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你父母还没有五十岁吧,就算是在柳家村,也是六十以后儿子才给父母养老的,你父母还没到那个年龄呢,再说了,他们有手有脚的,好像也不是很稀罕淮书哥哥帮忙啊。”过去的人结婚都早,沈家夫妻虽然是在农场被磋磨地显老,但是实际也才四十多岁而已,南歌说得一点也没成。
沈淮安红着脸说不出话来,他是小看了这个女人了,没想到她这么能说,现在给他这样一说,沈学屹就被架了起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何芷秋拉着沈学屹,对着沈淮书哀求道,“淮书,你爸爸当年在农场被打断了腿,一到了阴天下雨就不舒服,这些年他也是惦记着你的,你别跟他生气了,他就是太固执了。”
“真的?他还惦记我们淮书哥哥呢?怎么没见写一封信啊?是你们买不起邮票吗?”南歌说话阴阳怪气,一点也不给沈家这些人面子。
沈学屹面色更难看了,“沈淮书,这个女人是谁?你就为了个女人,家里的感情都不顾了吗?”
“这是我最重要的人,要是没有她,你们回来还不一定能不能见到我呢,你别拿感情说事,她比你们加起来都重要!”沈淮书揽着南歌的肩膀,他不允许任何人对南歌不满,就算是自己的父母也不可以。
南歌拍拍他的手臂安抚他,沈淮书现在在她看来就像是炸毛的小狗,对着自己的父母龇牙,只为了护住她,说不感动是假的,前后两辈子加起来,这也是她第一次谈恋爱,沈淮书在安全感这方面真的做得足足的。
“淮书!我们是你爸爸妈妈啊,我们还能比不上一个女人吗?要是这位小姐帮过你,我们可以感谢她,但是也不是你拿一辈子去换的理由,我的孩子我心疼,这位小姐,请你不要对我儿子挟恩图报。”何芷秋鼓起勇气看着南歌,她想起来了,沈淮书的态度就是因为南歌才改变的。
南歌笑了一声,“真不愧是上过学的人呢,你可比他们俩会说话多了,挟恩图报?你是这样想的?”
何芷秋不是这样想的,她就因为南歌对沈淮书的影响太大了,沈淮书甚至为了她和家里对抗,这是她不想看见的,大儿子有出息,全赣南都知道。
小儿子从小吃过苦,她就希望大儿子能好好帮衬着他。
而南歌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如果真的和沈淮书在一起了,沈淮书就不可能再帮沈淮安了,她只希望沈淮书能离南歌远远的,哪怕是用钱打发了。
“对,我们淮书见过的人少,我真的他是没有分清楚恩情和感情,淮书欠你的,我们做父母的可以替他还,请你不要纠缠我儿子了,你要多少钱,我就是卖房卖地也要还给你。”
南歌回头看着沈淮书黑如锅底的脸色,她其实能想到两个人在一起沈家不会愿意,但是也没有想到何芷秋的思路如此清奇,“卖房卖地?你还有房子有地吗?”
这句话问到了何芷秋,现在他们住的房子都是沈淮书买的,当时沈淮书怕他们住得不自在想要将房子过户给沈学屹,但是沈学屹不想见到陌生人,就一直没有去,所以就连这房子都是沈淮书名下的。
“我……我砸锅卖铁也还,你说你要多少!”何芷秋眼睛雾蒙蒙的,就好像是被南歌逼急了一样。
沈淮安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何芷秋,“大哥,你就看着这个女人这样欺负咱妈?妈这些年过得这么苦,好不容易现在日子好过了,你就这样给妈受气?”
他的脑子转得也快,很快就明白了何芷秋的用意,想来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他和这个女人说了两句话,沈淮书就疯了,这个女人对沈淮书的影响太大了,必须让他们分开。
“沈淮书,和你妈道歉!”沈学屹也站在了何芷秋身后,如今沈家一家三口站在一起,怒目瞪着沈淮书,好像沈淮书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沈淮书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甚至笑出了眼泪,南歌顾不上沈家的三口人,想回头看看沈淮书,但是被沈淮书牢牢箍在了怀里,不能动弹。
“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家人啊,这么为我着想,你们都为了我吃苦,为了我在农场受罪,所以农场是我让你们去的?我真的恨你们,恨你们为什么要让我留下来,还感觉我在享福!”
这些年来的委屈,沈淮书并不想说出来,他已经长大了,原本也没想过和沈淮安争抢什么但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了南歌的身上。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默默看着南歌,不敢靠近不敢表白,就算是现在拥着他,他都害怕自己是在做梦。
作为父母,他们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打破他的希望。
“你们算什么父母?你们有问过我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们在农场受苦,我在村里就好过?我不是自愿留下的,凭什么你们当时做的决定,现在一次次拿来鞭刺我呢?”
何芷秋张了张嘴,她想说点什么,刚回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有很多话想和沈淮书说,想抱抱他问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但是沈淮书从未说过过得不好,时间久了连她都感觉留在村里是在享福的。
“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我们当年不想让你跟着受苦还是我们的错了?”沈学屹的父亲尊严今天一次次被摩擦,他根本听不进去沈淮书的委屈,他只能看见沈淮书对自己的不满和仇恨。
“大哥,你快和爸妈道个歉,再和这个女人断了,我们还是一家人,你别执迷不悟了,当年爸妈也都是为了你能过得好啊,你在柳家村,那能有多苦,我们在农场一天干活二十小时,还要被鞭打吃不上饭,那才叫苦啊。”沈淮安眼珠子转了转,立即对着沈淮书劝道。
沈学屹听见这些更生气了,“逆子!你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