些了，你和沈大哥现在的日子也不差啊，淮书什么都给你们安排好了，他就是孝顺孩子啊，以后你们也是有福。”
“哎呀，大过年的别哭了，小心克了你那当兵的儿子！”张素芬怎么说，何芷秋都不停在哭，她烦闷地说了一声，没想到是心里话说了出来。
何芷秋顿时止住了哭声，惊惧地看着张素芬。
张素芬只能笑笑，“你看，过年不能哭，多好的日子啊，呵呵！”
南歌回到屋里，脸上带着两朵红晕，沈淮书深深看了她一眼，继续打牌，“对K，还是没有人要？最后四张了。”
“四个2，没了。”沈淮书淡淡说道。
许瑞承哀嚎一声，被韩芷大声嘲笑，“怎么了，输了吧，哈哈哈哈哈！”
原来许瑞承上一场赢了，于是信心大增，又抢了地主，谁知道这次被沈淮书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好啦，哥哥你刚才可答应了，输了下午要带我们去玩打气球的，你给钱！”许宜宁也拍手说道。
许瑞承现在就是后悔，后悔自己赢了一把就忘乎所以，非要说自己厉害，还和他们打赌了。
福福也从背后冒了出来，“什么，表哥要带我们去打气球？太好了，表哥你太棒了！”
许瑞承愿赌服输，“行，那我们走吧！”
“耶耶，表哥太好了！”福福在前面带路，拉着许瑞承就走，他刚刚就想打气球了，因为带出去的钱花完了，被南歌拎了回来，这次终于找到冤大头了。
“你去吗？”沈淮书问南歌。
南歌摇摇头，上午就转了一圈了，有点累了，而且有许瑞承带着他们三个，她也放心。
“表哥，你带好福福和宜宁啊！”但是南歌还是叮嘱了一句。
沈淮书拉着南歌坐在沙发上，“是不是累了啊？”
“嗯，那什么，我去拿点水果过来。”南歌不敢和沈淮书对视。
沈淮书也注意到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我去拿吧，你想吃什么？”
“苹果吧。”南歌看看桌上的桔子和香蕉说道。
沈淮书就转身去了厨房，何芷秋也在厨房，眼睛都是红通通的，沈淮书也没有说话，洗了苹果就走了。
何芷秋看着他的背影，眼睛又红了。
沈学屹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个场景，他问何芷秋，“怎么了?”
“没事，我刚刚和妹子说了，她说她家老大还没有结婚，南歌不能先结婚。”何芷秋低下头，掩藏眼里的失落。
“他家老大是年纪不小了，我听卫南说已经有对象了啊，等我再去打听打听什么时候结婚。”沈学屹眼里有些沉思，“不过他家老二还没有对象，这个怕是难办。”
“淮书也没说，我们这样直接提亲好吗？”何芷秋揪了自己的衣角，心里还是担心沈淮书会反感。
“我们商量的时候一点也没有避着那小子，你见他说什么了吗？他就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呢，他要是不愿意，我们还能来韩家？你那个儿子，心眼子比筛子还多。”沈学屹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他其实也很精明，不过是多年的磋磨让他左了性子，也瞎了心。
现在心里的沉郁慢慢散了，他就看见了沈淮书的优秀，也知道自己这么多年都错过了什么。不过那么深的隔阂怕是跨不过去了，他也清楚地看见自己儿子眼里的疏离。
所以他一直试探着想帮沈淮书做点事，来韩家提亲就是他试探的结果。
沈淮书眼里最看重的还是南歌，其实他早就也能来提，但是父母亲自来提更是表现出了沈家的诚意和重视，比他自己来份量更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