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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炫冽传 > 第157章 山底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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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前,《炎黄古卷》情字上册为灵隐白鹤所得。白鹤引天火自焚,灵界四处传的沸沸扬扬。

本公主的探子带信说是一名人族少年得到了宝物,直到昨日,我才想到是你。大半年了,从悬霞洲过来的人族老少,只有你最合适。

你小子福分不浅呀,怪不得妹妹要送你披风。世间宝物,合体通灵,刚才我手上这块心片,震颤不已,必是感应到另一半的存在。

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两块心片合璧的效果吗?本公主说的不假吧?呵呵呵。”

红绫子眉毛一挑,目中露出一抹凶光,毫不容人辩解。

话说到这个份子上,翼儿把心一横,也不隐瞒了。

“不错,白奶奶临终之时,的确把它交付给我,我时刻带在身上,只是为什么要给你?”

身陷险境,面对强敌,以翼儿目前修为,哪里是旁边两人的对手,与其被别人抢走,倒不如试试她的心意。

“哼,你不给也得给,你若不给,本公主就把你烧成烤人肉。哈哈哈,莫非你忘了昨晚?”

红绫子轻蔑地笑道,天绝宫并蒂双莲同出一枝,却要世世相磨,这原本是轮回宿命。

金翎子喜欢的人,自己偏要为难他。昨晚见到翼儿亮出双翎辟水披,她就知道他是妹妹呵护的人。越是如此,她越不想取翼儿性命,留着他反而更好玩!

“我才不怕你威胁呢,我这就把这块残片毁了去。”

翼儿说着从怀里摸出贝片,捏在手上,作势就往地面砸落。

“好了,好了。这两件东西可是传承了万年的圣籍,双册合璧实有妙用。你要是毁了它,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快拿来给我,姐姐就把里面的故事讲给你听。”

隔着八仙桌,翼儿如果真要砸,红绫子想出手都来不及。她稍稍愣了一下,神情马上恢复平静,嘴角绽出微笑,眼中荡出一股魅惑之力,说话变得温柔起来。

翼儿和她眼神对接,不由心旌乱摇,就在这一瞬间,他不觉中了天界摄神术。花不煞性格阴险,也不插话,故作镇定。

翼儿受她蛊惑,心里虽有抗拒,手却不听使唤,鬼使神差地把贝片递了过去。

他逍遥真法的修为虽说入了幻境,但施术之人却是扣住他心门的孪生姐姐。红绫子功力远比他高,自己那点功力哪里还有抵抗力。

“好弟弟,乖”

红绫子得意地接过贝片,收回魅术,把两块贝片整齐地摊在桌上。翼儿浑身一凛,待回过神来,东西已在人家那里了。

“喏,这就是三界趋之如鹜,人人都想据而有之的情卷了,本公主今日终于把它集齐了。改日带给爹爹,这轮试炼当立头功。哈哈哈,哈哈哈。”

一粉一黄,两块贝片相互感应,桌上荡出一圈盈盈夺目的光芒。两块贝片放在一起比较,翼儿立刻就看出了究竟。

红绫子带来的这块黄色贝片,比自己那块整整大了一圈。边缘一道浅痕,正好可以把粉色贝片镶进去。

红绫子笑的花枝乱颤,右手一拢把两块贝片收回怀中。面色一沉,得意地说道。

“哼,你们可知这是化解妖王怨念的解药吗?既然到了本公主手里,怕是没救了!回头交给父王,翎儿可就没啥机会了。哈哈,自然算我赢了。至于本公主答应帮你办的事,总算赶着赶着办妥了,后面我可管不着了。”

红绫子站起身,眼光斜扫坐在旁边的花不煞,两人交换个眼色,花不煞无奈地点点头。

“妖王聚神出壳,就在破晓时分,怕是剩不到几个时辰了,那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哈哈,本公主是无意欣赏了。你等好自为之吧!哦,对了,这小子像是妹妹的心上人,你看着办吧,不可伤他性命。”

翼儿听她这话,心里一惊,红绫子和花不煞之间必有勾结,难怪这几年凝沙洲奇禽怪兽跑到灵界捣乱。妖族是凝沙洲霸主,花不煞手握兵权,他瞒着父亲做出这些事,难道不怕长老降罪?

“哎呀,公主姐姐,你可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了啊。那妖王暴躁起来,只怕我这几万兵马还不够塞牙缝的!”

花不煞听完她所说原委,知道她要拿走解药,不禁着急起来。

“本公主巴不得妖王出来的越早越好呢,哈哈哈!”

红绫子看见他着急挠头的模样,愈发得意,这些安排本就是自己到灵界的计划,也是她和妹妹斗技比试的考题之一。如今胜券在握,红绫子岂能不得意。

翼儿也知道这是解药,正待起身责问。坐着的这把椅子突然向下一沉。

花不煞冷笑一声:“你还是老实去下面呆着吧。”

刚才红绫子收好石片,他就暗暗握住桌腿机关,要不是红绫子多说了几句话,他早就想赶紧解决掉这个麻烦。

蟾水幽泉旁建造的这栋阁楼,是花不煞执掌兵权后下令所建。妖族大长老平日痴迷本族法术的修炼,疏于管理事务,花不煞代领兵权,他是嫡血长子。十几年中,逐渐栽培自己的势力,更是暗暗做下许多勾当。

花不煞心高气傲,心谋甚远,不甘心妖族偏居蛮荒之地,受“流沙盟誓”限制。暗地里联络异族力量,打算在灵界好好成就一番事业。

时逢妖王出世,凝沙洲人人自危,流言四起,可以利用这件事好好作为一番。蟾月西谷是他练兵之处,掌权后,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在这里进行。

这座楼阁用来策划阴谋诡计,自然不需要风雅装饰。这原本也是兽族粗旷风格。带到这里的人,或一谋而同或意见分歧,对于谈不拢又怕泄露秘密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再也不让他出去。堂内几张太师椅都安放在机关活板上,下面则是阴暗地牢。

十几年前风兰城被冥军损毁,花不煞乘火打劫,勾结天界,请来紫金霹雳刺击毁城心灵髓。悬影城一战,黑鸟族群几乎全部殒命,派去雨竹城啃食灵竹的毒鼠也没取得什么效果。

这些事都是蛊惑利诱,利益交换所为,凝沙洲坊间出现了一些对自己不利的流言。解决流言的最好办法就是杀人灭口。

他豢养熠禽,这些年害了不少命,自己的野心愈发膨胀。

活板翻起,笔直下坠,耳旁响起呼呼风声。翼儿丝毫不及反应,往下掉了一段距离后,发动御风术稳住身形,却是再也出不去了。

四周黑暗,发动心应之术探察。岩石坚硬,洞壁潮湿,生着厚厚的一层青苔。伸手用力推了推头顶活板,纹丝不动,就连合缝处都透不出一丝光亮。

想是人家早有机关准备,能进阁楼的多是修行之人,且不说天井往下还有多深,单是这块石板,就没有办法。

既然往上出不去,那就往下看看吧。天井漆黑,下方传来潮湿气流,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动静了。

重新稳住身形,徐徐降落,越靠近底部,越感到阴冷。待踏上地面,脚下打滑,险些跌倒。

心应阴湿气流的走向,隐约感到自己应是置身于一间长方形的石屋中。暗牢位于阁楼下,天井挖的极深。换做旁人,只怕早就摔死了。

烈风大营时养成的习惯,随身暗兜内一定有一枚火折。红纱披风,银票和火折,这三件宝贝从不离身,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暗牢中一点动静都没,反而让人更加警觉。

踏上地面,他立刻抖开披风系上扣环,红纱披风一搭在肩上,通灵紧贴身体,隔开寒冷潮意。

抖开火折,发出微弱光亮。天井笔直向上,空空荡荡,整间暗牢就像个长颈洋葱。

石壁圆弧,坑坑洼洼,一道一道凿痕粗糙,想是工程紧急,工匠们没时间打磨。

借着火折光亮,他绷着神经弓身一步步向里走去。未及走出几步,背后冷不丁传出了一句生硬,把他吓了一跳。

“嗯...你这少年,林鉴之是你何人?你从哪学来的御风术?”

他赶紧扭过身去,后面石壁上拉着几条锈迹斑斑的铁链,锁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进洞之时,他已用心应术查探过周围。老者龟息呼吸,内力深厚,他居然没有发觉。

老者衣衫褴褛,瘦骨嶙峋,须发久不梳理粘在一起,看不清面容,只剩下一双眼睛。

能直呼大名,一眼看出御风术的一定是林爷爷的至交故人。

坠入蟾月谷暗牢,联想起花不煞今日的所作所为。这位老者莫非是林爷爷提到的金流城主?他,不是亡故了吗?

他心里跳出这个念头,再不多想,赶紧跪倒在地,叩了三个响头。

“翁叔公在上,受翼儿一拜!”

听到这话,石壁上的老者开心地大笑起来。

“哈哈,果然是林兄高徒!想不到老夫苟延残喘,居然能与你有这番缘分!好孩子,快起身。”

石壁上的老者正是焚烟散人翁摘绫,早在踏入凝沙洲之前,翼儿就听林爷爷说过这个三叔公离奇失踪,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这位第一次谋面的长辈与他有着莫大的缘分,他不仅是林爷爷的好友,更是阿布萨大哥的授业恩师。

当年若不是他传授阿布萨武艺,并把雄枪赠给他,翼儿恐怕早就死在西界驿道了。

今日见面,翼儿倍感诧异。叩拜完毕,他赶紧爬起身恭敬站在一旁。壁上铁链粗壮如臂,受水气侵蚀锈迹斑斑。心应探查隐隐透出一层血光,必是施加了阴毒法术,否则以翁叔公的修为,怎能束缚住他?

翁摘绫看出他心思,嘴角掠过一丝苦笑,说道:“孩子,时间紧迫,你且听我说。”

当下便把事情原委给翼儿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原来三十年前,翁摘绫带兵巡视,在沙漠救了一名妖族女子。那女子为报答救命之恩,非要以身相许,翁摘绫性情狂野散漫,以前从未娶妻。晚年寂寞遇到缘分,就把这女子娶回了城。

三年后生下一个女儿捧为掌上明珠,随着女儿长大,有了天伦之乐,他出外巡视的次数便越来越少。

金流城为东都朝廷敕建的镇守之城,翁家世代领镇蛮将军金印。他整日痴迷城中残碑上的经文,推算妖王聚元出世,悟出了祭子破解之法。

城中探报消息,凝沙洲滋生种种怪相,兽群开始对人族地界多有袭扰。他身负金流城镇守之职,维护“流沙之盟”本是份内之事。

三年前他只身前往蟾月谷拜会妖族大长老,商量应对办法。花屠原以礼相待,特意摆起家宴款待。

事关重大,席间只有他二人,花屠原对妖王封印情况如实相告,对妖族所辖兽禽族群所犯之事承诺严查。

对化解妖王怨念的祭子一事,翁摘绫自己生养一个独生女儿,同病相怜,终归于心不忍,当时并未说透。

二人身份尊贵,按誓约本是盟友。经年未见,把酒畅饮了一夜。蟾月谷自酿的“蟾水幽酿”,取自千层山底流出的冷泉,不愧人间绝品。

竹林七散个个都是好酒之人,花屠原更是不遑多让。酒逢对手,千杯不够。

一夜过后,翁摘绫喝的酩酊大醉,花屠原也醉的不轻。晨间吩咐儿子派队人马护送城主回城,不想醒来后,就被铁锁困在了这里。

若不是翼儿今夜深陷囹圄,谁又能想到,堂堂的凝沙洲第一城主竟被陷在地牢中。

翼儿听到这里,心内焦急万分。妖族大长老桀骜偏执,心地善良,妻弟俱是为人正派,光明磊落。暗地里的勾当自然是花不煞所为。此人执掌妖族军印,背地里竟如此阴险。

“叔公,这都是花姐姐的那个哥哥捣的鬼,我掉到这里,也是他干的!”

“正是,妖族所辖的兽群毁誓进犯,若不是他捣鬼,恐怕也没这个胆量!孩子,你刚才进来是什么时辰了?”

翁摘绫焦急地问道,捆住四肢的铁链,哗啦啦扯出一阵声响。

“回叔公,应是子时了”翼儿心里一紧赶紧答道。

“老夫困在牢里天天算日子,如果没有记错,妖王破壳恐怕就在今日了,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翼儿听到这话,脑中嗡地一下,出言劝慰。

“叔公您别急,诸叔公派我来送信,就是要告诉他们碑文的秘密。”

“啊,如此说来,林兄,诸贤弟他们都到了城里了?诸不真那呆子看出碑文秘密了?”

翁摘绫心里稍感宽慰,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转念一想,又失望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孩子,你有所不知,天灵冥几种最厉害的毒物,凝沙洲其实占了两个,除了世人皆知的酸河水,其实最毒的情人泪,自古就在妖族部落中,只是这秘密没有几人知道!”

“情人泪?”

翼儿听到这里,感到有些迷惑,愣愣地睁大了眼睛。

“月夜之约,情缘缠绵。晨曦之时,劳燕分飞。”

翁摘绫缓缓吟出几句诗,脸上凄楚伤悲,眼角不禁滑下一颗浊泪。

“相传情人泪是风月圣母以妇毒怨念炼化,封存在风月宝盒中的一道诅咒。风月宝盒就藏在蟾月谷中,而它正是破解妖王最好的东西。”

翼儿听到这里,心里砰砰直跳,呼吸不由急促起来。前些日子,他已经领教过风月宝盒了,和花姐姐的一夜情缘不正是因它而起吗?

他转念一想,心里又冒出一个疑问,赶紧问了起来。

“不对啊,叔公。天界公主明明说集齐《炎黄古卷》情字二册才是克解妖王的办法,怎么又变成情人泪了?”

翁摘绫心里一奇,不禁对这个孩子刮目相看,心里暗道:难道天界公主也在蟾月谷?《炎黄古卷》是人族世传圣籍,这里面的秘密,她怎么会知道?

“孩子,你有所不知啊!碑廊最重要的碑文是妖族前世高人所撰,记载的都是妖族的历史和藏密。

《炎黄古卷》是人族无上宝典,这里面的秘密就不是什么人都知晓的了!你说的不差,情册如若集齐,不光能破解妖王怨念,更有无限妙用。哎!”

翁摘绫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突然想到自己受妖族暗算,被困在地牢中。三十年前与妖族女子的这场姻缘会不会也是阴谋?

翼儿听完此话,浑身发冷,内心绝望之极。如今两片情册都落在红翎子手里,克制妖王的办法似乎只有花姐姐献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