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总!高总回来了,他回来了!”
保镖激动的声音,在整个医生办公室里回荡,打破了原本沉闷的气氛。
方助理猛地站起身,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快步走向保镖,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真的吗?他真的回来了?”
保镖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的笑容:“没错,我们的人在他出现在鹿港的时候就发现了,我刚刚从楼上亲眼看到他走进了医院的大门。”
方助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冲出办公室,保镖跟在他身后,一起往外跑。
方助理声音有些不稳:“高总在哪?”
“正在往太太病房去。”
方助理脚步一顿,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他便立即朝着沈瑶初的病房跑去。
方助理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高禹川,在上到沈瑶初病房那一层时,正见着前面一个熟悉的背影。
可看到高禹川的瞬间,方助理整个人都怔住了。
此时的高禹川,正坐在沈瑶初的床边,满身是伤,血迹斑斑,显得异常狼狈。
他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佝偻,就是为了更靠近沈瑶初一些。
他的肩膀宽大而沉重,衣物破烂不堪,有些地方甚至被撕裂开来,露出里面被划破的肌肤。身上的伤口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血迹已经干涸,留下斑驳的痕迹。
只是一个背影,就足以让方助理震惊了。
方助理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见着高禹川身子跌跌撞撞地朝着沈瑶初的病房里走去,他迫不及待地上前搀扶。
“高总。”方助理低声叫他:“您还好吗?”
“瑶初呢。”高禹川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这三个字, 他的声音喑哑到嘶鸣,带着极致的悲痛,又重复一遍:“瑶初呢?!”
“在前面。”方助理扶着高禹川往沈瑶初的病房去,他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问他:“您……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高禹川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眸光坚定:“带我过去。”
“……”
*****
————
推开病房的门,高禹川在门口停顿几秒,才迈步走了进去。
高禹川的步伐很轻,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透过半拉的帘子,高禹川看见躺在病床上的沈瑶初,脸色苍白,仿佛所有的生气都被病痛吸走了。
她就像是一个瓷娃娃一样,随时一动,就会碎掉。
高禹川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他缓缓走到床边,坐下。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抬起,指尖落在沈瑶初头顶上。
粗粝的指腹不断抚摸着沈瑶初的头发,眼神中满是担忧和心疼。
他不敢想象,如果沈瑶初真的离他而去,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回来的路上,高禹川无数次地想象她的样子,他甚至都不敢联系方助理。
怕方助理一接电话,就拒绝地告诉他,沈瑶初已经……
还好,还好!
高禹川心底涌出一股庆幸,他庆幸自己能够及时赶回来,他庆幸还有机会在她身边,还有机会想办法去救她。
他曾经无数次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为了颜悦笙和高老爷子,回来成为了高氏集团的总裁。他应该是飞机上的高机长,而不是高氏集团的高总。
可此刻,高禹川却无比庆幸自己是高总。
这样他才能有更多的资源和人脉,帮沈瑶初找到能救她的人。
高禹川凝视着沈瑶初的脸,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仿佛是要将胸口的浊气全然吐出,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只要沈瑶初还在,一切就还有希望!
高禹川紧握着沈瑶初的手,眼中充满了温柔和坚定。他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高禹川声音微微颤抖,低沉,却充满了力量。
“我回来了,瑶初。”
“……”
*****
————
不过十几分钟,沈瑶初的主任医生就跟着回到了病房,面色凝重地看着高禹川。
医生轻声说道:“您终于回来了,现在麻烦您跟我来办公室一趟,我们需要谈谈关于您太太的治疗方案。”
高禹川的眉头紧锁,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病床上昏迷的沈瑶初。
他毫不犹豫地沉声道:“我要守在这里,你可以直接跟我说。”
医生抿了抿唇,看了沈瑶初一眼:“现在您太太的状态,虽然陷入昏迷,但或许偶尔是会有意识的。”
高禹川眉间痕迹更甚,他张了张嘴,这次语气不再那么强势,声音却依旧沙哑得厉害:“我想守着她。”
医生理解地点了点头,但语气依然坚定:“我明白您的感受,但现在我们需要尽快做出决定。您太太的情况很危急,我们需要尽快讨论出最佳的治疗方案,才能尽早开始接下来的治疗。”
高禹川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点点头,缓缓起身走到病房门口,又停下,站在那里透过门缝看着沈瑶初安静的睡颜。
“这里,她应该听不到了。”
“好。”医生拿出自己夹着的两个文件夹,递给了高禹川:“我们专家团队有两个治疗方案,但都必须告诉您,它们都有很大的风险。”
高禹川喉咙一紧,声音微颤:“您说。”
“第一个方案,我们尝试给您太太进行干细胞移植。但是由于您太太现在的身体状况比较差,不确定效果。加上手术难度和风险都比较高,不管是手术台上还是预后,我们都没有办法保证。”
高禹川的心猛地一沉,只能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他的喉结上下轻滑,声音喑哑到不像话:“另一个方案呢?”
“第二个方案,我们采取保守治疗,通过药物和物理疗法来尽量延缓病情的恶化。这种方法的风险相对较低,但无法根治您太太的病情,她可能需要长期与病魔抗争。”医生顿了顿,又道:“里面大量激素药物,会让您太太的身体很难承受得住。”
医生的话语中透露着无奈,彻底让高禹川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高禹川薄唇轻启:“移植,成功率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