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冷淡的办公室内。
方助理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目光专注而严肃,朝着高禹川颔了颔首。
“高总,十五分钟以后会议准时开始。”
闻言,高禹川从电脑前抬起头来。
高禹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不适,眉宇间流露出不耐与烦躁。
他深吸一口气,修长灵活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嗯。\"
方助理见高禹川似乎状态不太好,低头一看,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工作,而是在查找关于慕氏曾经研究过的一些药物。
方助理瞬间明白高禹川心神不宁是为了什么。
方助理想了想,关切地看着高禹川,问他:“您的身体不舒服,需要我取消今天的会议吗?”
高禹川沉思片刻,再看向方助理时眼神已经坚定了不少。
这次的会议事关高氏集团外科医院的项目,对于高禹川和高氏的未来发展都是至关重要的,决不能取消。
高禹川微微摇头,回答道:\"不用,会议照常进行。\"
方助理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如果您需要任何帮助,请随时告诉我。\"
“嗯。”高禹川应道。
高禹川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静静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似乎想以最佳状态面对即将到来的会议。
方助理担忧地看了他两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
会议室里。
方助理正在为会议做着最后的准备和确认,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眼睛紧盯着屏幕,认真地核对着每一个细节。
一阵轻微的谈话声从会议室外面传进来,方助理抬起头,正看到了两个人走了进来。他们一边走进会议室,一边低声交谈着,脸上调侃笑意。
“最近高氏这变动,还挺有意思的。”其中一个男人说道:“上一次我还以为这高总只是一时兴起装深情,没想到是真的。”
“是啊,家大业大的高家,竟然能出这样的情种。”另一个男人感叹道:“这深情,确实是装不出来。晚上调查白天高强度工作,他身体居然还能扛得住。”
“硬扛吧,还是能看得出来疲惫的。”
两人说着,一抬头,看到方助理就在会议室里,都有些尴尬。
方助理目不斜视,表情冷漠,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一般,继续在电脑上做着准备。
他心下微动,连旁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他作为高禹川的助理,不可能没有看出来。
高禹川对沈瑶初的爱,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情绪,而是他能亲眼所见的东西。
他一定要帮高禹川找到沈瑶初。
*****
————
会议结束,大家纷纷起身,整理起自己面前的文件和笔记本电脑。
高禹川起身,正要离开会议室,却发现方助理一直盯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想跟他说。
高禹川拧了拧眉,阔步朝办公室走去,方助理紧跟在他身后。
推开办公室的门,高禹川回头,瞥了方助理一眼:“有话就说。”
方助理稍作犹豫,轻声说道:“刚刚有电话进来。”
高禹川眉头微皱,他从方助理的神情中看到了忧虑和迟疑。
高禹川知道这个电话不同寻常,否则方助理不会这么不对劲。
高禹川抿了抿唇:“是谁?”
“慕小姐。”
方助理顿了顿,仔细看着高禹川的表情,想从他细微的面部神情判断他的想法。
刚刚慕以安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高禹川还在开会。方助理惊讶于慕以安的胆子,却也不敢擅自做主。
方助理赶紧加上一句:“您要是不想接,我就直接回绝。”
高禹川面色微凛:“接进来。”
“……好的。”方助理喉间吞咽动作,低着头退出了办公室。
高禹川重重地坐回椅子上,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接起电话。
慕以安颤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禹川……”
高禹川拧眉,下颌紧绷,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他的不满。
他没有回应,而电话那头的慕以安已经自顾自哭诉了起来。
“禹川,你为什么能对我这么狠心?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吗?你知不知道我最近都经历了什么……”
慕以安声音哽咽,带着呜咽与低泣:“我现在只敢躲起来,就像是过路的老鼠,人人喊打。我一旦被人认出来,是视频的女主,就会被人侮辱欺负……”
“我是个女人,那种视频对女人的毁灭性伤害,真的会给我留下一辈子阴影。”慕以安轻声喃喃:“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禹川……”
高禹川冷笑一声,面露嫌恶与嘲讽,冷声开口:“你是不是想死?还敢给我打电话?”
慕以安沉默半晌,再开口时声音更加委屈了:“我……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想活下去……”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脸活下去吗?”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厌恶。
“……”慕以安没有回答高禹川的话,而是继续哭诉:“这段时间以来,我真的经历了太多的痛苦和折磨,被人欺负、凌辱、拍摄那种视频……我现在是没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但那是别人的错,并不是我的!”
“你的错还少了?”高禹川冷声质问:“你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自找的。”
高禹川一想到现在沈瑶初所遭受到的一切,都是拜慕以安所赐,他就恨不能亲手将她掐死。
慕以安听到这句话,再次陷入了沉默。
半晌,她开口了,声音变得冷淡而平静,似乎全然将自己的情绪给收了起来。
“禹川,我听说,你愿意解除对我的封杀令是吗?”
高禹川面无表情的脸上,神情更为冷凝了。
他的眸色黑得纯粹,带着十足的戾气,眼底渐渐酝酿出一场极寒的风暴。
他薄唇轻启,下颌线条冷硬而锋利:“那是因为你的死活根本就不重要。捏不捏死蚂蚁,只是看我的心情而已。”