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在如意商场留了一层作为办公室,一回到办公室,她就打电话给吉祥那边,接电话的是孟承俊。
“你到厂里了啊,还以为你要再陪韩芷两天呢。”
“事情怎么样了?”孟承俊也不多说其他,现在还是先解决眼下的危机。
“不是很好,你现在立即重新调一批货过来,百货公司的交货时间还有一个星期,必须赶在日期前送到,而且还得保证没有瑕疵品。”南歌双手撑着办公桌说道。
“我们厂里的货一直都很紧张,你是知道的,你现在要求那么大一批货我也很难做,而且我听说只是有部分瑕疵品,可以把瑕疵品挑出来,只补那一部分的货品。”孟承俊握着电话的手青筋都冒出来了,马尚站在一边,眼神里是试探和关心。
“不行,既然百货公司已经在挑我们的错处了,那就不能再出任何问题,你现在就想办法,一批货而已,吉祥不是调不出来,而且厂里将瑕疵品直接送过来,本来就存在问题。”南歌很坚持,在她这里品质高于一切。
“这件事说到底,你们如意问题也很大,现在你要了货品,我们厂里就得加班加点生产其他订单,你剩下的那些又打算怎么办,还能全部报废吗?我们现在也经不住这样浪费!”孟承俊一直在吉祥,他是理智的,现在只想拿出最有效率的解决方案。
但是南歌并不赞同,“我不同意,必须先把这批货送来,我希望你知道,到底谁才是厂长,这个星期内我要看见货送去百货公司。”她说完就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孟承俊看着手上嘟嘟响着的话筒忍不住生气,南歌每次都是这样,她对商场和饰品店的感情比吉祥深,他可以理解,但是明明可以只补一部分货品,为什么非要做到这样。
他们厂里的货已经是供不应求的状态了,过完年每个车间都加班加点,现在她说调走一批货就调走,根本不管厂里的工人都已经是极限状态了。
马尚适时递上一杯水,“厂长,喝口水消消气,她不过是个女人,哪里知道我们的辛苦,要我说这厂子没有你,早就干不下去了,她能有什么用,不就是最开始出了点钱嘛,天天就是瞎指挥。”
孟承俊看着马尚的眼神带了几分深意,但是他没有说话,低头喝了两口水。
这个举动让马尚大受鼓励,他继续说道,“厂长,我们厂子里的人都只认你的,你想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哦,都是这样想的?都是哪些人啊?”孟承俊吹吹杯子上的浮沫,淡淡问道。
“就小冯,小李他们,还有车间的兄弟,除了那女人的心腹,你就放心好了,大不了咱们就咬死了,是他们收了货的,不管在哪,这个理都讲的通,我们再发货,他们必须赔偿损失。”马尚坐在了孟承俊对面,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孟承俊喝了口水,眼神里幽深一片,“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你先去调一批货发到京市,务必保证都是一等品。”
马尚眼里有点纠结,但是孟承俊瞪了他一眼,他赶紧走了。
京市,南歌已经赶去了仓库,那批货现在还在仓库里放着。
“就是这些了,你看这个手串。”杨晓晓剪开一个麻袋,露出里面的手串。
南歌就看见本来应该是晶莹剔透的手串上有着黑色的瑕疵点,扒开里面的手串,基本这一个麻袋都是这样的。
吉祥的货品,从生产就是严格把控的,这些珠子本就不可能被制作成手串,但是现在不但是串起来了,并且还发了过来,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这些,你看看吧…”杨晓晓又打开了其他的麻袋,里面的手串珠子倒是晶莹剔透,但是穿线乱七八糟,颜色也是各种不和谐,就像是几岁小孩的杰作。
“这样的多吗?”南歌皱紧了眉头,开厂子这几年,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
“就这边两袋有问题,都是从所有的货品里挑拣出来的。”杨晓晓指了指身后的其他货品。
“你是说,这些本来是混在那些货品里面的而不是单独包装的?”南歌更震惊了,还以为是厂里把瑕疵品发错了,想不到居然是混在产品里面的,这要是百货公司不仔细验货,直接收下了,那就是他们厂里的质量问题了,长此以往,还有哪个商场敢和他们合作啊。
“嗯,我发现了以后,就找人过来分拣了,想着那些能用的大不了以后放在店里卖,还能减少一点损失。”
“做得好,我已经找吉祥那边重新发货了,那百货公司的验货是比平常细致?是不是之前我们的货品有过这样的情况?”南歌问道。
杨晓晓摇头,“我也打听过了,我们的货一直都很好,这次忽然验货比平常细致,那个采购经理好像想要私下……”
这么一说,南歌就懂了,他们不是不懂人情世故,每年的节庆礼物都没有少过,看来这个采购经理的胃口是更大了,不过也就是他忽然的举动,南歌才能知道自己厂里还存在着这样大的问题。
如果晚一点发现,或者任其发展的话,那恐怕以后厂子面临的问题更大了,说不定是极其大的隐患。
这些瑕疵品不知道已经在厂里生产多久了,也不知道已经渗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了,想着刚才孟承俊的态度,南歌不敢肯定他在其中是否知情,毕竟整个吉祥几乎都是控制在孟承俊的手里的。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说他是一点都不知情,南歌也不能说服自己,但是和孟承俊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有韩芷在其中,他也不能相信对方真的有二心,而且还要以这种损害集体利益的方式。
她现在很茫然,感情上她觉得这时候应该相信孟承俊,让孟承俊全权处理这件事情,但是理智上,她是一个公司的老板,她的每一个举动都不止关乎自己,如果让厂子蒙受了巨大损失,那么多员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