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惊讶的看着南歌,“只要十块钱是不是不够啊?”
“可以的,妈妈已经回家拿了钱了,就是还差了一点。”南歌边说边回头看着张素芬,“是吧,妈妈。”
张素芬机械的点头,她忽然发现好久没有关注过南歌这个女儿,原来她已经成长了这么多了吗,又想起病床上的泽安,她对孩子们真的亏欠太多了,瞬间悲从中来,又流下了眼泪。
中年女人李秀英在单位一直是会计,管着整个厂子的钱,性格很是要强。看着这一家病的病,小的小,唯一的成年人还只会哭,真是恨铁不成钢,对小小年纪就撑起全家的南歌更加欣赏了。
“来,这是十块钱。”李秀英递数出十块钱递给南歌,“你帮了我大忙,这钱就当是阿姨感谢你的,不用还了。”
“不可以的,阿姨能帮忙我们已经很感谢了,您住在哪里?我爸爸回家我们就来还钱。”南歌收下钱郑重的说。
李秀英想了想还是报出来地址,南歌找护士要来纸笔,把地址记下来。
“你已经上学了吗?”李秀英看着南歌的字惊喜的问,张素芬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南歌。
“还没有上学,以前和姐姐会去村里的小学窗口听课,悄悄学了几个字。”一不小心差点暴露了,南歌惊出一身冷汗,还好之前三丫和招娣经常去村里的小学偷偷听老师讲课,倒是也解释得通。
李秀英看着南歌满脸心疼,真是一个坚强好学又懂事的女孩。
张素芬更是难受,孩子们都到了上学的年纪,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在意到,这些年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孩子的亏欠实在太多了。
南歌拿出十五块钱,又在妈妈手里拿走了三十五块钱,递给医生,“医生叔叔,麻烦您给我哥哥动手术吧。”
医生全程围观了这一幕,对这三个孩子也充满的同情,在这样的家庭里真的受苦啊,接过钱就去给泽安安排手术了。
哥哥终于可以手术了,几乎一夜没有睡的南歌这才松懈下来,困意袭来,南歌打了几个大大的呵欠。
见到孩子困了,李秀英和女公安也开口告辞,离开前还叮嘱南歌有困难就去家里找她。
泽安很快被推进了手术室,阑尾炎在现代只是个很小的手术,南歌并不担心,窝在手术室外的凳子上睡着了。见到南歌这么累,张素芬本还想问问南歌手里怎么会有钱,也只能暂时做罢了。还是招娣主动告诉张素芬南歌一早就去了黑市把爸爸留下的东西都卖了凑钱给泽安做手术。
张素芬心里五味杂陈,如果不是自己没有用,小小的南歌怎么会冒险去黑市卖东西呢,摸着南歌的头,张素芬感觉心疼的无法呼吸,这三个孩子啊,她以前只有关注泽安,因为泽安是儿子要靠他养老。可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南歌悄悄长大了,因为她这个妈妈靠不住,就逼自己撑起这个家。
每次家里有事都是南歌站出来,顶在了她这个妈妈前面,她才只有七岁呀。招娣贴心,泽安顽皮也会保护妈妈,南歌更是聪敏懂事,她有这样三个孩子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孩子们。
手术做了两个小时,泽安被推了出来,医生说手术很顺利,发炎的阑尾已经被切除,住院一个星期拆线就好了,张素芬才安心的推着泽安回到病房。
几乎是一整天下来,张素芬都没有吃饭,现在泽安没事,整个人感觉又累又饿。
南歌醒来时已经中午了,她被张素芬抱到了泽安旁边的病床上,看到哥哥还在睡着,妈妈和姐姐也都在泽安的床边睡着了,南歌轻手轻脚的爬起来。
拿出剩下的三块八毛钱,到食堂去买饭,还好现在食堂有些不要票的饭,不然南歌还真不知道去哪弄点粮票来,买了两碗米饭,一个炒青菜,一个炒鸡蛋,还有一个萝卜汤,才花了五毛钱,闻起来还很香。现在物价便宜,食物又都是纯天然无公害的,如果不缺钱不缺票就好了,南歌想了想还是要努力改善家庭环境啊。
叫了妈妈和姐姐起床吃饭,三个人把米饭和菜吃的干干净净,虽然没有肉也很香啊,是南歌穿越以来吃的最好的一顿饭了。张素芬叫起泽安,喝了几口汤,因为刚刚做完手术,只能少喝一点萝卜汤,还不能吃饭。
“妈妈,好疼啊!”麻药已经过去了,现在割阑尾没有微创,有一道挺长的伤口。
张素芬看的心疼,只能抱着泽安不停安抚。
“哥哥,你都十岁了,还要妈妈抱,羞羞!”南歌对着泽安做鬼脸。
“妈妈,你看三丫,真的好疼的啊!”
“哥哥不是男子汉,还怕疼呢。”南歌感觉泽安这个孩子被张素芬养的有点娇气了。
“我怎么不是男子汉了,男子汉也,也怕疼啊!”泽安有气无力的辩驳道。
“解放军叔叔都不怕疼。”南歌斜着眼睛看着泽安说。
泽安委屈的回头看着张素芬,眼睛里的眼泪要掉不掉,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张素芬破例的没有说南歌,只是摸摸泽安的头,“安安别怕,一会就不疼了。”
泽安感觉委屈极了,连一向站在他这边的妈妈都不向着他了。
南歌得意的对着泽安说,“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都受不了,以后这个家还能指望你吗?”
“我,我怎么不可以,我也不怕疼,我才是家里的顶梁柱!”泽安气道。
“娘们唧唧的,遇到事情就会哭,以后你能干啥?种地都种不动!”南歌再次对着泽安说着,还转过视线看向张素芬。
张素芬听了若有所思,泽安确实娇气了一点,“你乱说,我很坚强的,我不会再哭了,我不怕疼!”泽安看到张素芬的眼神急道,这个家里的孩子都很敏感。
“好呀,那哥哥你要加油哦,我们这个家就靠你了!”南歌笑着对泽安说。
“哼,那当然了!”泽安傲娇的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